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唇角勾着一絲帶着算計意思的笑意,白冉一手握着缰繩,輕輕将自己的青絲攏了攏,甩至腦後,還沒等洛飛反應過來,白冉便左一下右一下的拽起缰繩,身後的馬車也随着白冉的方向左右搖擺。
巨大的摩擦使車下煙塵四起,白冉在她和洛飛面前豎起一層結界,更爲使勁的控制着馬匹。
洛飛被白冉所作所爲驚到了,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作勢便要搶回白冉手裏的缰繩“白小姐哎,快把繩子還給屬下吧,這……您這趕車的技術……主子會殺了屬下的!”
白冉一把将洛飛伸過來的手拍掉,輕哼一聲,淡淡道“他不會殺了你,軟香入懷,他偷着樂還來不及呢!”
白冉腦子一沖,抿唇思量了片刻,沖着馬屁股狠狠一鞭子,馬兒嘶鳴一聲,便要脫離缰繩,死命向外面跑去,馬兒一颠一颠的,身後鳳離歌的馬車也跟着上下左右四處亂動。
洛飛再顧不上搶鞭子,使着靈力伸手拽着車欄以防自己被馬車甩出去,蹙眉看向白冉,一臉苦相。
他造什麽孽了,主子和白二小姐關在馬車裏這般颠簸……啊……他真的會死的!
白冉挑眉,聽着車廂裏白語萱叫的天花亂墜,心中甚是解氣,長籲一聲,将馬兒狠狠一拽,激動的馬匹才消停下來。
馬兒正常,前面葉歆派人來詢問情況,白冉搖搖手,一臉歉意道“這馬可能是餓了,有些急躁,現在沒事了,實在不好意思。”
那人狐疑的看了看白冉,又看向洛飛,他是下人,不認得白冉,隻認得給禦王府趕車辦事的洛飛,便要跟他求證。
洛飛苦着臉,目光呆滞的蹭了蹭手心,怔然的點點頭,哼哼一聲,似有無盡愁緒。那人見洛飛也點頭,便縮了縮腦袋,連忙回去傳消息了。
白冉瞥了洛飛一眼,輕輕拍了拍洛飛的肩膀“你可比你主子仗義多了,不錯不錯。”
“呵呵,我恐怕要沒有主子了。”洛飛生無可戀的搖搖頭,看了一眼白冉,委屈的低語道“白大小姐你是不是老天派來專門賣我的,上次是顧家小姐,這次是白二小姐,您真是……”
言到此處,白冉瞥了洛飛一眼,讓洛飛生生咽下已到嘴邊的形容詞,隻悶聲點着頭。
“行了行了,改日給你找個小媳婦,喏,還給你。”白冉笑了笑,一臉痞氣的沖洛飛仰了仰頭,方才那一番作爲實在太爽,總是鳳離歌壓着自己做事,今日也算是翻身一把了。
洛飛像看見救命稻草一般将缰繩抱在自己懷裏,一臉警惕的看着白冉,生怕她再有什麽幺蛾子。
白冉嗤笑一聲,回過頭準備好吃驚的表情,一把推開馬車門,拔高聲調“哎呀!這不是……”
聲音消失,白冉櫻唇半張着,已經準備好的話語生生從嘴邊溜走,面色變得越來越詭異,看着眼前的情形,歪着頭,低語一聲“呀……”
洛飛也被白冉的反應吓了一跳,跟着回頭一看,兩隻眼睛頓時瞪大,怔怔的看着裏面的情形,向被噎着一樣支支吾吾半天,就差叫出聲來。
白冉抿着嘴,一把推開洛飛的身子,一人溜進馬車,将馬車門緊緊的扣上。
進了馬車,白冉跑到依舊端坐在軟榻旁邊的鳳離歌身邊,玉指指着頭頂,挑眉問道“你這樣……不太好吧。”
鳳離歌漠然的看了白冉一眼,目光又落在手裏的書上“有何不好,方才路實在太差,這是保護她,也保護我自己。”
言罷,鳳離歌遞給白冉一個了然的目光,又淡淡的看着手裏的書,修長的手指沿着字裏行間漸漸滑動,聲音沙沙的落在白冉耳中。
白冉擡頭,向被鳳離歌綁着吊在車頂的白語萱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随後站起身,一枚銀針劃過,白語萱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這哪裏是保護白語萱,分明就是保護他自己……怪不得方才她駕車的時候,裏面的白語萱叫的如此凄慘,她還以爲是裝的呢……
輕咳一聲,白冉收回銀針,不敢再和白語萱對視,便坐在窗邊往外看去,一言不發。
白語萱左右看了看兩人,一人席地而坐不理自己一眼,另一人坐在窗邊,權當看不見自己。
心中的委屈加上憤怒赫然沖到頭頂,白語萱狠狠地甩了月白色的袖子,悶哼一聲,轉身将馬車門打開,憤然離去。
馬車門因爲白語萱力氣太大而又關上了,一時間,原本熱鬧的馬車又寂靜下來,氣氛甚是微妙。
白冉眼珠子轉了轉,窗外一片荒蕪,沒有任何風景可言。輕咳一聲,偷偷瞥了鳳離歌一眼“對不起,我其實隻是想……”
“無妨,你開心就好。”鳳離歌打斷白冉的話,笑意又漸漸爬上了嘴角,溫潤的目光看向白冉,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我就當冉冉是吃醋。”
白冉聞言,立刻瞪大了眸子,轉身便喝道“沒有!我沒有!”
“哦?那這馬車裏的東西可都得冉冉賠啊,加在一起少說也是幾百兩金子,還有你送我的藥,雖然禦王府不缺錢,但也得留着讓我娶王妃不是?”鳳離歌看了看雜亂無比的馬車,唉歎一聲。
白冉頓時便覺得自己被這人耍了,他但凡用一星點靈力護着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都不會有損失,他擺明了是想訛自己!
“那冉冉到底是吃醋還是賠錢?”鳳離歌站在原地,低頭看着縮在牆角委屈巴巴的白冉,輕笑出聲。
“行行行,吃醋吃醋,你赢了!”白冉氣急敗壞的伸手抓起身旁的一個藥瓶,便沖鳳離歌砸去,鳳離歌輕輕一揮袖,藥瓶便穩穩落在桌子上。
“既然冉冉承認,那這些東西就不用冉冉賠了,但是你做了壞事,還是要有懲罰的。”鳳離歌一動不動,負手看向白冉,鳳眸裏充斥着許久不見的無辜。
白冉頭皮一麻,生硬的擡起頭,迎上鳳離歌淡然的目光,問道“什麽……”
“替我更衣,嗯……從裏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