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地上立馬出現一坨血肉。
濃郁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君邪不出意外地感知到了部分屬于蕭傾城的氣息。
“啊啊啊啊啊啊!”
而蕭傾城在觸摸到帝千尋的血肉後,直接悲恸大吼,整個人趴在地上幾近暈厥。
君邪上前幾步,蹲下身,不理會發了瘋的蕭傾城,而是伸手一把将她拉起來,迫使蕭傾城仰着頭看着自己:“傾兒,帝千尋的身體裏怎麽會有你的血液氣息?”
蕭傾城咯噔一聲,整個人有片刻呆滞。
曾經在鳳鳴大陸的時候,兩人的确血液交融過。
可後來帝千尋在鳳鳴大陸出事後,身軀是送到神界神池重新塑造的。
那麽……怎麽身體裏會有她的血液呢?
蕭傾城也是呆滞的狀态,整個人還無法從悲恸、震驚、傷心中走出來……
君邪看着蕭傾城這無措倉皇的模樣,心髒越發的疼了起來。
原來,比起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擁抱更痛苦的,是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你當真這麽喜歡他?”
蕭傾城緊抿着唇,下意識掙脫要掙脫開君邪,卻被君邪強硬的抓着衣領沒法動彈。
“放開我!我讓你放開我!放開!”
蕭傾城一臉殺意的盯着君邪,那雙眼睛裏隻有憤恨。
君邪被這樣的眼神灼痛,抿了抿唇,整個人的防備力也降到了最低點。
而就在此時,在君邪沒注意到的那一刻,在蕭傾城不知道的時候,旁邊那一坨血肉之中突然冒出一縷金光。
這細微的一縷金光直接沒入君邪的神識之中,瞬間便沒了蹤影。
君邪這個時候,才突然感知到一絲不對勁。
可眼前傷心欲絕的蕭傾城還狠狠的瞪着他,他得想辦法先把眼前的人安撫住才行。
“放心,我不會讓他死。傾兒,我答應過你,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會讓他安然回到神界。如今我盡力了,那個邪氣罩之内并沒有催殺他肉身的力量,所以這一切……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
你給我點時間,我必然會給你一個交代。還有帝千尋雖然肉身毀了,但他的魂魄還沒消散,你放心……隻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邊,我會讓你愛的男人複活。
但前提是,你不能再給我惹事,否則我不保證還有那個心力去管自己的情敵!”
君邪伸手緊緊攥住蕭傾城的手腕,縱使心裏煩躁不堪,縱使心中殺意怒意騰騰,可在面對蕭傾城的時候,他永遠都有用不完的耐心和溫柔。
面對自己的所愛,君邪也願意付出一切隻爲換得心愛之人的快樂。
君邪一番話,讓淚流不止的蕭傾城慢慢的頓住了。
第一次,蕭傾城反握住君邪的手,一雙充滿希冀的眼神望向君邪,裏面滿滿的懇求之色:“真的嗎?你真的能把千尋再還給我?”
看着那雙受傷又濕潤的雙眼,君邪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擡起自己被沒有握住的手輕輕地揉了揉蕭傾城的腦袋:
“當然,我答應過你的會做到的。但你答應過我的,也希望你做到。我是不喜歡看你傷心難受的樣子,但如果你刺激的我醋性大發,我也不保證會不會做出其他的事情來。
傾兒,我很愛你,真的很愛你。這麽多年了,你已經成爲我的一縷執念。你就好好的留在虛無界做邪後好不好?如果你覺得你不是傾兒是蕭傾城,那我就再娶你一次,反正我不嫌麻煩,隻要你樂意在我身邊,怎樣都好!”
話落,君邪看着蕭傾城眼神之中的推拒神情,歎了口氣,也沒再等蕭傾城再開口,而是起身直接離開。
黑影站在議事廳内,看了看快步走了的君邪,又低頭看了看趴坐在地毯上的蕭傾城。
抿了抿唇,他很識趣的上前将帝千尋那一堆血肉妥善收起來,然後沖着蕭傾城行禮:“邪後,您放心,有尊上在,帝大少一定能被複活。但也請您……對尊上溫柔一點。尊上雖然脾氣暴躁時而失控,但他也是真的愛您。
畢竟,真愛沒有錯!”
蕭傾城聞聲,突然擡頭,冷冷的看着黑影,冷笑了笑:“真愛?什麽是真愛?”
黑影心裏咯噔一聲,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蕭傾城自嘲的笑了笑,繼續冷冷看着黑影說道:“你知道嗎?在我知道千尋忘了我還不打算再愛我的時候,我做了什麽嗎?
我放手了,我當時放手了,因爲我很愛他,所以哪怕自己心裏很難受很孤寂很難忘記他,可我還是放手了,隻要他能幸福,哪怕他娶了别的女人我也接受。
而千尋後來恢複記憶,但那時我已經決定離他遠去接納舒禦,所以他以爲我喜歡上了舒禦要跟舒禦過一輩子,所以他甯可選擇自甘堕落、消失在虛無王宮的地牢裏,也沒萌生出要拆散我的訂婚的想法。
所以,這才是真愛。真愛是在有機會的時候,拼命的追求所愛,但在沒有機會的時候會選擇放手避開,隻要所愛是真的幸福的,那自己就是幸福的。愛,不一定是占有,但愛一定擁有包容。”
說完,蕭傾城冷冷的看了一眼被黑影收起來的血肉:“好好保護,如果千尋的血肉少了一塊,我唯你是問!”
話落,蕭傾城轉身就走。
黑影摸了摸鼻子,消化了下蕭傾城剛才的話,隐隐覺得:“我們尊上現在不也是再成全嘛?尊上以前不會,又不代表他以後做不好。”
搖搖頭,黑影還是跟了出去。
另一邊,率先離開的君邪在匆匆忙忙趕回到自己的書房裏把門鎖上後,整個人便腿軟的直接趴在地上。
頭痛炸裂的痛苦,讓他幾乎失去所有理智将書房給毀了。
隐忍着,不能讓蕭傾城發現任何端倪。
抱着這樣的想法,君邪忍住了。
擡手一揮,布下防護結界後,君邪一個閃身将神魂抽離身軀,所有意識進入到自己的神海之中。
果然,深藍色的神海上空居然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金色光珠。
在看到那顆光珠的那一刻,君邪的臉色格外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