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着頭,蕭傾城選擇了順從。
低着頭将腦袋擱在蕭傾城一側肩膀上的舒禦,感覺到懷裏人的舉動,嘴角勾起的弧度慢慢的加大。
哪怕後背很疼很疼,可心裏卻很甜很甜。
沒錯,蕭傾城嗅到的血腥味就是舒禦身上的。
剛才兩人在岩漿之海徹底翻騰前的最後一秒站在了那塊冰塊上,随後冰塊快速下沉,旋轉起來的漩渦被打破,最後一抹岩漿直接飛濺到了舒禦的後背上。
就這樣,兩人踩着冰塊一路往岩漿之海深處而去,舒禦就緊緊摟着蕭傾城,忍着疼等待着。
……
前路漫漫,迂回婉轉處,光影突現。
眼見着一束刺眼的光直接射在兩人身上的那一刻,舒禦和蕭傾城腳底下站的這塊冰塊突然碎裂。
随後冰塊下面本來是一條長的軌道。
軌道中間,突然往上騰起一把把鋼刀,且刀刃朝上。
此時,距離光源處還有幾百米的距離。
那鋼刀倒着立起來的刀刃非常鋒利,且刀刃之間排布緊密,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
舒禦在感知到變化的那一瞬間,直接将蕭傾城瞬間舉過自己頭頂,然後自己的雙腳直接踩在了兩把刀刃上。
按理來說,以舒禦的修爲以及身體的韌性,普通的刀刃根本就不可能傷到他。
但偏偏,這刀刃非比尋常。
舒禦哪怕很是小心應對,依舊覺得腳底刺痛。
蕭傾城被他舉過頭頂,安穩的待着。
“舒禦……你……”
舒禦腳底被刺傷的那一刻,額頭立馬開始流汗。
不知爲何,這刀刃上似乎還塗抹了什麽東西,一旦觸及到鮮血,就格外的疼。
“沒事,你安穩的趴在我肩膀上,來,坐上來,我馱着你……慢慢的出去……”
舒禦擡起頭,直接将蕭傾城一轉身放在自己右側肩膀上坐着。
遠處那象征着希望的光輝,眼見着就要到了。
幾百米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挺近……
舒禦咬了咬牙,一手摟着蕭傾城的後腰,确保蕭傾城能夠坐得穩,一手一揮将龍形劍握在手中。
龍形劍自行幻化成一根拐杖撐在刀刃之間的縫隙裏。
舒禦就這樣,借助着龍形劍,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這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刃之上,危險倒是談不上,但卻異常疼痛。
身後,留下一絲絲的血迹入了蕭傾城的眼,讓蕭傾城滿心心疼。
“舒禦,你放我下來吧,我跟你一起走,這樣可以減輕你的壓力。”
舒禦勾着唇笑了笑,聽着頭頂之上傳來的擔憂,心中雀躍:“辛苦一點怕什麽?男人就應當是不怕苦不怕累的去擔當的。你安穩的坐着,隻要你安穩,我便擁有了無窮的動力。哪怕前路再長,我也能馱着你穩穩的走出去,我們一定能走向光明、走向成功……”
舒禦的話,铿锵有力、字字入心。
蕭傾城坐在舒禦那寬闊堅毅的肩膀上,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流了下來。
緊抿着唇,蕭傾城不敢亂動,不敢給舒禦添亂。
她很了解舒禦的個性,一旦是舒禦認定的事,就會幹到底。
哪怕前路再艱難,隻要有一條希望之路,他都會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對他肅然起敬。
舒禦就這麽走着,右手扶着肩膀上的蕭傾城,左手拄着龍形劍化身的拐杖,一步步的在刀刃上前行。
腳底的血迹倒還不多,但鑽心的疼痛感卻越來越強烈。
可就算如此,舒禦卻依舊面不改色的往前走,連步伐節奏都沒慢一點。
那穩穩的步伐,那穩紮穩打的腳步……帶着兩人一步步走向希望。
兩人所處之地,像一條狹長的地道一般,橢圓形,頭頂之上是半橢圓的山壁,腳下是刀刃之路,兩側的牆壁也是成對稱的弧度。
其實遠遠看過去,每一個橫截面,都像是身處在一個雞蛋中一般。
就這樣,舒禦馱着蕭傾城一步步的走到了出口,來到了那刺目的光亮前。
深吸一口氣,舒禦看着距離不過一米的出口,勾着唇笑了笑:“我說過,我一定能帶着你走出來。”
話落,舒禦将蕭傾城小心翼翼的放下來。
此時刀刃之路已經沒有了,踩在腳底的平坦的土地。
土地兩旁還有些花花草草之類的。
“舒禦,出去我就替你療傷。”
蕭傾城皺着眉,神色之間難掩心疼之色。
舒禦勾着唇笑了笑,伸手牽着蕭傾城,滿眼溫柔:“好,都聽你的。”
話落,舒禦将龍形劍收回體内,随後拉着蕭傾城擡腳一步邁入金光之中。
入了光,四周的景象陡然一變。
之前都是刀山火海,現在開始卻是處處鳥語花香……
三步一景,五步入畫。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竹林青翠,靜水悠悠。
白露橫湖,水光接天。
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鬥牛之間。
又見太陽高懸,金光鋪灑整個仙境之中。
沒錯,沒入金光中的兩人,身處一片仙境般世界。
頭頂之上,日月交相輝映,山河彼此交融。
天闊雲霞滿,水煙金飛澤。
這裏的萬事萬物,處處透露出一股祥和之氣。
遠處青山連綿起伏,近處湖泊平靜清亮。
湖旁樹木郁郁蔥蔥,叢間繁花争奇鬥豔。
偶有大雁飛過,便堪稱是: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萬丈紅色霞光,豔陽高照,皎月高升,遠處瀑布淳淳,近處湖泊潺潺。
鳥鳴聲起,陣陣香味撲鼻。
兩人就這麽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
“舒禦,這裏是哪兒呢?”
蕭傾城回頭看了看身後,之前的洞穴刀刃路早就不見蹤影。
舒禦順着蕭傾城的目光也回頭看了一眼,笑着說道:“闖關就是這樣,一旦通過了……就等于沒有。畢竟前方的路才最重要。”
舒禦一邊說,一邊牽着蕭傾城往前走。
兩人踩上柔軟的草地,首先是朝着這一片湖泊之水而來。
“這湖泊倒是和之前坑谷下面的很像啊。”
蕭傾城頗爲感慨的說了句。
“傾城,你是怎麽到的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