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潭的邊緣,其實就是懸崖。
而下方略微成斜形的陡峭坡道幾乎成九十度。
要想直接這麽下去,一定會摔死。
而龍潭内彌漫着的白色霧氣似乎對修爲又有一定的隔絕作用。
所以,蕭傾城直接從随身空間裏拿出了繩索,準備利用攀岩的方式到龍潭底部再作打算。
另一邊,舒禦還在霧林深處摩挲。
畢竟要找到霧林沁血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霧林裏不斷地轉悠了好多圈後,舒禦終于在一千年的大樹根部,找到了被一條巨蟒看護着的霧林沁血草。
殺蟒,奪草,一氣呵成。
“撕拉!”一聲,實力早已達到成神期九層的巨蟒也沒逃脫舒禦的手心。
隻是一掌,便将這條巨蟒隔空撕碎,随後一揮手,衣袍上不沾染一滴血,輕輕松松的将霧林沁血草帶走。
前後,整個過程,花費不到一刻鍾。
拿到第一株草後,舒禦将心思放在了龍潭那邊。
尤其是,在他感知到自己布下的那條追蹤金線就在龍潭附近時,舒禦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還真是巧啊。看來,想晚點見面都不行了。”
一個閃身,舒禦直接朝着龍潭出入口瞬移而去。
而此刻,蕭傾城已經将繩索的一頭綁着錐子紮入了懸崖邊緣的樹根深處。
然後自己拉着繩子的另一頭,慢慢的往下。
而那隻迷你版的傲嬌朱雀,就趴在蕭傾城的肩膀上或者腦袋上碎碎念。
“女人,你這樣要猴年馬月才能下去?不如我帶着你吧,隻要你誇我一句好聽的,我就立馬帶着你飛下去。怎麽樣……這個條件很誘惑吧?”
蕭傾城冷着臉,面無表情,盯着頭頂上曬日的陽光,繼續穩穩的往龍潭深處而去。
“你能安靜一會兒,别那麽多話嗎?”
“哼,女人,你嫌棄我了。我要抛棄你,自己離家出走!”
“随便!趕緊的。”
“嘤嘤嘤,女人你不愛我,你偏心,你就喜歡那隻蠢龍。”
朱雀剛按照小人書上所說的撒嬌模式說完,就感覺到蕭傾城頭頂上方大約八九米的地方閃過一絲威壓。
那種威壓,是至高強者才能有的壓迫力。
而伴随那種威壓而來的強勢氣息,讓朱雀立馬感知到了來人是誰?
“女人,怎麽辦?你的老相好來了。”
就在朱雀感覺到不對勁的那一刻,蕭傾城也感覺到了。
蕭傾城才知道自己有可能撞上朱雀的那一瞬間,直接一揮手将朱雀送到了自己的随身空間裏。
“女人,你幹嘛?”
“老實在空間裏待着,這樣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那不是你的老相好嘛?怕什麽?”
“他失憶了,如果跟我搶你,我該怎麽辦?”
“啊(⊙o⊙)哦……”
……
安撫完朱雀,蕭傾城一手握着匕首,一手将繩索拉緊了些。
“女人,你去龍潭做什麽?”
而就在蕭傾城将這一切都準備好的那一刻,舒禦直接瞬移出現在了懸崖邊,并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望着蕭傾城。
那張臉依舊如初,那笑容依舊邪魅迷人。
隻是那雙眼神深處的光芒太過陌生。
那是一種防備疏離與蔑視。
這樣的舒禦,蕭傾城還是第一次遇到。
當年在妖界初遇時,舒禦因爲千尋的這層關系對她頗爲好奇,所以兩人剛見面時,還未有如此懸殊的地位差。
直到此刻,蕭傾城才明白旁人所說舒禦冷血弑殺是何意思?
果然,這個男人無論走到哪兒,都是站在權力巅峰的大人物。
就在舒禦打量蕭傾城的時候,蕭傾城也在擡頭望着他。
蕭傾城看着舒禦的眼神之中,沒有貪婪沒有欲望沒有詭計沒有驚豔沒有害羞……
唯有的,隻是複雜。
沒錯,那是一種頗爲複雜的神色,讓舒禦感覺很不舒服。
就仿佛,他曾與這個女人相識許久。
就仿佛,他與她曾是故人一般。
眼前這個女人,他本不認識,若非神獸朱雀的關系,他都不會讓自己的屬下去找她的畫像。
可最後,他也沒去多看幾眼,隻是匆匆一瞥而已。因爲,他怕他再次找錯人,再次失望。
但真的見到後,他反而覺得心裏開了天窗,哪怕隻是一瞥也感覺像是仔細看過無數遍,那一颦一笑竟然都無比熟悉。
眼前這個女人的臉足夠漂亮惑人,比他畫像上那道紫色身影還要迷人。
雖然眼前這女人身上有些狼狽,也沒穿紫色的長裙,可他就是覺得她應該就是自己找的人。
哪怕是看過神界所有漂亮的女人,也無法能找到跟眼前這女子氣質容顔一般的女子。
若說有人能比,恐怕也就是上一輩中的神王妃了吧?
就算是他母親舒伴雪的容顔和氣度,都略微遜色此女子一籌。
單從容貌氣質來說,任何一個優秀的男人都會想将這樣的女人占爲己有。
但前提是,你能壓得住她身上的霸氣和煞氣。
沒錯,這個女人身上還有男人才會有的氣勢。
“有意思……”
想到此,舒禦也不管蕭傾城回不回答他了,而是自顧自的說了句。
可卻不料,蕭傾城聽到這三個字後,臉色陡然一黑,随後直接往下加快了速度。
舒禦看到此,倒是一驚。
尋常女子見到他,比看到稀世珠寶還要激動。
可這個女人,他都主動開口理她了,她爲什麽還逃?
“我是舒禦,是龍族的二少。你是誰?你叫什麽名字?”
蕭傾城聽到此,歎了口氣,一手撐在崖壁上,一手攥緊繩索。
猶豫片刻,她還是擡頭看着舒禦說了句:“明明知道我的名字,又何必明知故問?我和你不熟,也高攀不起。希望龍二少大人大量,你走你的陽關道,就讓我安心過我的獨木橋。”
舒禦聽到此,先是一愣,随後展顔開笑:“果然有意思。我應該認識你吧,你叫蕭傾城對不對?”
從舒禦嘴裏重新聽到“蕭傾城”這三個字時,蕭傾城本人居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