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蕭傾城又一次将目光凝聚到了墨染身上:“墨染,帶着以香跟我們走吧。這個地方再撐一段時間就會塌陷消失。”
“我不走……”
墨染冷冷的擡起頭,身上的煞氣略微收斂了些。
蕭傾城皺着眉,看着緊緊抱着聞人以香陷入呆滞狀态的墨染,歎了口氣。
“主人,我們不應該扔下他們……”
抱着蕭傾城脖子的小珍珠轉頭看着蕭傾城,小聲說道。
蕭傾城沖着小珍珠點點頭:“我知道,而且……我也沒打算扔下墨染。”
頓了頓,蕭傾城看着懷裏的小珍珠說道:“小珍珠,你先回本來幼體狀态到我袖子裏藏着。”
小珍珠一聽,立馬噘嘴:“我不要!人家這鍋樣子好看。”
蕭傾城勾着唇,伸手捏了捏小珍珠圓鼓鼓的臉頰:“聽話,乖一點,等離開這裏了你再變回來好不好?”
“嗯……那好嘛,不過就一會兒哦,主人就一會會哦……”
說着小珍珠身上白光一閃,下一秒重新變成白色毛團子的小珍珠乖巧的鑽到蕭傾城袖口裏不出來了。
蕭傾城墊了墊自己略沉的袖子,勾了勾唇。
然後背着手上前看着墨染:“你不跟我走也不行。墨染,你如果這次不跟着我走,憑借你如今的實力想帶着以香出去……幾乎不可能。”
“那我就跟着她一起死在這裏好了。反正以香已經沒有了脈搏,我再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她沒死。我沒殺她,無論你多麽不信任此時的我,我依舊要說……我沒傷她的根本。”
“那以香爲何會沒有任何氣息了?”
“她體内有霜冷之氣和至純火種,如果我真的殺了她,那本跟她融爲一體的這兩件獨屬于虛無界的至寶必然會離開她的本體重新返回虛無界。但你仔細探查,看她身體裏是否還有這兩樣?”
墨染聞聲,下意識擡手帶着一絲神氣撫上聞人以香的丹田。
果然,他隐隐感知到了那一股炙熱與至冷摻雜的氣體。
“可……我憑什麽相信你?萬一你騙我呢?我的以香回不來了,你就用這樣的方式來讓我原諒你。蕭傾城,你覺得……我現在還有什麽資格再相信你?”
蕭傾城緊抿着唇,看着墨染那神傷的模樣,歎了口氣:“我也沒指望你會再相信我。但眼下,我必須帶你們出去。你的以香昏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是魔族,你如果強制性跟她在一起,就必須背棄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身份。
墨染,有些事你要想清楚了。”
墨染聽到蕭傾城的勸誡,隻覺得格外諷刺。
“虛無界的邪尊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你,帝千尋能背棄帝族繼承者的身份跟你在一起……我萬萬沒想到,經曆了如此驚心動魄愛情的你,也能說出如此讓人惡心的話。蕭傾城,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蕭傾城聽到墨染這話,隻覺得胸口發堵。
被好朋友如此污蔑誤解,必然是不好受的。
但經曆了那麽多痛苦波折的蕭傾城,早已練就了一副比上等玄鐵還要能耐傷害的心。
“就因爲我經曆了,我才知道這其中的痛究竟有多少?墨染,你隻是看到以香昏迷在你面前而已就已經如此傷心。那你能理解,我一次次的看到我最愛的人離開我時的心境嗎?
你能理解帝千尋、君邪和舒禦失去我時他們的心情嗎?當一個人萬念俱灰卻連死都死不成的時候,你能明白那種心中的苦嗎?”
深吸了口氣,蕭傾城壓下眼睛裏的霧氣,繼續勸解:“正因爲我太懂這其中的取舍痛苦了,我才不想讓你經曆。你以爲,這裏是你想死就能死的掉的地方嗎?
墨染,你究竟對這方世界有什麽誤解?我才醒來沒多久,當我感知到這随處可見的威壓壓制時,我都能猜到一些具體的情況。
同樣的,當我看到你的以香脖子後面的魔界聞人家族特殊标記時,我也能猜到她在魔族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先跟我出去吧,不管怎樣,你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再說。”
蕭傾城剛說完,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開始震動起來。
地面傾斜之下,一道裂縫直接從墨染和蕭傾城中間顯現。
王座化成金光進入蕭傾城的身體後,這處秘境就支撐不了多久了。
這裏,是天道八卦世界前四個卦象凝聚而成的一個秘境宮殿。
另外還有一個秘境宮殿,也要通過時間之海進入時間流和多維空間中找尋。
而此時,除了蕭傾城隐隐猜測到這一點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
地面裂開,頭頂之上的碎石便跟着掉落。
灰塵一起,周圍的光熄滅,整個殿堂重歸黑暗。
緊緊摟着聞人以香的墨染忽然感覺到懷裏的人似乎呼了口氣。
略微愣了愣,墨染猛然反應過來直接起身:“好,我們跟你出去。”
話落,墨染抱着人擡腳就要跨到蕭傾城這邊來。
就在墨染剛跨出一步的那一刻,突然地面晃動的更加厲害,而蕭傾城和墨染之間的裂縫陡然增大。
裂縫之下,是時間流中的罡風。
罡風上襲,墨染下意識轉過身,用自己的後背去扛。
蕭傾城看到此,直接從後腰甩出長鞭。
“墨染,抓住了,我拉你們過來。”
墨染空出一隻手緊緊拉着鞭子的一頭,看着對面努力維持身型的蕭傾城,想了想,先将鞭子的一頭綁在聞人以香的腰上。
“你先把以香拉過去,然後我再過來。”
此時,裂縫越開越大,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就從半米的寬度裂到了十米。
而這裂縫倒不是最恐怖的,而是裂縫下面宛如星空一般的時間流。
時間流就如黑洞一樣,看似黑漆漆的,實則裏面危險暗生,處處可見割人肉骨的罡風。
因而就算是身手矯健如蕭傾城,也不能确保第二次一定就能迎着罡風把鞭子甩到墨染手裏。
但眼下看墨染的态度,蕭傾城也知道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對面那個瘋了一般的男人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