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刑部,白冉左右看了看,沒有她想象的陰森氣息,人來人往,熱鬧得很。
白冉一進來,周圍的人紛紛便看向她,有的認得她,議論聲中夾帶着白家大小姐,藍魂學院的字眼,不認識的則微微蹙眉,詢問着身邊人白冉的身份。
爲了防止周圍的人對她動粗,白冉身邊一直萦繞着淡淡的靈力,這些靈力隻要是有些修爲的人,都會發現,所以刑部的這些官員,雜役,都看得出來白冉也是修煉之人。
那群侍衛在進到刑部之後,紛紛散開,白冉走到刑部的正堂之時,身後隻跟着那領頭的侍衛,其餘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去。
“看什麽看!進去!”那侍衛兇神惡煞的瞪了白冉一眼,剛想擡手推一把白冉,白冉身邊的紅色結界頓時放光,那侍衛隻能悻悻的收回手來。
白冉淡淡的看了這人一眼,眼神掃過他臉色的時候,那人隻覺得白冉的目光含着刀片一般,劃過他面上之時,心裏一陣的痛感。
頭皮發麻。
侍衛咬着牙,看了白冉最後一眼,連忙從台階上跑了下去,将白冉一人扔在了刑部正堂的台階上。
白冉扯了扯嘴角,一群烏合之衆罷了,還在她面前大呼小叫,簡直可笑。
白冉擡頭看了看眼前巍峨卻透着冷意的刑部正堂,門口的兩座銅獅子雖然不大,卻襯得門廳格外肅然。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将她帶到了刑部。白冉依舊不肯相信,這是君澈推動的事情。
剛進門,門内便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色衣衫的人,來者面色不善,卻沒有針鋒相對的惡意。深深的看了白冉一眼,便指了指正堂深處。
“有人找我?”白冉微微蹙眉,她不是犯人嗎?爲何沒人來接手她?
那人點點頭,随後便放下手,一副再也不會說話的樣子。
白冉一頭霧水的走了進去,繞過空蕩的正堂,正堂後面有一件小屋子,白冉在外面看了一圈,似乎是用來審問特殊犯人的地方,不大不小的空間,卻充斥着各式各樣的刑具。
白冉微微蹙眉,刑部的公堂旁竟然有這樣黑暗的地方,難不成他們針對不招供的犯人,就用這些刑具來當堂逼供?
還沒等白冉反應過來,門外就出現了一位一身官服的老者。
白冉看了一眼這人的衣服,心裏便明白,這應該就是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一直在京城中不聲不響,白冉也從未見過他,自然也做不出什麽熱絡的舉動,便站在原地,擁着一身的結界靜靜的看着刑部尚書。
“你是白冉?”刑部尚書似乎有些年歲,說話的聲音略有些發虛,斑白的胡子似乎也有些稀薄。
白冉點點頭。
“你知不知道在宮中擅用靈力是要受罰的?”老頭眯着眼睛,一手捋着胡子,一副很有派頭的樣子,繞過白冉,走到了書案後面坐了下去。
白冉點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在宮中傷害皇子乃是死罪?”老頭語氣加重了一些,嗓子有些沙啞,喘氣聲也有些粗重。
白冉點點頭。
“大膽!”老頭操起手邊的驚堂木,狠狠的落在桌上,沉重卻又響亮的聲音在白冉背後的公堂裏面久久回蕩。
随後,白冉便聽到背後一聲關門聲音傳來,引得她一陣蹙眉。
這老頭什麽意思?
