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這麽醜的站在墨染的面前,會被墨染嫌棄。
女爲悅己者容,真心愛慕一個男子,你會爲了他不自覺地想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隻是希望,對方能夠看到最美的你,然後爲你心動爲你沉迷爲你陷入深深的愛戀……
然後祈禱着對方能用這樣深的愛再回饋你。
愛與愛相碰,彼此交融,互相交心……
這便是以香心目中所幻想的……最完美的愛情。
隻是可惜,這樣完美的愛情……現在永遠不屬于她了。
若之前她還有那麽一絲機會,現在便是一點點的機會都不再有了。
低着頭,緊緊抱着自己膝蓋的以香,将自己徹底蜷縮成了一團。
看着面前緩緩流淌的岩漿之河,以香毀掉的面容上開始慢慢結痂。
那坑坑窪窪的溝壑縱橫,看起來的确是很猙獰。
紅色的光跳躍着,在以香的臉上形成光明與陰暗交錯的陰影。
就如她的身份一樣,一半是純潔高貴的,一半卻是陰暗邪惡爲人所不齒的……
身爲混血兒,她不被任何一方的種族完全接受。
尤其在這樣的環境下,又是這般疼痛的折磨之中,以香便忍不住的悲傷起來。
吸了吸鼻子,以香感覺到身上燒傷的皮膚慢慢的都結痂後,才嘗試着緩緩坐起身。
眼眶裏的眼淚随着起身溢出眼眶,從那溝壑縱橫的臉頰上劃過,立馬就帶來一陣刺痛。
以香緊咬着牙關,身體都在打顫。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将這股錐心的疼給忍了下來。
咬了咬牙,以香嘗試着慢慢的站起身。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得想辦法盡快找出路。
墨染來了,絕對不能讓墨染看到那個變态男人。
那個男人實力太高,而且性情古怪。若墨染遇上他,一定會有危險的。
她可以自暴自棄,她可以顧影自憐,她可以任由自己自生自滅在這裏……
但她不能容忍讓墨染遇到生命危險。
咬着牙,以香一手扶着一側的岩石壁努力想要站起來,隻是才剛起身,一股經脈的撕裂感便将她重新給拉回到了地上。
“砰!”一聲,狠狠地摔倒在土地之中,在一片灰塵之中,原本剛結痂的燒傷又再次裂開。
這一次,伴随着的除了燒傷本身的疼痛外,還有鮮血的溢出。
頓時,渾身被鮮血浸透的以香,就承受着皮膚深層組織二次裂開與燒傷後灼傷面積被強行觸碰的雙重疼痛侵蝕。
“啊啊啊啊!”
忍耐不住,直接叫出了聲。
以香疼的倒吸冷氣,将眼眶裏的眼淚強行憋回去,深吸了口氣,重新想辦法站起身往前走。
這一次,以香學聰明了。
她從随身的乾坤袋裏摸到了兩把銀色的長槍作爲拐杖,然後将長槍用繩子纏繞在胳膊上,然後咬着牙,慢慢的往前騰挪。
這樣雖然依舊很疼,雙腿依舊無力,雙臂承擔着本不該承擔的重量……
但至少,她不會再次摔倒了。
能走一步,是一步。
她得努力想辦法重新回到上面去,想辦法讓墨染離開。
或者,想辦法拖住那個危險的變态男人,讓墨染最後……“失望”的離開。
這麽想着,以香眼神中閃過一絲晦暗,但很快又被她自己悉數隐藏。
往前一步步的走着,每一步也不過是二十公分而已。
說白了,基本上就是再往前一步步的挪動着腳。
凡是走過的地方,皆是一條血路。
那滴滴答答的血在地面開啓一朵朵的血花,那血花如蓮花一般,送着那充滿愛意真情的女子往前艱難的前行着……
同樣的,這血花鋪成的路,也讓從另一頭費盡不少心思找過來的血煞覺得再往前走很是艱難。
一刻鍾後,血煞便出現在了以香之前躺倒的地方。
看着那地面一灘灘的血迹,看着那跟泥土混合在一起的幾塊從那女人身上掉落的皮膚,看着那一朵朵刺眼的血花不斷地往前延伸……
看着那兩把長槍在地面上砸出的痕迹……
血煞咬着牙,垂在身側的雙拳攥的咯咯作響。
他說不出自己心底的難受,這是他第一次痛恨看到鮮血原本的樣子。
嗅着空氣之中的血腥,他就恨不得将這地底下的火脈給徹底滅了。
一想起那個可愛的小丫頭渾身是血的艱難前行,他就覺得自己的胸腔都快要氣炸了。
咬着牙,臉頰上的青筋交錯,血煞不管不顧的往前沖,誓要将那個小丫頭給重新抓回來牢牢地鎖在自己身邊。
以後,除了他血煞,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她,包括這個小丫頭自己在内。
這麽想着,血煞往前瞬移飛奔的速度就更快了不少。
前面前行的以香走的很是緩慢,她畢竟渾身大面積燒傷、修爲又不高,而且雙腿還沒力氣還得靠着兩根拐棍幫忙支撐着才能勉強前行。
所以,每一步都跟身後不遠處發狂追趕的血煞沒得比。
基本上血煞隻花費了三秒的時間,就看到了以香那狼狽的背影。
在看到以香渾身是血以及脖子和後背裸—露的肌膚被大面積燒傷後,血煞便覺得自己的心髒突然被揪的生疼。
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各種情緒,血煞準備慢慢的用平穩的步伐走上去,以免吓到這個小丫頭。
而就在此時,以香右手邊的銀槍底突然壓空,整個人下意識往右側的岩漿河流之中倒了過去。
血煞看到此,吓到心髒都要聽了。
身體快過大腦,直接沖了上去,如一陣風一般,在那到脆弱嬌小的人影徹底墜入岩漿河流的最後一秒,将人懶腰抱起一個反彈穩穩的落在岸邊斜靠在身後的岩石牆壁上。
大喘着氣,血煞不是累得,而是吓得。
胸膛處緊貼着的嬌小人影,渾身都是血,那刺鼻的血腥讓他覺得很是難受。
“傻瓜,蠢貨,沒看到那是岩漿嗎?你就往下跳?”
一開口,本來想好的所有關心措辭都變成了埋怨。
以香在被救上來的第一時間,便松了口氣。
這變态男人在自己這邊就好,那墨染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