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您若是現在不出手,恐怕就來不及了,幻世國人天一亮就會進城,到時您該怎麽辦,陛下是不會輕易放過姑娘的!”洛飛咬牙,壓抑着内心的糾結說出這席話。
出于對自己主子的考慮,他應當支持白冉的選擇,但站在白冉自身考慮,此事應該派人對幻世國使團做些什麽以延緩他們進城的時間。自家主子若是醒着,恐怕也會支持自己說服白冉的吧。
“沒關系,既然你家主子昏迷之前說過會給我擺平這些事,那我們就相信他。你也不必再多說,暗影全數在外執行任務,你帶着流焰去看看,回來跟我彙報。”白冉笑了笑,沖洛飛擺擺手,示意他該做什麽就去做,不用擔心她。
白冉笑,可洛飛卻笑不出。悶頭應了一聲,便陰沉着面色離開白冉的屋子。
……
日出時分,天色大亮,白冉将将起身便替鳳離歌收拾起來。
不多時,白冉的院外來了一個下人,是常年伺候在白厲身邊的白府的老家奴。
“大小姐閉關多日,家主許久不見小姐,心上思念加之最近諸事繁多,脾氣才略有暴躁,還望小姐多多諒解。您是知道的,家主向來很喜歡小姐。”老家奴進了白冉的院子,識相的站在屋外,看着站在門前的白冉,自顧自的說起來。
面色含笑,姿态很低。白冉淡淡的看了這人一眼,心中似乎料到了什麽,眸子閃過一瞬的光亮,眉心一緊。
“爺爺叫你來就是讓我别生氣?”白冉狐疑的看了那人一眼。
老家奴聞言頓了頓,讪笑一聲,接着道“小姐的心情才是家主最爲關注了,自然讓小姐消氣是我此行最大的任務。”
白冉抿唇,眸子帶了淡淡的疑惑“那别的任務呢?”
“宮裏來人,陛下召見小姐進宮面聖,家主再找不到别的理由推脫,隻好讓老奴前來請小姐出府。如今宮裏的人已經派了馬車停在府門前,等小姐收拾一番就可進宮。”老家奴規規矩矩的彎着腰說着話,語氣很是平和,面色也很祥和,至始至終都是半彎着腰,一副不敢擡頭看白冉的樣子。
白冉聞言,細細的看着家奴,邁着極輕的步子走到家奴面前,素手輕輕放在家奴的肩上,手勁卻極大的将他一下子掰直腰闆,滲着絲絲涼意的寒眸瞬間與他對視。
“别拿别的話來糊弄我,爺爺是不是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讓你過來帶我走?若我說不走,他就沒告訴你該怎麽辦?”
白冉冰冷的話語一字一句的砸進家奴的耳中,原本淡定的面容有了一絲松動,眼神不停的躲避着白冉的對視,身體卻完全無法掙脫白冉的束縛,隻好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
“小姐說笑了,家主這麽看重小姐,怎麽會……”
白冉一隻手猛地掐住這人的脖頸,手勁很大,頓時就掐滅了家奴滔滔不絕的話語。
一聲冷笑,白冉伸出手在家奴的袖口腰間簡單摸索了一番,最終從她的懷中掏出了一個精雕的小玉瓶,玉質通透碧綠,她很熟悉。
“這是什麽?嗯?用的還是上次陛下賞我的玉雕的,如此上好的玉用來裝些烏七八糟的藥物,你們也不嫌浪費?”玉瓶在白冉的指尖轉動着,日光透過碧綠的玉瓶,瓶身上赫然投出一個藥丸的影子。
白冉拿在手上輕輕搖了搖放到家奴眼前,語氣陰冷“這是什麽?别告訴我你一個老家奴平日裏把這東西帶在身上。”
老家奴被白冉拎着脖子,老臉漲紅,雙手卻死死的抓住衣角,不敢觸碰白冉的手臂。一雙眼睛縱橫着血絲,可憐巴巴的看着白冉。
冷哼一聲,白冉一把将家奴甩開“回去告訴他,我說到做到,鳳離歌醒之前,我半步都不會離開白府,讓他少費心思!”
言罷,白冉打開玉瓶,一個圓滾滾的藥丸躺在手心晃悠着,忽然,一簇火苗将之覆蓋,一陣焦味過後,白冉白嫩的手心裏便什麽都沒有了。
“這玉也還給他,裏面的藥就當喂狗了。”
白冉說完,冷哼一聲,轉身便要走進屋内。
陰冷的背影前,老家奴心悸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在房門即将關上的最後一刻,家奴高喊了一聲“大小姐,家主有話,若您不聽從聖上安排,他就親自進宮向陛下請罪,将禦王殿下在白府的事情禀告陛下!”
“你說什麽!”
一聲怒喝頓時響破天際,白冉驟然轉身,渾身瞬間萦繞起炙熱的靈力,向來平靜淡漠的雙眸也似含了火光。
老家奴被白冉的靈力逼退,身子晃晃悠悠的顫抖着,腳下不自覺的往後退去,她竟沒想到大小姐的反應竟然這樣大。
“爺爺拿鳳離歌威脅我?”白冉一步一步逼近老家奴,周身的火焰漸漸将家奴圍繞,雄厚的靈力傳出陣陣的威壓,将廂房那邊的白烨和青塵也全數引了出來。
老家奴嘴巴打着顫,眸子瞬間瞪大,驚恐的連連搖頭,一張老臉被炙熱的火焰逼出滿面的汗珠。
“那看來我不進宮是不行了?”白冉冷笑一聲,繞着家奴的火焰又高了一分。
另一邊,白烨和青塵看着被火焰擁身的白冉,青塵眉心一蹙,轉頭向白烨說了什麽,白烨點點頭,身影瞬間消失在白府的瓦頂之上。
院門處,家奴雙手抵着背後冰冷的牆體,哼哼唧唧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直到火焰逼近她的脖頸,才拖着尖利的聲音高喊道“隻要小姐将禦王殿下送回禦王府,就可不進宮,家主也無話可說!”
“放屁!”
怒喝沖天,白冉伸出手,松散的裙裳袖口在空中飄忽着打着圈,一道耀眼的火光穿過院門,老家奴的身體就如脫線的風筝瞬間飛了出去。
白冉再不看院外一眼,揮袖之間,結界在空中乍放出耀眼的紅光。院外,老家奴一臉燒焦的草灰,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咳嗽着。
青塵從遠處走了過來,看了看門外那劇烈咳嗽的家奴,一眼便看出她除了嗆了草灰便沒什麽大事,轉頭便見白冉走進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