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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離歌兩手空空，看着捏着自己書本的白冉睜着水靈靈的眼睛看着自己，心裏仿若有一條防線被她的眼神漸漸攻陷。
良久的注視和沉默令白冉本來鬧着玩的心思漸漸沉下去。
生氣了？不能吧，不就是拿了本閑書嗎？白冉眸子眯了眯，卻沒敢眨動，硬生生的迎上鳳離歌的直視，被他看的說不出話來。
“冉冉喜歡看書？”鳳離歌向來清澈的眸子此時籠罩了一層混沌的霧，迷迷蒙蒙的模樣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緒。
白冉愣了一愣，搖搖頭“不喜歡。”
鳳離歌雙手放在軟榻上，半握着拳頭一動不動，似乎沒想要她手裏的書，白冉摸不清他到底是怎樣想的。
“那冉冉就是喜歡看我。”鳳離歌忽然盯着白冉，淡淡的說道。薄唇微動，字眼清晰的落入白冉的耳中。
白冉躺在鳳離歌的膝上，一時沒聽明白，半晌反應過來後，才一把将手裏薄薄的書本扔到了鳳離歌的胸前“還你，比起你我更喜歡看書。”
鳳離歌沒接被白冉按在自己胸前的書，反而按住了白冉拿着書的手，輕輕握着，白冉卻掙脫不開。
慢慢俯身，鳳離歌的鳳眸緊緊盯着微微蹙眉，眼中閃爍着淡淡傲氣的白冉猶如一副名畫，将他的注意全部吸引，片刻也不肯離開。
不多時，白冉就發現鳳離歌那如玉的臉龐不含一絲笑意，長長的眼簾離白冉的雙眼隻有分毫，白冉隻覺得他的鼻尖輕輕的蹭在自己的臉上，呼吸極淺，撩起她心裏一片躁動。
白冉臉色迅速的竄紅，猶如天邊晚霞般耀眼的絢爛落在鳳離歌的眼中更是美若山水。
馬車内溫度迅速拔高，白冉似乎覺得自己的額前都是細汗，緊抿着雙唇不知所措，腦中一片空白。
就在鳳離歌鳳眸微眯馬上就要碰上她的時候，白冉下意識的拎起手裏的書，擋在了兩人的臉之間。
用力過度，書本貼在鳳離歌的臉上，被他的鼻子隆起了一個包。
像個傻子……
白冉抿唇，壓住内心的躁動，連忙從鳳離歌腿上爬起來，卻不想馬車太小，頭頂砰的一聲碰到了馬車頂，白冉又捂着頭蹲在了床榻邊。
鳳離歌一手接住臉上的書本，因爲白冉的力氣實在不小，鼻尖微微泛紅，但臉色卻極爲尴尬。
伸手摸了摸白冉的頭，無奈的歎了口氣，淡淡道“讓你躲。”
白冉白了他一眼，語氣嗔怒“讓你占我便宜，不要臉！”
她算看明白了，這馬車就是鳳離歌故意的！他堂堂禦王鳳離歌，就算是高調又如何，誰又能說一個不字？他就是打着占自己便宜的主意來的！
居心叵測，臭不要臉！
白冉内心暗暗咒罵，完全忘記剛剛自己被鳳離歌撩到面紅耳赤的模樣。
鳳離歌輕輕揉了揉白冉的頭，修長的手指撫摸着白冉柔順的青絲覺得甚是舒服，便多揉了一會兒。
“你自己不也有頭發，這麽長，揉你自己的去！” 白冉對于什麽發髻發型本就不懂，今日走前讓曉月幫自己收拾的，鳳離歌這一揉，完全将曉月給她梳的頭發打亂了。
鳳離歌手一躲，躲開了白冉打自己的手，輕笑一聲，意猶未盡的搓了搓指尖，仿若那柔順的觸感還在手中徘徊。
這丫頭，屬貓的吧，一碰就打人，一摸就炸毛，方才在他懷裏還羞的跟什麽似的，現在摸個頭便要動手。
心思難測啊！
鳳離歌唇角微勾，面色恢複正常，可他就喜歡這等脾性的白冉，不循規蹈矩，總能勾起他的心弦。
白冉被鳳離歌撩的心神難定，臉上的潮紅半晌才褪去，頭上散亂的青絲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胡亂怼了怼，隻聽鳳離歌在身後淺笑，白冉心裏一氣，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将頭上的簪子摘掉，一頭青絲直接散在背後。
鳳離歌的鳳眸微眯，從白冉手中拿過那玉蘭花的白玉簪子，淺聲道“松手。”
白冉愣了愣，回頭睨了他一眼，質疑道“你個大男人還會梳頭發？”
鳳離歌悶聲應了一聲，将簪子放在旁邊，雙手将白冉的頭發攏了攏，理順散在白冉的肩上。
鳳離歌一順頭發，白冉便直到他是會的，心中不由得升起疑惑，問道“你以前給誰梳過頭發？”
這個時代，無論男女，若是爲另一人梳發，必是親近無比的關系，白冉若說不在意，自然是不可能的。
鳳離歌笑了一聲，手指穿過白冉的青絲，慢悠悠的理着她如錦鍛般的頭發。
感受到白冉語氣中的異樣，鳳離歌唇角揚起得意的笑意，答道“除了家人便是你了。”
聲音溫潤，白冉卻聽得一怔，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自己提起自己的家人。
以往都逃避自己的身份問題，一個字也不說。
這算是進展嗎？白冉眨了眨眼睛，任由鳳離歌給自己順頭發。
“兒時我跟母親身邊的侍女學了些，時常替自己母親梳發。”鳳離歌也不管白冉的沉默，接着說道。
白冉心中有些詫異，思索着回答道“那……夫人很幸運，你很孝順。”
鳳離歌沉默了半晌，輕笑道“她在生下我之前，都很幸運。”
白冉愣了愣，雙手捏着自己的裙子，靜靜的聽着。
“我也并不孝順。”鳳離歌說這話時，眸光放冷，鳳眸半眯，神情摻了一絲冷淡。
“但夫人可能并不這樣認爲。”白冉也笑了笑，微微回過頭，沖鳳離歌粲然一笑“無論發生了什麽，夫人定會念着你的。”
就聽這幾句話，白冉大概能知道鳳離歌與母親之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雖然不了解詳情，但她能猜想到他的母親對他定會百般疼愛。
不然鳳離歌提到她的時候，語氣中的攙着思念的柔和是不曾有過的。鳳離歌的手一頓，鳳眸掃過白冉的側顔，心中結起的寒冰瞬間融化，面上的寒意也漸漸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