就當白冉伸手擋住自己頭部,手上忍不住燃起滾燙的上古純火時,一陣陰風而過,貼着白冉的側臉,一個東西瞬間飛了出去。
白冉睜開眼,男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嚨一顫一顫的沒了氣息。
而那隻打向白冉的手已經飛離他的胳膊,落在遠處的角落裏,依舊是握拳的姿勢。
白冉回過頭,鬥篷人站在她的身後,氣息規律。
“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白冉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将手上的純火收了起來。
鬥篷人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鬥篷下迸射出兩道淩厲的目光射向白冉。
方才這人拿手将殺手的手斬斷,觸碰到她手中的純火,想必手上受了不小的燒傷。
白冉輕咳了一聲,扔給了鬥篷人一瓶藥“我不是故意的,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鬥篷人想也沒想,直接将藥瓶扔了回來“我不需要。”
“我這火元素特殊,傷口可不容易好,以後可别讓我遇見誰手上有眼中的燙傷啊!”白冉威脅道。
鬥篷人沉默了一瞬,從披風下伸出了一隻手“給我藥。”
白冉疑惑的瞥了他一眼,将藥扔到他手中。
難道自己認識他?
沒等白冉多想,鬥篷人走到死人旁邊,一把摘掉面罩,将屍體整個翻了過去。
白冉燃起一簇火苗,照亮了周圍。
鬥篷人手微微一掃,地上人的衣服便被攔腰斬開。
白冉将衣服扒開,一朵血紅色的鳳凰木紋在腰背處。
“是鳳凰木。”白冉低聲道。
鳳凰木是一種血紅色的花朵,生的妖豔奪目。白冉早前跟着華老學習的時候,了解過鳳凰木隻生長在幻世國地界,因爲可以入藥,皇宮禦花園内大面積的種植,可以說是幻世國特有。
而傳聞幻世國有一支暗衛隊伍,便以鳳凰木爲圖騰。
白冉瞳孔不由得緊鎖,原來是幻世國的人在搞鬼。
鬥篷人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淡定的往屍體上撒了化石粉,又揚了一把将遠處的拳頭也化了個幹淨。
“你幹什麽!”白冉瞪着他,她還沒搜完呢,屍體都沒了還怎麽查?
“沒什麽能知道的線索了,這個足夠。”鬥篷人道。
“你既然知道他是誰,爲什麽不一早告訴我?”白冉将地上的衣物扒了扒,确實再沒什麽有用的物件。
“是你要查明這人的身份,不是我。”鬥篷人攏了攏巨大的鬥篷帽子,将本就不清晰的臉往黑暗裏縮了縮。
“我的任務完成了,其餘的事情便與我無關,就此告辭吧。”鬥篷人說完,揚着披風,瞬間從白冉的結界裏離開了。
白冉一把火将地上的衣物燒盡,想着方才鬥篷人的所作所爲,她竟一點頭緒沒有。
輕歎一聲,白冉無奈的回到了屋子。
第三日,白冉又抽取了巴依娜一針管的血液,與準備好的藥液一同,煉制成數百份的丹藥。
每枚丹藥隻需要一點血液即可,所以白冉盡可能的多煉制了一些藥。
煉好後,當着流焰的面,白冉将全部丹藥都收了起來。
“不分出去嗎?”流焰疑惑的問道。
“不急,幻世國既然籌謀了這麽大一個局,得讓他們好好知道知道這瘟疫得有多難治!你去散播點消息,就說幻日國疫區民不聊生,藍魂學院的煉藥師們無能,不但沒醫好一個人,還害的隊伍裏的一個煉藥師染病身亡。”白冉笑了笑。
既然幻世國想玩大的,那她就陪他們玩些大的!
