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等人看到此,也不敢再貿然上前。
隻是将老房門打開後,便紛紛後退着暫時離開。
如此,這間最深處曾關押過帝千尋的牢房内,就隻剩下占據着君邪身體的帝千尋和牢房内被捆綁着吊起來的墨染。
擡腳跨過面前的門檻,帝千尋直接走進牢房,大踏步的來到墨染面前。
兩人此時的距離,不過一米。
帝千尋微眯着眼,看着雙腳懸浮着被綁在大轉盤上的墨染,勾了勾唇:“墨染,好久不見。”
一句話,讓本是滿身煞氣的墨染愣了愣。
“你……你是……你……”
“猶記得,當年你小的時候,偷偷尿了床卻賴給你堂弟。事後你堂弟偷偷找我幫忙,免得被你爹打死。再之後,我領命去往人界完成曆劫。
回到神界後恢複記憶了本想跟你叙叙舊,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在我女人身上。”
話落,帝千尋突然擡手握拳狠狠一拳砸在墨染腹部,疼的墨染立馬變了臉色、渾身戰栗。
“這一拳,是因爲你将外門邪念動在我的城兒身上所要付出的代價。”
“帝千尋……靠……你夠陰險夠狠。”
帝千尋看着面前臉色扭曲但明顯沒有煞氣的墨染,勾了勾唇,捋了捋身上褶皺的邊角,緩緩說道:“好了,現在改說正事了。這個所謂的以香是誰?”
一提起以香,墨染又立馬擡頭瞪大眼睛看着帝千尋:“帝千尋,你得幫我,你得幫我救以香,必須要救她。”
“可以,但我要知道……她對你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若不是生死摯愛,恕我難以幫你如願。畢竟我現在自保都難,自己的妻子都沒辦法保護在羽翼下,還怎麽幫你?”
帝千尋背着手,看着墨染的神色依舊淡然。
就仿佛這天底下的一切都難以入帝千尋的眼,唯有提起蕭傾城時,那雙潋滟水眸之中會放光。
墨染知道帝千尋說的都是實話,便也沒有矯情,老老實實的抿了抿幹裂的唇說道:“以香與我患難相識,她最後爲了救我才被陣法吸走。我想以你的能力和本事,想要知道君邪知道的事情應該不難。
難的……是你想确認我的心……對不對?”
帝千尋坦然的點頭:“世間難得有心人。如果真的遇到你想守護一身的愛人,那就放手去做。縱使愛的過程糾結複雜難受痛苦,但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人生必然是充實幸福的。
否則,人活一輩子又是爲了什麽?普通人還有生老病死和輪回的機會。向我們這種……要忍受萬年的孤苦寂寞,若不能放手一搏……又有什麽意義?”
“是啊,你說得對。之前,我也不覺得以香對我有多重要。可直到她親眼消失在我眼前的那一刹那,我感覺自己的心髒都絞到了一起。那一刻,天地失去眼色,我自己失去了魂魄,我變得不再像我自己。
冒着可能辜負你們的風險,我還是要找到君邪讓他替我救以香。哪怕知道微乎其微,我也想豁出一切嘗試。如果……我是說如果以香真的不能回來了,那麽……你就讓君邪殺了我吧。
我曾經誤認爲的愛情給傾城帶來了困惑,如今這份困惑還來不及解決,我就失去了所愛。那我活着真的沒什麽意思了。”
“有你這番話,我便敢幫你了。不過要救以香,我還需要你跟我配合。如今對于這具身體,我能掌控的力量最多隻有四成。所以爲了不給君邪反擊的機會,我需要将你真的重傷然後扔出去刺激師父收留你。
再之後,我會讓黑影以找到以香爲誘餌誘拐出師父和你們的大部隊。唯有将計就計,才有機會反擊。”
“好,師父他們就住在……”
“别!别告訴我。我能提取君邪的記憶,但我也得防止他能提取我的記憶。你自己清楚就行了。”
“對了,你能提取他多少記憶?”
“最多三天。再往多,就不行了。所以,抓緊時間吧。”
墨染點點頭:“好,你傷我吧。我無所謂的。”
帝千尋看着墨染臉上那份豁達和無所畏懼,擡起手一張直接打在墨染的胃部。
胃部被重擊,最容易吐血。
但對于修爲達到他們這個級别的人來說,打傷胃部反而最不緻命。
就怕傷到丹田或者魂魄,否則機會總會有的。
墨染悶哼一聲:“就這麽一下,就想瞞着外面的那群護衛?帝千尋,你腦子進水了?”
“你才腦子進水了。将這顆丹藥服用下去,你自然會昏迷,且丹田在三天内會呈現壞死的狀态。這丹藥,我還是從城兒的偏殿裏摩挲出來的。”
帝千尋将丹藥遞到墨染唇邊,墨染直接吞下。
“看來……傾城自己也留了準備。”
“是啊,若不是小珍珠及時趕到,我也沒辦法在君邪情緒如此劇烈的時候出來幫你。好了,我會讓人送你出去,出去後該怎麽做……我想不用我說。等以香真的有蹤迹了,你也别着急。
緩緩圖之,在我不主動找你之前,你還是得靠自己。”
說完這句,帝千尋快步離開了地牢。
吩咐黑影按照自己之前定的計劃将昏迷之中的墨染扔到了幽都城三環内的一處巷道内,然後又讓黑影去虛無界的苦寒之地找以香的蹤迹,準備用以香誘拐墨韻他們上鈎。
而暗地裏,帝千尋在自己的魂力慢慢消散前,偷偷的又将以香再虛無界苦寒之地的消息放了出去。
在墨染還未從昏迷中醒來時,寫着以香消息的紙條就平穩的放在他胸口的衣領裏。
另一邊,蕭傾城帶着舒禦和小珍珠,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暗道内找饕餮的蹤迹。
因爲有了帝千尋的刻意關照,兩人外加一隻獸寵都沒遇到什麽危險和阻隔。
所以,找到饕餮也隻是時間問題。
隻不過,在找到饕餮之前,蕭傾城和舒禦先見到的……居然是咽氣前的于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