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君澈因柳尚書手裏的先皇遺旨将要以太子之尊登基,但事出意外,所以一切準備都得從頭做起,君澈給了半個月的期限,半月後,舉行登基大典。
因爲君澈舉動的頻繁,先皇駕崩的悲傷不曾籠罩過京城超過兩日。
晚間時分,鳳離歌跟着白冉回到了白府,在白冉的威逼利誘下,說出了那花魁的原委。
花魁便是端木旭獻給先皇的那個舞姬,因爲自己的父母在一次政事之中被雙雙賜死,家境敗落,走投無路之下去煙雨樓賣了身,而後輾轉去了幻世國,被端木皇室看中,因爲身上有靈力可以修煉,再加上心裏對幻影皇帝的狠,端木旭就利用她想要探聽幻世國的消息。
可是不曾想,這女子手段藏不住,進宮沒幾日就想着對白冉和七公主動手,從而露出馬腳,被柳妃查出,最後連帶着一并除去。
這樣下來,端木旭不但什麽都得不到,端木嫣在幻世國内待嫁半年的身份也變得尴尬起來。
君澈上位,葉歆本準備的一切舉動都成爲了徒勞,爲了避免見到青塵,葉歆找到了白冉。
白冉因爲華老的恢複需要不少藥材供養,所以一早便去了青雲閣,回來時,帶了青塵一并回來想讓他看看鳳離歌的身體,結果在自己的院子裏,一直等在院子裏的葉歆和青塵就直接撞見。
氣氛瞬間尴尬起來,葉歆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上腰間的彎刀,青塵也控制不住的往白冉身後站去。
“葉歆?”白冉擋在青塵前面,走近葉歆,一手将她放在刀柄上的手拿了下去“找我有什麽事情?”
葉歆和君澈感情深厚,君澈是不能做主将葉歆許配給君世傾,所以白冉也想不出,現在還有什麽事情值得葉歆親自跑一趟的。
青塵見葉歆的手從刀柄上拿下來,這才摸着鼻子從白冉身後蹿出來,臉上帶着警惕,故作輕松的沖葉歆打了個招呼“嘿,兇女人來這兒做什麽啊!”
葉歆擡眼,眼神從青塵的臉上移過,毫無生氣的眼神像看一個死人一般,瞬間就将青塵臉上的假笑吓了回去。
識趣的拎着藥箱走到一邊,背影帶着慌亂。
青塵與葉歆之間的關系白冉也隻是一知半解,但就她觀察,兩人的關系絕不是那種因爲兒時結下梁子的那種關系,而是非常微妙,小心翼翼的相處。
不知爲何,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白冉看着心裏就很堵,這兩個人都不善言辭,有一層無聲的隔閡擋在兩人中間。
雖然越想越好奇,但事宜不準,白冉便忍下自己的好奇心,又轉向葉歆,将她請到了屋裏。
“白冉,皇帝駕崩,此事是不是與君澈有關?”葉歆剛剛坐下,平靜的面容就染上了微弱的焦急。
白冉倒茶的動作緩慢,唇角勾起笑意,清澈的眸子不諱的看向葉歆“自然無關,你怎麽會這麽想。”
确實無關,柳妃搶在她和君澈動手之前将皇帝毒死,君澈即便有心參與,也是沒來得及插手。
葉歆沉默的看着白冉恬靜的神情,見她沒有一分一毫的不安,才算是相信了她的話。
最早皇帝在宴會上要将白冉許配給君世傾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在皇帝下定決心給兩人賜婚的時候挺身而出,主動接過君世傾這個被廢棄的人,算是還鳳離歌和白冉一個人情。
但沒想到鳳離歌出現的及時,直接将白冉帶走,不給皇帝商量的餘地,将此事扼殺在搖籃裏。雖然此事就這麽過去,但君世傾依舊捏着先皇寫着想将自己嫁給他的信件,此事便是一個心結,沒完沒了煩擾。
事到如今,葉歆孑然一身習慣了,君澈是未來的君主,這等事情再找他不合适,所以她就想起了白冉。
接過白冉遞過來的茶水,觸手升溫的茶杯在指尖萦繞這熱氣,葉歆希冀的看向白冉,答道“我以爲他等不及,直接動手,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白冉聞言淺笑一聲,應道“嗯, 他不是那種人。”
葉歆不明白真相,白冉作爲與君澈同一條船上的人,也不會主動将此事說給她聽,便就這樣應承下來。
其實也不然,君澈本就是因爲自己的極力勸說才會有那種念頭,歸根到底,狠毒的是她,她不過是運用了君澈被打壓多年的憤恨心情而已。
既然葉歆不知道,那她就直接給君澈一個良好的形象便是。
“聽說君世傾聽聞先皇駕崩,這幾日已經啓程回京,他手裏有先皇給他的賜婚信函,雖然不是旨意,但還是有些作用,我想婚配一事,待他回朝後,怕是躲不過了。”葉歆言簡意赅,眼神很低迷,這幅略顯頹廢的模樣,已經算是她這張臉上爲數不多的表情了。
因爲白冉之前給她的藥的原因,葉歆現在已經不會帶着面具出現,雖然面容不很出色,但武将世家的英氣卻是掩蓋不住,走在人群依舊是鶴立雞群。
沒有面具的阻隔,白冉能清晰的感受到葉歆語氣的低迷。
“君澈上位,此事會好解決許多,隻要君澈一道旨意,就可以将那信函失效,畢竟隻是一封信而已,不是什麽聖旨。”白冉坐在旁邊,靜靜的看着葉歆。
葉大小姐即便是在不悅的時候,白冉也感受不到任何的負面情緒,聽她說話像是看一封信,在客觀的叙述整件事情。
“我已經是婚配的年齡,就算不是君世傾也會是别人,我身份尴尬,隻能任由君澈和先皇安排,所以與其是别人,我倒覺得君世傾也還能接受。”葉歆語氣平靜,淡淡的回看着白冉。
白冉一怔,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理解的葉歆的意思,這是想嫁給君世傾爲妃了?
瘋了吧,君世傾被先皇罰去鎮守邊疆,是被先皇放棄了的皇子,身份很微妙。尤其是在君澈登基以後,他就是君澈必除的兄弟,屆時的葉歆豈不就是個寡婦?
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