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焰看了看桌上的幾瓶藥,默默的移開了目光,淡淡道“都說了沒傷……”
白冉再沒搭理流焰,坐到一邊,端着茶水,又問道“暗影之前說顧貴妃想殺謝夢德母女未遂,她們回京的路上,可有遇見其他人,做過其他事?”
暗影這個暗衛組織是鳳離歌給白冉的,一直以來暗衛幾乎不在白冉面前出現,大部分時候是見到流焰,再将消息傳遞給白冉,此舉對于主人和暗衛雙方都是一個保障,白冉也就順着他們的習慣來。
“遇到過一個老婦人,白語凝将她殺了,将衣服給謝夢德換上,搶了那人随身的錢财沿路買了些吃的用的,之後便沒有見其他的人,也沒有做其他的事。”流焰道。
“老婦人的身份可查了?”白冉轉了轉手裏的杯子。
“暗影查過,是幻影國京城外圍三十裏處的一個農民的老母,那日正要去山中撿些樹枝回家燒飯,結果就遇到了謝夢德母女。”流焰道。
“那家農民就沒發現自己老母被害?沒報官?”白冉疑問道。
“可能是那日老婦人走的太遠,所以那家農民還并沒發現,暗影離開的時候,那家人還是在找人,并沒有去報官。”流焰輕歎“畢竟離城裏有些距離,家中的事情還需要照料,在找到屍首之前他們應該不會離家去報官的。”
白冉聞言,眸子轉了轉,輕聲說道“謝夢德換了她身上的衣服,拿走了老婦人的錢财,但老婦人出門揀柴身上又能帶多少錢,你看白語凝衣衫雖破但面色紅潤顯然沒餓着凍着,說不定兩人沿途還住了客棧。光憑老婦人身上的錢财是肯定撐不到他們衣食無憂的走回京城。”
“那她就是身上原本有錢财呗,她畢竟是被白俊山送過來的,身邊怎能沒點盤纏。”流焰滿不在乎的說道。
“顧貴妃派去的人目的是殺人,謝夢德好容易能活命,怎麽還會帶着錢财和盤纏逃跑,唯獨能帶在身上的值錢的東西應該就隻有首飾玉佩之類的東西,你看白語凝的頭上也是幹幹淨淨什麽頭飾都沒有。”白冉想到這兒,眸光亮了幾分。
“流焰,待暗影好些,你讓他們去查查京城外三十裏處的當鋪,那裏人少,農民居多,當鋪的生意肯定不多,謝夢德的首飾值錢,他們不會忘記她的。若是有關于她的線索,拿人來報。”白冉說着,眼中閃着一絲詭異的光芒,唇角微勾。
流焰瞧着白冉一副算計的模樣,不由得啧啧嘴“你要想将此事鬧大,直接拉着謝夢德去衙門不就好了,此事關乎人命,不用多久便能傳的滿城皆知,你還何必費這些心思。”
“不,我要的不是鬧大,而是發揮她該有的作用。待消息傳回來,我再考慮該怎麽辦。”白冉沖流焰笑了笑,示意他不必再說。
流焰轉了轉眼神,眼神忽的一頓,蹙眉看向白冉“你要去禦王府?”
白冉和流焰之間的感應是互通的,她心中念頭一動流焰便能知道。微微一頓後,白冉笑了笑“是,我有問題要找他。”
“别去了,他現在不在府上,早晨洛飛都跟我說了,鳳離歌此時怕是已經進宮了。”流焰翻着白眼,扯着嘴角,一臉不屑的樣子。
白冉眉梢微動,剛想問點什麽,門外曉月的聲音響起“小姐,皇上派人來了,家主正在正堂招待,命奴婢來喚小姐。”
白冉眨了眨眸子,應了一聲,回頭對流焰吩咐着“讓白烨去找謝夢德,讓她把答應我的事情都寫下來,拿回來給我。”
流焰怔了怔,聞言輕輕的拍了拍桌子,不耐煩的撇嘴道“你怎麽事這麽多……”
話音未落,流焰火紅色的身影便奪窗而出,瞬間便消失在白冉的面前,仿佛是怕白冉接着說些其他的事情。
白冉對着桌上流焰把玩過的茶杯無奈的笑了笑,轉身打開門,沖曉月點點頭“走吧。”
……
白冉進入正堂時,白厲正和宮裏的内監站着說着什麽,面色很是不好。
“爺爺。”白冉喚了一聲,面上挂起淡淡的笑容,沖内監拱拱手“公公今日前來,可是陛下有什麽旨意?”
内監不能随意出宮是衆人皆知的宮規,除非皇帝或者嫔妃有什麽事情需要内監走動才會派人出宮,否則内監是不會出現在宮門以外的地方。
内監讪笑了一聲,低頭道“白小姐來了,皇上倒是沒什麽旨意,隻是聽聞白小姐與白少爺一同回府,心中替白家主歡喜,便賞賜了些好東西,也算是慰勞白家晚輩在外替國争光。”
内監哈着腰,客客氣氣的解釋着。
白厲聽到這兒,臉上明顯的抖動一下,一手擋在白冉身前,示意她往後退,自己則高聲道“陛下客氣了,我白府身在幻影國内,自然要替幻影國做事,我如今隻是一介平民,無官無職怎能接受陛下的賞賜,公公還是帶着東西回去吧,多謝陛下和公公的好意。”
白冉見白厲這番說辭,連忙看了看擺在正堂門口處的東西。一眼掃去白冉竟被數量驚到,打眼一看,論箱子就少說五六個,另外小盒子還堆在一處,少說也是十餘個,其餘的還有布匹擺件等等,從正堂的門口堆到門外。
“白家主您就不要爲難奴才了,聖恩難卻,您還是收下吧,不然老奴再将這些東西原封帶回去,旁人要以爲是老奴冒犯白家主惹您不高興了呢,您看奴才也隻是辦事,确實沒法子呀。況且白家在幻影國地位舉足輕重,陛下賞賜也是白家應得的,您就别和皇上客氣了。”内監不急不躁的解釋着,聲音尖銳,傳蕩在正堂之内,引得白厲不悅的轉過身踱步走到一邊。
白冉見白厲走到一邊,連忙笑着招呼着内監“公公一路辛勞,我祖父是覺得有愧于陛下的聖恩才會如此,您可千萬不要怪罪,屆時若是皇上問道,公公還要如實相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