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歌扇子橫在葉盛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和白冉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鳳離歌便和葉盛走到另一邊。
白冉則趁着葉盛打開的房門,直接走了進去,一手握着白玉骨扇,在掌心轉着圈。
那名身材瘦小,一副小孩子稚嫩模樣的葉小公子,此時坐在椅子上,雙手抱着雙膝,縮在椅子上。
眼睛耷拉着,臉色漲紅,眼睛裏還含着點點淚花,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模樣。
可是鳳離歌告訴過她,這葉家小公子已經是十七八歲的男子,比白冉的年齡還大上一點。這委屈的樣子,與小七哭訴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似乎沉迷與悲傷無法自拔,白冉進門也沒發現,華麗的房間裏隻有這葉小公子獨自一人。
白冉輕咳了一聲,葉小公子嬰兒肥的臉才從雙膝上擡了起來。
圓圓的眸子在看到白冉陌生的面孔時,透出驚訝的色彩,随後眨了眼睛許多下,才喊了一聲“啊!你是誰!”
這反應……真快……
白冉扶額,盡量将自己的聲音放柔,怕将他吓到“我是幻影國的人,也是來參加此次易物會的。”
能參加易物會的人,都是各國有背景的世家人,亦或是四幻島有名的風雲人物。
所以這句話,算是給葉小公子一個保障,自己不是無名之輩。
葉小公子似乎不相信白冉的話,惶恐的看了看她全身,眼睛掃過她手上的白玉骨扇時,目光凝聚,其中的驚恐也少了許多。
這扇子……材質好奇特,這女人竟然拿着這等寶貝,應該不會是來謀财害命的……
小公子微微安心,放松了警惕,将雙腿從凳子上放了下來,坐正身子看着白冉。
“小姐找我有何事?”葉小公子面色坦然,聲音卻透着和他作風不相符的稚嫩。
整個就是一個小孩子的模樣……白冉微微蹙眉,這是什麽毛病?
白冉并沒有着急說話,而是擡頭環視着走周圍的環境,除卻地上被葉盛摔碎一地的寶貝外,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之前在客棧見到他的時候,他身前全都是身材魁梧一臉陰郁的護衛,而現在他周圍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她不相信,這附近一定有人盯着她看。
“葉家的小公子?”白冉問道。
葉小公子點點頭。
“怎麽稱呼?”白冉又問。
“單名彬字,不這位小姐尋我究竟所謂何事,你這樣私自闖進來很不禮貌。”葉小公子雖然面帶不悅,但還是一句一句回答着白冉。
好一個性情溫順的葉小公子,完全想象不到和葉盛那個暴脾氣是一家人,也想不到這種性子的人能讓别人生氣。
冷笑了一聲,白冉開口道“那日在客棧,一個臉上有疤痕,手裏拿長矛的木元素靈士,你還記得嗎?”白冉問道。
葉小公子一聽到這個人,面色頓時變的蒼白起來,一時手足無措的扶着桌子,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你是他什麽人!”邊說,臉上邊露出恐慌的神情。
膽子真小!
葉彬給白冉留下了這麽個印象。
“我是他仇人。”白冉面無表情,語氣生冷“他與我有過節,之前聽聞他在客棧的時候給你找麻煩,似乎是因爲馴獸場的一隻靈獸?”
葉彬将信将疑的看着白冉,滿臉的警惕,沒有要回答白冉的意思。
白冉抿唇,靠在柱子上,手裏的白玉骨扇一下一下打着自己的大腿“你不用防着我,我若想對你如何,就憑你我現在的距離,就算暗處你的護衛能力再強,也比不過我到你身邊的速度。”
這點白冉沒有說笑,以她自己的實力,眨眼之間将葉彬鎖住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話,一旦你是他派來害我的!”葉彬皺眉,聲音顫抖着,似乎很害怕白冉。
她有這麽吓人嗎?
白冉這麽想也就這麽問了,葉彬吭哧了半天,才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不吓人……但是我害怕……”
這什麽鬼答案,那還是她吓人啊!
這葉彬實在是太膽小,白冉也對他沒什麽耐心,便全數說了出來“方才進門的時候我遇見了你叔父葉盛,我們是朋友,所以他才沒有攔住我們,你不相信我們,還不相信你叔父?”
提到葉盛,葉彬的眼中閃過一絲懼怕,但也隻是轉眼的時間,并沒有引起白冉的注意。
葉彬細細看了看白冉的裝束,渾身隻有那個寶貝扇子,也沒有危險的東西。
似乎說的也有道理……
葉彬偷偷睨了白冉面無表情的臉龐,快速的移開視線,揚了揚聲調“你說吧!你要問我關于那個人什麽事?”
