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流焰從宮裏回來,一臉陰沉不說還惹了一身花香。
白冉見到他時,二話沒說命他洗澡,這花香香氣特殊,很難擺脫,若是讓旁人發現她身邊有罂粟花的氣味,那還不找白府的麻煩。
用水元素護着那一棵罂粟,白冉換好衣裳将華老喚了出來。
“師父,這就是宮裏的罂粟花。”白冉将被水元素籠罩的花送到華老面前,目光一直注視着這花。
華老接過,細細端詳了半晌,忽的捋起胡子來“丫頭,這可不是罂粟,這是幻日國特有的邪花,魅粟花,是經受多年幻日國人栽培過的罂粟花。若說罂粟是藥,分量合适便能入藥,那這魅粟花就全然是毒物。”
“毒物!”白冉手放在桌上,不由得握緊桌沿。“白烨說京城裏和幻日國有交集的大臣倒是沒有,但是前幾日幻日國來進貢時,是三皇子君世傾接待的,恐怕此事是皇帝身邊人搞的鬼。”
“這些事你自己權衡就好,爲師已經不理塵世許久,幫不上你什麽。你還是将花給我,我好好想想解藥。”華老語氣中帶着些許怒氣,顯然是那種即便幾十年過去也不曾消散的氣憤。
白冉聞言,知道華老不喜歡這些鬥争之事,便不再說話,靜靜的等待華老給她結果。
“倒不嚴重,興許是幻日國的人覺得沒人能認出這花,所以送來的都是沒幾個年頭的魅粟花,毒性不強。”華老看了半晌,胸中有譜,便點點頭将花還給白冉。
接着,華老一揮手,桌上的宣旨落下幾個由元素力形成的字迹,都是些藥材名。
白冉湊上去看了看,一臉驚訝“這都是藥材?”
華老寫的淨是些普通毒物,湊在一起共有十多種。
華老呵呵一笑,微微點頭“丫頭,毒和藥隻在一念之間,萬物沒有絕對。”
白冉聽罷,不由得縮了縮頭,似乎最近師父總喜歡說教。撇撇嘴,悶聲點頭。
拿着宣紙,白冉便出門找尋鳳離歌詢問藥材,這麽大的财主,她沒道理不用。
剛出門,就和鳳離歌的侍衛洛飛撞了個滿懷,後者皺着眉頭,急得滿頭大汗。
“白小姐!太好了。”洛飛一見到白冉跟見到救世主一般,咧着嘴邊笑邊堵在白冉面前。
“幹什麽?”白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鳳離歌那種端着架子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個傻乎乎的侍衛。
“鳳離歌呢?我找他有事。”白冉平了平心情,問道。
“屬下也不知,今日屬下也未曾見過主子。”洛飛一聽鳳離歌,面色又焦急起來“白小姐,幫幫屬下吧,顧家小姐帶着一堆下人非要進府看看。”
“看看?鳳離歌好歹是王爺,住的是禦王府,豈是她一官家小姐說進就進的?”白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然而話一出口,白冉臉色就有些讪讪然,好像自己也是官家小姐……
“白小姐說的是,那顧小姐總是蠻橫不講理,如何能和您相比,您就發發慈悲,替屬下想個辦法吧。這若是解決不好替主子留了後患,主子非要罰我不可。”洛飛五官都揪在一起,可想而知,顧青青都用了些什麽死皮賴臉的手段。
“恐怕是外面知道我白家暫住在禦王府,顧青青才氣不過,此事與我有關,我肯定不會不管的。”白冉忽的對洛飛笑起來,笑容純淨甜美。洛飛見白冉笑的開心,也咧嘴跟着笑,連連點頭。
“顧青青來這兒無非就是見你家王爺的,她既然心系你家主子,那你就去勾引她喽!”白冉歪了歪頭,眸子格外的清澈無辜。
洛飛臉上笑意頓時凝固,看着白冉無辜的神情仿佛見到自己主子那副萬事與他無關的表情,自心底騰起一絲寒意。
他錯了,白家大小姐明顯不是什麽善良的主。
“您和主子還真是天造地設啊……”洛飛看着白冉,嘴裏不由得泛起嘀咕。
白冉笑了笑,收了收自己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顧青青再不懂事也分得了輕重,你且聽我的去,我保證她日後見到你都繞道走。”
“顧丞相不會放過屬下的……”洛飛苦着一張臉,好不煩悶。
“你是鳳離歌的人,他怎麽敢動你呢!再說事關他寶貝閨女的名譽,他不會亂說的。”白冉斜着視線,沖着洛飛調高眉毛,一臉你懂得表情。
“又不是讓你真把她怎麽樣,吓跑就是了,你若不信找旁人去。”白冉被洛飛擾的沒了耐性,作勢轉身便要走。
她當然是不能出面,這個節骨眼,少給白家惹事才是最重要的。
“别别别,白小姐可萬萬别告訴我家主子,我去就是了……”洛飛深吸一口氣,一手握緊腰間的佩刀,便向門口走去了。
洛飛離去,白冉面上放松的笑容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寒徹入骨的神情。
顧青青這個時候帶了一群下人鬧事,她當然明白是進不來的,無非就是想趁着鳳離歌不在,将自己引出來,還不知外面有什麽幺蛾子等着自己呢。
京城人多口雜,有心人再添油加醋說上兩句,她白家名譽恐怕就不剩多少了。
鳳離歌啊鳳離歌,這人還真會躲桃花債。白冉坐在院裏的涼亭内,端着茶杯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
好苦……
微微蹙眉,白冉這才注意起眼前的茶水。
這是白烨送給她的那瓶藥粉煮的藥水,根本不是什麽茶水,水上一層淡淡的元素結界,似乎是用來保溫的。
“流焰,你弄的?”白冉沖着手镯看了一眼,腦中頓時傳着流焰歇斯底裏的喊叫聲“誰稀的管你,不是我!”
頭被喊的一震,白冉閉上眸子。鳳離歌,又是鳳離歌,爲何總要對自己這樣好。
“嗯?想我呢?”
一陣清風,藥香拂面,白冉睜開眼,便是那溫潤如玉,如詩如畫的容顔。
四目相對,對視良久,微風從兩人面容間隔總溜過,半晌才引得白冉的眼簾顫動幾分。
“鳳離歌,這藥是幫我治病的,還是害我落心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