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歌昏睡的第十日,青塵硬拉着流焰來找她,說是暗影全數恢複,來問白冉要解嗓子的解藥,白冉以鳳離歌還未轉醒怕他跑的理由并沒有答應他。
而這三日内,謝夢德派人一共來了三次,全數被曉月擋了回去,甚至其中一次被流焰撞見還被渾身是火的扔出了白冉的院子。
總之十日之内,白冉沒有出院子一步,也未有白府的人再見過她。
流焰和洛飛告訴她,京城裏現在流言四起,說是下界實力巅峰的禦王殿下在茶館爲白府的大小姐出手,引得多年隐疾再次發作,而白家大小姐心傷魂斷,借故閉關修煉實則卧床在家,一病不起。京城碩大,四處都流傳着禦王與白大小姐令人感傷的苦情故事。
白冉聽過也隻是眯了眯眼睛,感歎了城中百姓的編瞎話的能力,便也沒放在心上。
而後柳家柳子義特意派人前來詢問白冉的狀況,連府門都沒進得來就被護衛好言請了回去。
白冉知道柳子義本身是爲了讓柳家下人親眼看看白冉是在閉關修煉而并非城中百姓所說一病不起,才故意派人前來,想要遏止謠言。
但白冉并不想讓謠言停止,鳳離歌那日帶她出府就是爲了營造流言,雖然沒想到會如此離譜,但效果隻會更好,足以讓皇帝知曉些什麽,也因此而忌憚白府的她。
柳子義的人走後,君澈也親自登門拜訪,侍衛不敢将人攔在門外,便引着君澈繞開白冉的院子,隔着很遠走的小道将他帶到正堂由白厲接見,白厲好生一番招待後,雖然不知自家孫女爲何不見君澈,但也心有靈犀的依照原路将君澈送了回去。
君澈這一趟,雖然心裏着急,但還是連白冉院子的一根草也沒看到。
若說柳子義是好心想要幫她,那這君澈就是純粹的着急,想來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乎鳳離歌在乎到連自己的身子都不愛惜,白冉本就想遠離君澈,若能借此讓君澈知難而退,倒也省了她的心思,自然也是不能見的。
聽曉月回來聲情并茂的傳話,白厲見君澈的時候郁郁寡歡的樣子,提起白冉更是一副滄桑到傷心欲絕的模樣,恍然一副白冉将死的悲痛情緒令君澈也鐵青着臉,低着頭離開了白府。
十日後,白冉将屋内的窗戶房門都打開透透氣,她的院子外也幾乎沒有下人經過,因爲隻要想來探聽白冉消息的下人都被洛飛白烨毫不留情的扔到院外的草叢之中。
曉月依照平常端着水盆,拿着絹帕走進屋内,見白冉站在窗邊迎着日光靜立,眼中有了一絲欣喜。
已經三日不見自家小姐看看外面的事物了。
“小姐,今日陽光正好,雖是秋日但也有暖意,不如到院子裏走走?”曉月放下手裏的東西,小心翼翼的走到白冉身邊,低聲提議道。
“曉月,幻世國使團何時進京你可知道?”白冉微微抿唇,明眸迎着清晨微涼的日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回小姐,聽洛飛說使團剛剛離開幻世國京城,走的官道浩浩蕩蕩的大部隊,行程定然很慢,若到幻影國京城少說也得七八日,小姐在擔心禦王殿下醒不來嗎?”曉月偷偷打量着白冉的容顔,隻看了一眼便連忙收回了視線。
“七八日,還有七八日,不急,會醒的。”白冉眸子輕輕眨了一下,話音很輕,也不知安慰的到底是誰。
曉月默默的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思量了半晌才試探性的說道“小姐不必心急,禦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況且即便幻世國來京,也會在京城呆上至少半個月的時日,我們還有不少時間不是嗎?”
“對,你說得對,萬事急不來。”白冉回身,沖着曉月微微一笑,這小丫頭天天在自己身邊提心吊膽的伺候着,她全都看在眼裏。
自從她占據了原主的身體,性格大變,令曉月惶恐不已,一直都很小心的在自己身邊說話做事,白冉看着都覺得很是負擔。
一手輕輕放在曉月的肩上,白冉抿唇,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這個心地善良的平凡的小丫頭寬心。
“這幾日你辛苦了,接下來幾日我不修煉,你回你的房間休息幾日吧,院子裏的事情我找人來做。”白冉捏了捏曉月的肩膀,盡量柔和的笑道。
曉月眨了眨水靈的眼睛,微微蹙眉“奴婢是做錯什麽事了嗎?奴婢不累,可以接着伺候小姐!”
“曉月,其實你跟在我身邊不用太過小心,你是我自小呆在身邊的婢女,我對你的信任不會因爲你做事說話不妥當而消失,你沒必要整日裏提心吊膽。”白冉頓了頓,想了想措辭接着說“回去休息休息吧,若是累着我會心疼的。”
曉月愣愣的看着白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白冉會這樣和她說話,白冉淡淡的笑了笑,便離開她身邊,曉月臉上漸漸的挂起安心的笑意,垂着頭,略有稚嫩的小臉洋溢着滿足,腳步輕快的離開了白冉的屋子。
白冉獨自一人站在窗外陽光射向地面的小小範圍裏,靜靜的看着鳳離歌十日裏毫無變化的容顔,歎了口氣,揚高聲音“還有七日鳳離歌,你還有七日能睡,你若超出時間還不醒,那該怎麽辦……”
身後,房門響起沒有規律的聲音,随後白烨和流焰便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我看我的屋子應該是個男子的卧房,不如我明日就搬出去住?”白冉斜了流焰一眼,眸中帶着淡淡的怒意。
曉月出門剛關上房門,這兩人就直接闖進來,好歹也是她的閨房,男子多少注意一下嘛,雖然說此時她閨閣的床上躺着個大男人……
白烨毫不在意,往旁邊一戰,和白冉同一視角看向流焰。
流焰無奈的撇撇嘴,揚起衣袖在空中晃了兩下,紫紅色的眸子閃着光亮,微微挑眉“白冉你猜,這回我又有什麽消息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