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坐高堂上的兩把交椅,而是選擇了下方排位第二的客座。
中間隔着的香爐,依舊在袅袅生煙。
朦朦胧胧之間,舒禦仿佛看到了那個與他訂婚辦及笄宴的蕭傾城。
而蕭傾城也仿佛看到了初相識時,那個纨绔浪蕩邪魅但卻不失細心的舒禦。
“舒禦,我知道說一萬句對不起,都難以彌補你内心的傷痛。”
這一次,還是蕭傾城率先打破尴尬。
“既然已經狠心做了決定,又何必再來跟我說這些?蕭傾城,分手了就分手了。今日我前來,隻談公事。”
坐在對面的舒禦,一臉冷漠疏離。
這樣的舒禦,蕭傾城感覺很陌生。
但更多的……還是愧疚。
“好,我們隻談公事。對了,我還欠你一樣禮物。曾經答應過你的,現在應該給你了。否則,我怕将來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話落,蕭傾城從懷裏的乾坤袋取出一個香囊。
香囊上畫着極爲特殊的圖案。
蕭傾城沉吟片刻,還是将手裏的香囊隔空抛了過去。
出乎預料的是,舒禦并沒有伸手去接。
那香囊就直接落在了舒禦的腿上。
“這是我出發離開靈域前連夜做的。當時在鳳族祖宅的藏書樓裏翻找到了一本關于護身的咒術書籍。
所以,我就依樣畫瓢做了這個算是禮物送給你。馬上要開戰了,刀劍無情,希望你平安。”
對面的舒禦聽到此,嘴裏越發的苦澀酸澀。
“這個東西,你應該做了很多個吧?”
舒禦低頭看了一眼躺在腿上顯得格外燙人的香囊,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是的。不過每個人的咒術圖形都不一樣。我希望我身邊所有我在乎的人都能平安幸福。舒禦,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愛情。
可在我的心裏,你是比親人還要親的人。這一點,永不會改變。如果有一天你能走出情傷再次找到值得你愛的女人,我會衷心的祝福你。
我欠你的,終歸是太多了。在我有生之年,我會努力償還。”
舒禦聽到此,嗤笑了一聲:“償還?你還給我的隻是這些沒什麽用的東西,而你還給帝千尋的卻是你自己。
蕭傾城,差别對待就差别對待。但你又何必将一切捅破?難道你想讓我心口愈合的傷口再撕裂一次?”
蕭傾城抿着唇,被舒禦怼的啞口無言。
一直在外面偷聽的青容,突然一口火氣上來,直接拉開龍霆沖了進來:“我姐姐已經盡力了,你還想怎樣?愛一個人有什麽錯?”
青容走到兩人中間,面對着舒禦開口呵斥。
“是啊,愛一個人有什麽錯?那本君做錯了什麽?”
舒禦也開口朝着青容怒吼。
那夾雜着氣勁的吼聲差點将青容掀翻出去。
若非蕭傾城起身伸手将青容摟入懷中,隻怕青容真的要飛出去了。
站在院子裏的龍霆看到此,臉色陡然一沉,一個瞬移進來直接從蕭傾城懷裏将人搶了過來:
“你們之間吵是你們的事。關我女人什麽事?誰在傷害青容,就别怪我不顧往日的情誼。”
話落,龍霆護着懷裏的青容直接轉身往外走。
“小七你松開,我要陪着姐姐。我們是來開會的,你松開我!你再不松開我,我就不理你了。”
龍霆看着懷裏翻來覆去折騰的青容,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誰也不怕,就怕青容。
還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好好好,陪着你姐姐,陪着你姐姐欺負我哥。”
青容沖着龍霆翻了個白眼,拉了拉自己的衣裙,重新走到蕭傾城身旁:“姐姐不怕,青容陪着你。
之前姐姐你過的太委屈了,你爲了承諾違背了自己的心意。現在戰争在即,未來是個什麽樣子我們都還不清楚。
可這些揚言深愛着姐姐的人,卻隻會給姐姐帶來困擾和麻煩。尊者大人消失不見,把這麽個爛攤子丢給你。域君大人借着失戀也沖着姐姐發瘋。
可我姐姐究竟做錯了什麽?你們身爲男人,就不能有一點胸懷氣度?”
青容站在蕭傾城身旁,用她嬌小的身軀對抗站在廳堂裏的兩個大男人。
站在門外的影一聽到此,趕忙進來咳嗽了一聲打破僵局:
“咳咳,還是開會吧。私事以後再說,眼下還得處理魔神進攻的大事。對了,這位是鬼冥,大家都打個招呼吧。
至于蕭姑娘,本來就和鬼冥認識,屬下就不多說什麽了。由蕭姑娘來給大家介紹,最合适不過。”
一句話,将沉浸在悲憤中的幾人都拉回了神。
影一身旁一身黑色長袍的鬼冥率先上前一步,站在舒禦和蕭傾城中間,随後轉身用一種恍如隔世般的神态看着面前的蕭傾城。
“蕭傾城,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嗎?”
原本站在蕭傾城身旁的青容擡頭看了鬼冥一眼後,下意識抿了抿唇往後退了一步。
“小七,這鬼冥看姐姐的神色怎麽跟域君大人和尊者大人一樣?”
青容靠近龍霆,看看鬼冥再看看坐在角落裏黑着臉不吭聲的舒禦,然後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這還用得着說?你姐姐蕭傾城勾男人的本事可是響當當的。你千萬不能和她學!”
龍霆剛說完,青容直接冷着臉一後肘怼到了龍霆的肚子上:“說什麽呢你?再說我姐姐的不是,我真的生氣了。”
龍霆一看青容陰沉下來的臉色,趕忙笑着求饒:“好好好,我都聽我家寶貝兒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青容滿意的勾着唇仰着頭,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蕭傾城和鬼冥身上。
“當然,我怎麽會不記得你?昔日救命之恩,傾城一直銘記在心。”
蕭傾城沖着鬼冥客氣的颔首。
鬼冥緊抿着唇,有些不太習慣這樣有禮有節的蕭傾城。“咳咳,這次我聞風而來找你,是想跟你說,如今的鬼界也在魔神的手裏了。魔神已經啓動血屠戰場,故郡那一片都已經淪陷。你們要盡早集結人馬北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