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手,邪尊手裏緊緊攥着一根雕刻精美的藍翡翠簪子。
面上,卻依舊溫潤如玉。
“傾兒怎麽了?是有什麽困難嗎?跟我說,隻要是你想的,我都能爲你去做。一來,我心甘情願爲你做任何事,二來……這天下間的事兒對我來說都不難。除了你之外,我别無弱點。”
邪尊說完最後一句,蕭傾城突然擡頭,滿眼訝異。
是了,她怎麽這麽呆?居然沒想到自己就是邪尊君邪的弱點。
“傾兒,是不是想用自己來要挾我?沒用的,你現在好端端的待在我面前,你覺得你要怎麽要挾我呢?”
君邪将蕭傾城眼睛裏的變化都看的真切。
笑着走上前,伸出手獻寶一般将手裏的藍翡翠簪子放在了書桌上。
潔白柔滑的宣紙映襯着那耀眼的靛藍之色。
藍白總是能相得益彰、互爲襯托。
有了宣紙爲底,這雕刻着一隻蝴蝶的藍翡翠發簪便更加耀眼。
蕭傾城呆愣楞的伸出手,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摸索着那通透的藍翡翠,神色間帶着幾分遊移之态。
“怎麽樣?喜歡嗎?出去辦事回來時随手給你買的。若你喜歡,以後我天天都給你送禮物,好不好?”
君邪就站在蕭傾城身旁,窗外微弱的光透過紗窗射進來,斑駁的灑在那寬大且散發着厚重氣息的檀木書桌上,将屋内的一對璧人映襯的更加相配。
隻是,縱使男俊女美,可兩人的神色之間卻并不同步。
一人,帶着讨好、小心翼翼與滿心滿眼的瘋狂愛意。
一人,帶着神傷、心思深沉與滿身滿心的糾結彷徨。
“怎麽了?傾兒?怎麽不說話?”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
蕭傾城歎了口氣,爲了不引起這變态邪尊的特别注意,還是決定先順着點他的心思。
于是,縱使心中心思百轉千回,蕭傾城還是伸手将這根簪子收下了。
卻不料,就在蕭傾城背過身的那一刻,君邪突然伸手鉗制住蕭傾城的下巴,迫使她回頭并擡頭看着自己。
“傾兒,你以前是不是也收過别的男人的簪子 ?”
隐忍着的君邪,微眯着眼,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煞氣。
那撲鼻而來的危險氣息與超強修爲威壓,讓蕭傾城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君邪看到蕭傾城沒忍住抖了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沖動,趕忙将自己魂體内的煞氣略微收斂。
他的神魂與蕭傾城的神魂遠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若他不有意識的收斂着些,會重傷了他的傾兒。
“這很重要嗎?我覺得……跟你無關吧。我是蕭傾城,并不是你的傾兒。我早說過,你認錯了人。哪怕就算沒認錯,現在的我也并不認識你。所以我的過去……應該跟你無關。
你這簪子要是需要我收下……我便收下,你若要拿走也請自便。其實我想……我就算不說……聰明如你也應該明白我此刻的心思的。”
蕭傾城每說一句,君邪捏着她下巴的手就會緊一分。
可哪怕吃痛,蕭傾城依舊絲毫不退讓。
那态度,要多強硬有多強硬,要多倔強有多倔強。
“傾兒,你倒是倔強如初。呵……我爲什麽要跟現在的你較真呢?其實……你隻要對我冷淡一分,我就對那些觊觎你的臭小子們狠一分。如此,才算是公平。
遇到心裏不舒坦就對自己愛的女人撒氣……那是毛頭小子才會幹的事。本尊活了這幾萬年,早已看透人世間的種種。傾兒,唯有你……就隻有你是我還能這樣苟延殘喘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别辜負我……否則……這個代價一定是會讓你承受不起……”
君邪自顧自說着,眼見着蕭傾城的下巴已經被自己的氣勁捏的有些松散了,才趕忙收了手,以防真的傷害到魂體狀态的蕭傾城。
蕭傾城在君邪松開她的那一刹那,下意識往後躲。
卻不料,被君邪反手直接摟入懷中,霸道的箍在胸口一動也不能動。
腦袋緊挨着堅硬的胸膛,蕭傾城滿心滿眼的抗拒。
但偏偏,箍着她的那條胳膊看似沒用多少力……但卻讓他根本動也不能動。
但就算如此,蕭傾城依舊渾身繃着力,拼命都想要掙脫君邪的禁锢。
“别動……就讓我抱一下……就一下就好……傾兒,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你……這次再見到你後,我便再也不想跟你分開……”
君邪一手摟着蕭傾城的後腰控制着她的身體,一手輕輕的摟着蕭傾城的腦後,手指穿梭在那漂浮的發絲間。
哪怕不能擁抱一具實體,可君邪也已經心滿意足。
深吸一口氣,嗅着鼻息間淡淡的馨香……
君邪不由自主将刀削般的下巴輕輕的擱在蕭傾城的發絲頂端。
微微蹭了蹭那帶着幾分毛茸茸觸感的頭頂,修長的脖頸上……喉結上下浮動,一股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朝着蕭傾城直接撲面而來。
呼吸之間,平整的胸口微微起伏。
精壯的腰身将相對嬌小的蕭傾城完全包裹,再加上那看似很瘦實則極爲有力的雙臂……
讓這一刻的蕭傾城,徹底浸透在了君邪的氣場範圍之内。
閉着眼,任由窗外些許碎光灑在濃密卷翹的睫毛上,挺拔的鷹鈎鼻之下,薄唇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身後垂蕩着的三千發絲随着微風拂過,輕輕晃動。
就這樣,君邪一直牢牢抱着蕭傾城,閉着眼……感受着他失而複得的幸福。
而反觀蕭傾城,之所以從一開始的抗拒變得妥協……
并不是因爲君邪的一番話,而是因爲她聽到朱雀極爲微弱的聲音:“離他近點……”
朱雀的聲音顫顫巍巍,似乎在極爲艱難的要穿透什麽一般……
但蕭傾城知道……聰明的朱雀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正是因爲如此,蕭傾城才假裝妥協順從了君邪。
良久,抱着蕭傾城依戀不舍的君邪微微側眸低頭,撇着偷偷看了一眼縮在他懷裏格外乖巧的女孩。
“傾兒……怎麽這樣乖?乖得讓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