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尋早在自己身體隕滅的那一刻便将神魂壓縮成魂珠鑽入了君邪的體内。
暈過去的君邪,也絕對不會想到,就是這麽一次簡單的嘗試卻給自己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
因爲,一直被他強硬性壓制在身體裏的帝千尋……又一次蘇醒了。
待到君邪的身體從昏迷之中緩緩醒來時,原本雙眸之中的幽藍被一陣淡淡的紫色光芒取代。
若仔細去看,便會發現那是鎏金紫色的雙瞳。
深邃、迷人之中又帶着幾分禁欲與幽冷。
原本亦正亦邪的那張妖孽面容,瞬間就多了幾分儒雅氣質。
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帝千尋頂着君邪的身體将這間裏屋來回的打量了一圈。
微微閉上眼,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如放映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之中閃爍。
“城兒……”
有情風萬裏卷來,隻在靡靡心扉,駐足徘徊。
擡手撫在心間,光陰流轉,依舊愛的深沉。
一滴清淚自面龐滑落,其中蘊含着太多複雜的情感。
有幸福、有慶幸、有喜悅、有心疼……還有不忍。
一個晃動,帝千尋借着君邪的身體瞬間原地消失。
徒留屋内留下幾縷檀香味,悠悠回轉,經久不散。
縱使是同一具身體,但當不同的魂魄掌控着這具身體時,似乎流傳出來的氣味都不盡相同。
但總歸,味别異,情卻同。
頂着君邪身體的帝千尋,第一站就是去了君邪的寝殿。
結果,卻撲了空。
随後,帝千尋猜測到蕭傾城很可能是去找饕餮。
本來,帝千尋打定主意先一步去找蕭傾城。
結果,卻被一名君邪的近衛截胡。
“尊上,墨染還是不說其他人的藏身位置,怎麽辦?”
帝千尋看着面前的黑影,神色格外難看。
想了想,帝千尋還是暫時忍耐下想緊急見到蕭傾城的心情。
“傾兒可能去了暗道。派人暗中保護着她。無論誰跟在她身邊,都先别動手。”
黑影愣了愣,似乎是沒料到自己的尊上居然說話會變成這樣。
但一想到君邪剛才是去幹什麽的,倒也釋然了。
黑影摸了摸鼻子,笑着咳嗽了聲:“咳咳,尊上完成心願後果然溫和多了呢。尊上放心,屬下這就派人去跟着邪後。那……尊上您現在要去親自審核那個墨家的下任繼承人嗎?”
帝千尋面無表情的點頭:“嗯,走吧。”
帝千尋按照腦海之中君邪的部分記憶,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關押着墨染的那間牢房門口。
地牢之内,光線昏暗,四處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帝千尋一襲黑色長袍背着手,隔着欄杆和裏面被吊起來的墨染對望。
墨染渾身是傷,鮮血淋漓。
但帝千尋知道,那些不過都是些外傷罷了。
而墨染自己也出奇的沒有反抗,任由君邪的手下對自己爲所欲爲。
“怎麽……堂堂虛無界的邪尊大人又親自來審我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再讓我出賣他們,我做不到。作爲回報,你是不是也該考慮把以香的下落告訴我?”
墨染冷冷的望着鐵欄杆外面的帝千尋,眼神之中隐隐帶着幾分煞氣。
帝千尋聞聲,略微勾了勾唇。
他這一次能搶奪這具身體的掌控權,全憑君邪強硬性催動南宮楓這縷殘魂。
之後,南宮楓自行毀滅,倒是給了他一個可趁之機。
趁着君邪的主魂魄沒有感應到時,帝千尋将自己的神魂本源強硬的塞入了空缺的那個位置,等同于頂替了南宮楓之前的那部分。
其結果,就是對君邪的這具身體來說,是大有益處的。
但對于君邪自己的主魂魄意識來說,卻恰恰相反。
帝千尋的神魂能力非常大,因爲他的魂魄本就是萬年前神界之王帝景的一部分。
這一部分在經曆過歲月的磨砺後,魂力也非常強悍。
本來帝千尋的魂魄被自己原本的軀體所束縛,如今他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進入君邪的這具身體裏,反而是因禍得福。
這具屬于虛無界邪尊的身體才足夠讓他強悍的魂魄發揮出應有的效力。
但他如今也隻是能掌控這具身體四成的力量,其餘六成的控制權依舊在君邪手裏。
所以,他還得忍耐。
雖然這一次比上次奪取身體控制權的時間會延長很多,但依舊會在某個特殊時刻被迫被擠到沉睡。
所以再他不得已沉睡之時,帝千尋得努力做些事爲自己和城兒鋪路。
這也是爲何……帝千尋能夠忍耐着第一時間将蕭傾城擁入懷中的願念轉而來找墨染的一個主要原因。
“哦?是嗎?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判?”
帝千尋盡可能的用君邪說話的語氣和停頓方式來訓斥牢裏關押着的墨染。
一旁的幾名護衛以及緊跟在君邪身後的黑影同時笑了笑,臉上帶着就應該是如此的神情。
而黑影心裏還會多想一層:果然他們尊上是因爲得到了邪後才會那般和顔悅色的跟他說話。這不,現在一看到敵人又弑殺起來了。
“我呸!堂堂虛無界邪尊居然說話不算話!”
“堂堂墨家大少居然用如此低俗的方法來诓騙本尊。你以爲……你說出一個他們都知道的信息會對本尊有多少幫助?”
墨染一聽帝千尋這話,臉色瞬間泛白:“不,帝千尋魂魄在你體内的事情除了我就隻有以香知道。”
“不,帝千尋的魂魄其實根本就不在我體内。因爲……他已經消散了。”
帝千尋緊跟着說了句,旁邊原本變了臉色的護衛們又同時松了口氣。
“尊上,那您現在打算怎麽辦?”
“自然是滅口以絕後患。”
帝千尋看都不看身後的黑影,直接冷冷的扔了這麽句。
黑影和幾名護衛對視了一眼,大家準備打開牢房進去。
這個時候,帝千尋又接着說道:“打開牢門,你們先回避,本尊親自來。”
“尊上,您是九五之尊,怎能讓您動手?還是屬下來吧。”
黑影上前一步,冒死谏言。
“不必了。所有觊觎傾兒的男人,本尊都要親自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