剛巧前幾日被她殺死的那個男煉藥師沒法交代,如此便正好頂替了這個名額。
白冉又給學院寫了封信,報了這個煉藥師的喪事。
幻世國如今是端木旭一人獨大,這件事有很大幾率是端木旭端木嫣兩兄妹作的。
本來她不想攪進這些國家紛争,但刺殺一事後,她已經無法脫身,她與幻日國已經站在了同一個立場。
白冉正細琢磨着辦法,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一陣擂動。
“白冉!”大長老暴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白冉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沒精打采的打開門。
大長老手裏捏着一張紙,怒目圓瞪的看着白冉。
“又怎麽了?”白冉不耐煩道。
“我們每天都隻能喝湯水,你卻背地裏給那個幻日國的丫頭這麽多東西!”大長老揚着紙片,激動的說道。
他原本以爲喝米湯是無奈之舉,誰知今天在廚房發現竟然有學生給那他國人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菜。
他已經餓了三天,見到那些魚肉大餐,差點沒搶過來直接吃了。
“你有什麽意見?”白冉瞥了一眼他手裏自己拟的菜單,冷笑了一聲。
這點破事兒也能來興師問罪,這大長老是餓瘋了麽,格局竟然變的這樣小。
“她能吃我也要吃,我是你的老師,是藥樓的大長老,爲何連這些東西都不能吃?”大長老聲音極大,不一會兒便引得許多學生站在旁邊看戲。
“那是給巴依娜補身體的東西,你吃了會死。”白冉道。
巴依娜體内有抗體,即便吃了這些不幹不淨的東西也不會有大事,但這群人卻不同,不到逼不得已,她是不會讓他們碰這些帶着病毒的食材。
“你當老夫好騙?她能吃我爲什麽不能吃?白冉你别以爲校長派你過來帶隊你就能壓在老夫頭上,老夫這輩子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大長老根本聽不進白冉說話,自顧自的憤怒。
“那你去走路,别在這兒跟我搶米吃。”白冉翻了白眼,将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神經病吧,白冉嘀咕了一句,便不再搭理。
還沒等白冉坐下,轟隆一聲,房門便被砸碎倒在地上。
“白冉!你今日不給老夫一個說法,念你是誰的徒弟也不會輕饒你!”大長老站在破碎的門外,怒喝道。
白冉蹙眉,看着地上破碎的門,長長的喘了口氣。
“好,我給你一個說法!”白冉語語氣陰森,身形瞬間掠到大長老身前,一腳将瞪着眼睛的大長老踹飛。
周圍的學生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但誰也不敢上去扶大長老。
白冉瞬間移動到大長老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他“你爲人師表卻心胸狹隘,你身爲煉藥師卻貪生怕死,你現在身爲隊伍中德高望重的人卻不分青紅皂白與我興師問罪。是你無情無義在先,我隻不過是将你對我的鄙夷還給你罷了。還有,我給那女孩準備的一切東西,你若敢動一下,我便把你丢出結界。你且可以試試,是吃我的米湯安全,還是吃那些大魚大肉安全!”
大長老從地上爬起來,氣鼓鼓的瞪着白冉,手上靈力一閃,剛要沖白冉打過來,白冉又出言道“我說過,不能用靈力,不然你被傳染我可不治你!”
大長老手上的火元素瞬間熄滅,但依舊不依不饒的指着白冉的鼻子喝道“你目無尊長,竟然敢跟我這麽說話?就算是你師父校長在這兒,他也不敢這樣無禮!”
白冉一把抓過大長老的手指,使勁一掰,喀嚓一聲,大長老便嚎叫了起來。
“這兒是疫區,你若想活命隻能靠我,麻煩你認清楚形勢。再有下次,我一定會把你點穴丢到死人堆裏。”白冉惡狠狠的告誡道。
大長老捂着手,疼得直跺腳,毫無形象可言。
“你們瞧瞧!她對外族人比對自己人都好!給你們喝米湯,卻給别人吃大魚大肉!你們能忍這口氣嗎!”大長老疼得滿頭大汗,卻還不忘煽動周圍學生的情緒。
可惜,學生們對他已經心生芥蒂,人群一哄而散,根本無人理睬他。
“你們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說的話也敢不聽!”大長老孤獨的在寒風中怒喝道。
人性冷漠,他能自私,學生們也可以。
白冉冷笑一聲,轉身看見自己破碎的房門,又是一陣氣不順。
轉身,白冉走向大長老的房間。
“你要幹什麽!臭丫頭你給老子站住!”大長老也顧不得形象,見白冉往自己屋裏去,連忙追上去。
白冉站在門口,嫌棄的瞥了一眼房門,嘀咕着“湊合用吧。”
言罷,白冉一腳将木門整塊踹倒在地。
大長老在一旁目瞪口呆。
白冉抱着木門,心滿意足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大長老站在自己的山洞房間裏,欲哭無淚。
接下來的幾日,縣丞府裏平安無事。白冉則在等待謠言發酵,便隻呆在屋裏,不是煉藥就是修煉,如今的靈力水平已經到了靈王七階。
午膳時分,流焰忽然從窗外跳了進來,激動的說道“幻日國京城已經知道你們辦事不力的事了,派了一名官員來巡查,已經在往這邊趕了!”
白冉将碗裏的米湯喝盡,站起身來“那官員和國師什麽關系?”
“是國師的對家一派。”流焰說。
“很好,那我這次就大發慈悲,幫幫幻日國清理外憂内患!”白冉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這幾日她仔細回想過,聖界森林裏她遇到幻日國國師與上界藥閣謀害幻世幻影兩國,這次幻世出手,國師又真的與此事無關嗎?
沒有當權者的參與,幻日國的情況怎會在短短幾日便惡化到如此嚴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