“他在客棧企圖殺你,隻是因爲馴獸場的一隻靈獸?”白冉問。
“當然不是,他與我們葉家仇恨延續了許多年,好容易遇到葉家出山參加易物會,他就說什麽也不肯放過我。”葉彬說道。
“仇恨?什麽仇恨?”白冉又問。“他最早在雲瀾山遇害,我葉家向來不參與雲瀾山一草一木的自然規律,所以也就沒有管他,他自己求生心切,不知道從誰手裏搶來的我們葉家的武器脅迫我們若是不救他,就将雲瀾山搞的生靈塗炭,看不
見一個活物。隻是他搶的那東西實際上是有機關的,家主爺爺用靈力直接觸發了機關,才有了他臉上的疤痕。”葉彬說道。
此事他也不曾見過,都是聽長輩們提起。
“竟如此偏激?”白冉狐疑,不救自己就記恨與心?
“那他怎麽活下來的?”白冉問。
“可能是吃了雲瀾山什麽聖藥,弄巧成拙就活了下來。你應該知道,雲岚裳聖藥許許多多,但藥性猛烈,若不是他求生心切,也不會去選擇随便吃東西。”葉彬道。
“所以爲了報仇和搶奪靈獸,就想着來殺你?”白冉眯了眯眸子“竟是這樣的小人?”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此事确實是那男子太過偏激。
“是。”葉彬信誓旦旦的點頭。
“那我告訴你一件事,算作交換怎麽樣?”白冉通過剛剛的交流已經發現這人的做派與他的年齡相符,但心智卻和小孩子一般無二,隻有白冉這樣說話的時候,他才會沒有恐懼的表現。
葉彬遲疑的點點頭。
“那個人,是名馴獸師。”白冉低聲道。
“什麽!”葉彬高喝出聲。
“喊什麽!坐回去!”
葉彬剛喊出聲,震驚的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便被剛好從外面進來的葉盛看個正着。
氣勢洶洶的指着葉彬的鼻子,兇狠的眼神直盯着他。
葉彬一聽葉盛的聲音,身子又縮成一個球,灰溜溜的将腦袋埋在膝蓋裏。
啧,又白費!
白冉怪罪的回頭看了葉盛一眼。
葉盛愣了愣,有些中氣不足的嘀咕道“看我幹什麽……”
“你侄子被人盯上了你知道不知道?”白冉道。
葉盛啊了一聲,搖搖頭“不知道啊!”
“怎麽回事?”轉頭便對着葉彬又是一吼。
葉彬縮着肩膀,篩糠似的搖着頭。“行了你别吼了,那人來路不明,說是和你們白家有仇,要找葉彬尋仇,并且與他競争同一隻靈獸。”葉彬被吓得說不出話,隻能白冉代替說明情況“我和離歌來的時候,就看見在客棧裏,那人要殺葉彬,若
不是護衛人多,你就沒機會在這兒訓你的侄子了!”
葉盛聞言,濃黑的眉毛緊緊鎖在一起“還有這種畜生?誰啊告訴我,敢欺負葉家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麽斤兩?”
“木元素的馴獸師,實力比我強上許多,少說也是靈王終期。”白冉淡淡說道。
“馴獸師?”葉盛說着說着就想湊到白冉面前,卻被鳳離歌一手按着肩膀,一動不能動,就隻能在原地看着白冉。
“對,一名馴獸師,要在馴獸場和一個普通人争搶靈獸,很奇怪對嗎?”白冉直截了當的點出了葉彬和葉盛在意的點。
那邊,葉彬也偷偷的擡起眼睛,看向白冉。“正常情況,馴獸師會選擇去各大森林直接收服各種靈獸,或者爲己用,或者賣給馴獸場爲交易,從未聽說有馴獸師還得買馴獸場的靈獸,那是一種對于馴獸師自己尊嚴的逼問,這是面子問題,他竟然不在意,就說明一定有比他面子更重要的點。”白冉頓了頓,露出耐人尋味的眼神“有可能是因爲靈獸太過與稀有,就比如之前我的那個僞神獸雪狐,也或許是因爲他沒有靈獸,隻能通過馴獸場才能有屬于自己
的靈獸。”
白冉說完,自己都無奈的輕笑了一聲,怎麽可能呢,馴獸師就是一群對靈獸有天生降服作用的人,馴獸師也從來不嫌自己身邊的靈獸多,所以怎麽可能他沒有靈獸?
可是如果有,爲何之前她和那人打鬥的時候,生死攸關他還不曾放出她的靈獸?是保護靈獸,還是,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