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尋聽到此,立刻辯駁:“神界之王不是縮頭烏龜。神界,不能沒人坐鎮。”
魔神雙手環胸,擡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也感慨的跟了句:“是啊,神界不能沒人坐鎮。同樣,被封印了千年的魔界也不能沒人坐鎮。
你可知……本神等待開啓魔界等了多久?”
話落,魔神轉頭看了神色冰冷的帝千尋一眼,勾着唇接着說道:“這一場仗,本是可以不用打的。
隻要蕭傾城交出幻塔和六件天地異寶,然後她願意随本神親自前往魔界開啓封印,一切危機都可化解。
包括你體内濃到要外溢的魔氣,本神也可以主動替你祛除。本是個兩全其美的事情,你們爲何不多做考慮?”
魔神這話說的帶着幾分怒意。
之前他出手安插在幻塔裏的兩三個探子,都被蕭傾城和帝千尋用各種辦法給殺了。
這樣,魔神怎能不發火?
所以,開啓血屠戰場就是一個警告。
如今故郡一帶已經淪陷,鳳鳴大陸最北端的領土相當于已經失守。
而帝千尋此舉選擇退回到北雪關,也是一種保守的做法。
也正是猜到了帝千尋今夜有可能前來親自護送那群殘兵百姓南撤,魔神才選擇最後給帝千尋等人一次機會親自前來商談。
“那晚輩想問一句,千年前身爲堂堂魔界魔神的你,爲何又要攻打鳳鳴大陸?”
帝千尋沒有直接接話,而是反問了魔神一句。
魔神先是臉色一沉,随後竟然勾着唇邪魅一笑:“果然聰明。既然你心裏有了底,那本神再多說什麽也無用。
如今妖界一百萬大軍壓境,鬼王那邊還有三十萬軍馬從旁協同。鳳鳴大陸最多能拿得出手的軍隊也不過五十萬而已。
再加上本神親自坐鎮,你覺得你們能有多少勝算?眼下,本神願意跟你做一筆交易,若成了……便保證三十年不再侵犯人界,如何?”
帝千尋忍着胸口的疼,擡頭看着對面的魔神,神色冷凝。
因爲魔神的靠近,讓他體内殘存的那些魔氣突然活躍了起來。
魔氣仿佛也有了神智想要離開他的身體回歸本體,難怪他剛才會被反噬。
“這件事不是勝算多少的問題。另外,想必堂堂魔神要做的交易,也是關于城兒吧?”
魔神勾了勾唇:“不錯!還是那句話,如果現在就将蕭傾城交出來。本神願意停戰三十年。”
帝千尋嗤笑一聲:“然後呢?三十年後,人界依舊一片狼藉、遭受滅頂之災。”
“可至少……你們享受了三十年的平和歲月。如果現在就開戰,你們确定能和本神抗衡?且不說身爲鳳鳴大陸最強霸主的你,因爲體内魔氣肆虐,随時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說到此,魔神冷哼一聲:“呵!帝千尋,如果你這次選擇放棄交易,你的下場就隻有死。”
帝千尋勾着唇冷笑了笑,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催動體内剩餘神力快速連接陣法各個節點。
魔神看到此,臉色陡然一沉,一個瞬移直接朝着帝千尋飛了過來。
“臭小子,敢算計本神,找死!”
魔神一聲怒吼,千裏冰山震動,瞬時雪崩。
伴随而來的,還有一股極強的威壓朝着帝千尋胸口打來。
帝千尋擡起雙手快速結印,嘴裏念起咒文。
頓時,四周金光大作。
東西綿延數千裏的北雪關山巅之上,開始快速騰起一股金色的結界防護牆。
結界防護牆如一層水膜一般,快速助長直通天際。
魔神看到此,臉色陰沉如墨,擡手一掌狠狠打在帝千尋胸口。
帝千尋悶哼一聲,依舊不爲所動,繼續結印念咒文。
“臭小子,敢故意拖延時間算計本神?誰給你的膽子?”
結印完成,陣法已開啓。
帝千尋勾着唇,一張嘴,一口血噴出,臉上頓時毫無血色。
可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卻帶着戲谑和霸氣:“本尊自己給自己的膽子。你的交易,本尊不同意。要本尊交出自己心愛的女人,做夢!”
話落,忍着痛的帝千尋直接被防禦陣法給吸到了北雪關另一頭幾十裏外。
魔神下意識凝聚魔氣要打開一個口子沖過去時,卻發現根本沒用。
“這是天地防禦陣法,一旦開啓,沒有一個月,誰也别想打開!”
半空中倒飛出去的帝千尋,捂着胸口,邪魅一笑,沖着北雪關之巅上想要打破陣法的魔神戲谑道。
“那本神就等一個月後踏平你鳳鳴大陸!”
丢下一句狠話,魔神陰沉着臉,滿眼嗜血的看着越發遠離的帝千尋。
勾着猩紅的唇,嘴角一絲殘忍的笑:“帝千尋,本神送你一份大禮,讓你一個月後沒命跟本神叫闆。”
話落,魔神将右手心凝聚而成的魔氣突然捏碎。
大量至純魔氣洩露後,就趴伏在騰空而起的結界防護透明牆面上。
遠處,帝千尋體内的魔氣若有所感,開始發了瘋的攻擊其五髒六腑、奇經八脈。
原本剛落地的帝千尋,再次一口精血噴出,整個人狠狠砸在了地上。
此時,四周一片荒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附近根本毫無人氣。
躺在草地裏的帝千尋,咬緊牙關,全身顫栗不止。
他在隐忍着,防止魔氣沖入心髒和腦部。
唯有維持理智,才能有一線生機。
在如此茫茫黑夜,四周的冷風呼嘯不止。
躺在草地裏擡頭望天的帝千尋,心裏想着念着的人都隻有蕭傾城。
“城兒……我……很可能要……食言了……不能陪你……”
帝千尋此刻還在想着答應蕭傾城給她“侍寝”的事兒。
陪着心愛的女人,讓心愛的女人快樂幸福,是帝千尋畢生想做的事。
可是眼下,他生死劫關頭在即。
如果他真的死在了這裏,他的城兒要怎麽辦?
身體越發冰冷,五髒六腑的劇痛開始慢慢深入骨髓。
帝千尋僵硬的躺着,擡頭看着夜幕,他甚至連發出信号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