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記得收好。”鳳離歌忽的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
白冉點點頭,扇子早就被她收在戒指之中。
鳳離歌的東西似乎都很奇特,就像這扇子,不需要她的靈力支撐,就可以扇開靠近她的木元素。
可惜她還看不懂這等寶物。
兩人綁着已經昏死過去的男子回去,扔到客棧的屋子裏時,男子胸前深深的圓形傷口還在流着汩汩鮮血,不多時,地上便堆起一灘血液。
白冉踹了一腳,将男子踹得仰面躺着,血液這才流的緩慢了一些。
“不會死嗎?”鳳離歌問道。
“這點血還死不了,他皮糙肉厚的似乎沒少挨打,這傷不會害死他的。”白冉胸有成竹,以她以前殺人脅迫的經驗,這地上的血液還不足以讓他失去理智。
伸手拿起一旁的水盆,将溫水全數澆到了男子的頭上。
男子身子一顫,随後咳嗽起來,帶着疤痕的臉部抽搐了幾下,眼睛才慢慢睜開。
視野模糊,白冉一身利索的束腰白衣站在自己面前,手裏還拎着個滴水的水盆,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滿了審視。
男子頓時隻覺得心上一涼,随後便看到她身後的一個颀長的人影……
“鳳離歌……”男子臉色瞬間變的更爲煞白,雙眼迸射出驚恐,身子卻掙紮着想要站起來。
然而一掙紮,身上傷口的血就流的更兇。
白冉見狀,無奈道“别動了,再動就死了。”
瞅這硬漢的模樣,見到鳳離歌竟然會害怕?
男子聞言,乖乖的躺在地上不動,白冉是煉藥師,她說的話就是大夫說的話,不能不聽。
白冉見男子老實,這才回過頭看向鳳離歌,揚眉道“這個人說他找一個細皮嫩肉白白嫩嫩的小白臉,我一想說的就是你啊,你看看怎麽辦?”
男子躺在地上,身上的傷口意外的疼,這邊擦牙咧嘴的忍着疼痛,那邊便聽到白冉炸彈一般的話語……
内心悔恨的同時,男子也驚醒,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子根本不是鳳離歌的護衛,就是鳳離歌的女人!
“你騙我!”男子喘着氣,卻惡狠狠的瞪着白冉。
白冉冷笑,雙手抱胸,靠在一邊的柱子上“是啊,我騙你,又如何?”
男子語塞,被白冉輕飄飄的眼神看着,想着自己頗高的實力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收拾的落花流水,便覺得臉上一陣火熱,心中不甘的怒火漸漸燃燒。
剛想怒喝出聲,鳳離歌邁着步子便從白冉的身後走來,一塵不染的鞋子出現在男子的眼前。
“找我?”鳳離歌面上溫潤的笑意不知何時不見蹤影,一雙鳳眸罩着一層薄薄的冰,透着刺骨的寒意。
目光滲人,男子隻覺得這雙眼睛能将他的身體看穿,不由得縮了縮雙腳。
“是,我找你!”男子咬牙,憑着心裏的尊嚴,顫抖的說道。
鳳離歌挑眉,手裏紙扇嘩地一聲打開,通體的白色刺眼,讓男子想起白冉的白玉骨扇,身子恐懼的又是一縮,随後才反應過來并不是白冉的那把扇子。
“什麽事?”鳳離歌搖了搖手裏的扇子,扇面蹭着衣衫的聲音極輕極輕。如玉的面上沒有一點溫度,無暇的面容如同冰面一般,散發着涼意。
“先松開我……”男子動了動身子,不情願的要求道。
雖說恐懼鳳離歌至高無上的實力,但這居高臨下卑微的問話方式他也接受不了。
鳳離歌聞言并沒有動,而是回頭看向白冉,眼神詢問她的意思。
白冉走上前,一手拽着繩子将男子拎了起來。
“你罵我那麽多話,還指望我松綁?坐那邊!”白冉拍了拍手,指着不遠處的一個椅子,示意他坐過去。
男子充滿煞氣的眼睛瞥了白冉一眼,内心狠狠的額咒罵着這個臭娘們,暗暗下決心出去後一定要将她碎屍萬段。
白冉看他那不憤的眼神便直到他在心裏罵着自己,冷笑一聲,素手便掐住了有着傷痕的脖頸。
“告訴你,放老實一點,你才有回來報複我的機會,不然現在就讓你死在這兒!”白冉手下的力道漸漸加重,水眸透着寒涼。
男子臉漲的青紫,雙眼卻還是死死的瞪着白冉,額前青筋暴起。
兩人僵持了好一陣,男子才忍不住大口的喘氣,臉上露出窘迫之色。
白冉冷笑一聲,像丢垃圾一般将他扔在椅子上。
這人心裏不服,若不以暴制暴,日後她定少不了麻煩。
似乎是看清楚自己眼前的形勢,男子隻是不屑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再沒有反抗。
“說,找我主子什麽事?”白冉站在男子身邊,看向鳳離歌,面帶一絲帶着玩味的笑意。
那邊鳳離歌看着白冉,眉梢微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随後便化作一片清明,點點頭。
男子被白冉的一席話又搞得暈頭轉向,狐疑的看了看兩人,随後怒喝道“呸!少騙老子,這就是你女人,什麽狗屁主子護衛的!”