“你明知道在宮中擅用靈力,傷害皇子是重罪,你還明知故犯!罪人白冉,現在本官問你,你可知罪!”老頭握着驚堂木的手都在打顫,看的白冉很是擔心他下一秒就會死在這裏,然後以死誣陷她殺人。
白冉歪了歪頭,環顧四周,忽的笑了一聲,看着老頭的眼神沒有一點嚴肅。
“尚書大人,你是打算在這裏審我一樁可能判死罪的案子?”白冉挑起一邊的唇角,好笑的看着刑部尚書,仿佛尚書是個笑話一般。
老頭眉毛瞬間皺在了一起,鼻孔微微放大,一聲歎息傳來,老頭瞪了瞪眼睛“本官做事豈容你一個罪人插手,你既然已經承認罪行,那在哪裏審理都無關緊要,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白冉聳聳肩,挑眉之後,身上的紅色結界光亮又濃厚了一分,現在白冉如同披着一身的火光一般,站在這間陰暗的小屋子裏,光亮照耀着老頭充滿皺紋的臉。氣氛有些異樣,似乎白冉才是尚書,而那老頭才是犯人。
老頭似乎有些不舒服,臃腫笨拙的身子在椅子上蹭了蹭,随即便收回放在驚堂木上的手,靜靜的看着白冉,一副不肯輸掉氣勢的樣子。
白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尚書大人,我想知道是誰把我送進來的。”白冉目光帶着笑意,但瞳孔中卻映着火光,透過火光,尚書仿若看到了一縷寒光,身子輕輕一顫。
輕咳一聲,尚書端正了身子“誰把你送來又如何,你犯了彌天大罪,已經出不去了。”
“既然你不肯告訴我,那我留在這裏就沒用了,尚書大人,我告辭了。”白冉輕笑一聲,轉身便想要拉門。
門紋絲不動,門外傳來了鐵鏈的聲音。
“呵呵。”尚書在白冉的背後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白冉,你以爲你進來還可能出去?這是刑部,不是你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
白冉轉過身,眼裏的笑意依舊存在“刑部尚書……你以爲你将我關在這裏是很明智的舉動嗎?你知道馴獸場副主,白家的二少爺,都是怎麽死的嗎?”
“你……你還殺了這麽多人……”刑部尚書從白冉淡然的樣子裏看出了些許的戾氣,瞬間便覺得頭皮發麻,窩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是不是我殺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果想出去,尚書大人你是攔不住我的,你也休想在這裏就定我的罪。還是那句話,告訴我這件事是誰做的,我們便相安無事。”白冉嘗試着說服,這樣一個朝廷官員,若真動起手來,她日後也少不了麻煩。
她可以不怕,但躺着鳳離歌,住着爺爺哥哥的白府怕麻煩。
刑部尚書額頭上開始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很快便一滴一滴淌了下來。
“白冉,你身爲罪犯,在這裏竟威脅本官,你可知道這些刑具,都是可以抑制你靈力發揮的,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刑部尚書似乎意識到了自己鎖門的舉動很蠢,一隻臃腫的手在桌子上緩慢的蹭着,不遠處便放着一個暗淡無光的珠子。
白冉擡起手,瞬間将珠子送到了自己的手心。
“刑部尚書是要叫人嗎?叫人開門可以,其餘的我可不會同意。”白冉将珠子捏在手心,珠子在感應到白冉的火靈力之時,瞬間綻放出一陣耀眼的紫光,紫光很淺,白冉卻感受到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排斥感。
這種珠子大部分官員手裏都會有,針對他們自己的元素,在自己的房間或者桌子上放一個珠子,捏碎之時,外面的侍衛或者下人便會收到感應,從而防止意外的發生。
這種事情玩玩官場上的其他人還可以,可是白冉是在藍魂學院進修幾個月的學生,這點小把戲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刑部尚書見自己的寶貝珠子都被白冉捏在手裏,瞬間便明白自己的處境,肥大的身子從凳子上彈起,一手抓過離他最近的一把長刀,長刀在他的手心裏,顫顫巍巍的指向白冉。
“沒必要這樣,尚書大人,我隻想知道是誰下令将我帶來的,你爲何如此排斥我?莫非告發我的人是你惹不起的誰?”白冉一步一步走到長刀前方,長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靠近白冉的時候一點點的融化成液體,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刑部尚書說的沒錯,這裏的刑具都有或多或少對靈力的壓制作用,但他手裏的這把刀,首先放在最邊上,就不是很精緻的刑具,其次,白冉周身的火焰其實是真實存在,它克制的隻是靈力的強度,但她上古純火的溫度卻是靈力所不能控制的。
“你現在已經在這裏了,還不知道是誰送你來的?那些雜碎從哪裏将你帶來你不知道?你爲什麽一定要逼着我說出口?”刑部尚書咽了咽口水,瞬間将手裏已經廢掉的刀扔到了一邊“白冉,小冉,你在小時候我就見過你,白家主與我也很熟,你不能對長輩這樣,我隻是一個官員,我們各退一步,我放你走,我們相安無事 怎麽樣?”
白冉眨了眨眼睛,她還什麽都沒做,這刑部尚書就開始跟她攀親戚了?
“那你的意思是,是四殿下命你抓我來的?”白冉歪了歪頭,一副好奇的樣子,卻沒有任何的生氣。
緊張的尚書根本沒發現白冉的異常,一個勁兒的點頭“我不能說再多,小冉,我放你走,你将珠子還給我吧!”
白冉的實力,他自然明白,尤其他的兒子實力連白冉的一半都趕不上,他便更清楚眼前這個人若是一開始控制不住,他就沒有下文可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