鳳離歌聞言,不置可否的眨了一下眼睛,手裏的扇子還是有條不紊的扇動着。
“你才是他女人!”白冉聽得不舒服,臉上不由得染上些微的紅暈,卻一手打向男子的後腦勺。
男子腦袋一晃,回頭便要打向白冉,卻被她手裏的簪子抵住了後勃頸。
眼睛掃了掃白玉簪子,男子壓下心中的怒火坐了回去。
鳳離歌卻微微蹙眉,冉冉這話什麽意思,難道她不覺得她是自己的女人?
面帶不悅,鳳離歌糾纏的 眼神看向白冉。
白冉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做任何解釋。
讓這個臭流氓天天賴着他,明明不讓他來非要來,這下還給她惹來不必要的大麻煩,還指望她說好聽的?不可能!
“老子也不管你們什麽關系,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男子沉着聲音,巨大的身軀窩在椅子上,有些不穩。
“馴獸師。”鳳離歌淡淡道“卻沒有靈獸傍身。”
男子一驚,看向鳳離歌的眼神也漸漸清晰,透着濃濃的希冀。
白冉聽鳳離歌這樣說才反應過來,之前說這人是馴獸師,卻沒見他用靈獸打鬥,她當時确實沒發現這點。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直說,我看上馴獸場的一隻靈獸,客棧裏我要殺的那家公子哥的目的也是那東西,我想讓你幫我奪得靈獸。”男子眯着眼睛說道。
鳳離歌聞言,眉梢微動,唇角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意。
白冉伸手,一拳打到了他腦後的穴位,男子悶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你想怎樣?”白冉收手,看向鳳離歌。
“還是冉冉了解我。”鳳離歌眉眼彎起,作勢便要湊到白冉身邊,摟白冉的肩膀。
他不過是笑了笑,白冉便心領神會的将他打暈,真的是心有靈犀啊!
白冉翻了個白眼,閃身躲開了鳳離歌的手,切了一聲“這男的怎麽處理?”
“扔出去。”鳳離歌想也沒想,淡淡說道。
“不管了?”白冉蹙眉。
折騰一次帶回來,她還以爲鳳離歌又打什麽算盤想要坑這人什麽,卻沒想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他綁你,罵你還打你,這種人我怎麽會幫他?”鳳離歌淺笑“不但不幫,我還要幫他的仇人。”
“葉家小公子?”白冉恍然大悟。
“正是。”鳳離歌點頭。
“可是葉大師若是知道,會不會不高興?”葉盛畢竟也是葉家的人,鳳離歌與他關系甚好,此事若是背着葉盛,卻也不妥。
“葉盛心中有數,他雖然身在山野,但家中事務他向來上心,所以此事不但是爲了給你報仇,也算是幫葉盛還他照顧我的人情。”鳳離歌溫聲解釋道。
“想不到他對本家還會上心,我以爲他應該不屑和本家的人有來往。”白冉道。
“你确實了解他,他表面确實不和本家聯系,但暗地裏都會留意葉家大事小事,幾年前葉家在雲瀾山被大雪封山,他尋了許多雪狐雪狼,拖着糧食煤炭木材送過去,葉家才免于滅門之災。”
葉盛竟然是這種人?白冉有些吃驚,以往每每都和她大聲說話,嗆他的葉大師,竟然對葉家這麽在意……
“他的老母在家中,葉盛如此做,也算是換取老母的餘生平安。”鳳離歌似乎看透了白冉的想法,補充說道。
白冉點點頭,這也就解釋通了,不然以葉盛的暴脾氣,這等溫情之事還真聯系不到一起去。
“冉冉,你剛剛喚我主子?”鳳離歌邊說,邊悄然靠近沉思的白冉。
白冉點點頭,絲毫沒有察覺鳳離歌的移動。
“爲何說我是你主子?”鳳離歌聲音清淺,落在白冉的耳邊。
“爲了保命,引他對我動手,不然怎麽讓你找到我。”白冉毫無防備的回答。
“我覺得這個稱呼不好聽。”鳳離歌輕笑了一聲。笑聲近在咫尺,帶着氣音的笑聲激起白冉渾身的雞皮疙瘩,這才反應過來聲音的來源就在自己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