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面前的老者愈發的虛弱透明,蕭傾城噙着眼淚吼了句:“不!”
下意識伸手去抓老者的手,卻撲了個空。
眼前的星星點點慢慢散開,化成粉末消失不見。
就仿佛,一切都隻是幻覺一般。
同一時間,蕭傾城能夠感知到幻塔的每個角落。
她看到了失血過多而死的鳳遺風,也看到了瘋魔的櫻蝶最後摔死在森林之中。
她甚至還看到了在第八層和第九層過渡地帶的蕭澤和陳瑜他們,也看到了……一直耐心等着她的帝千尋和小珍珠。
卻唯獨,沒有看到那位仙風道骨、鶴發童顔的老者。
閉上眼,蕭傾城不自覺的想到了曾經在黃泉裏消失的遇伯。
這樣的痛,經曆一次就可以了。
她不想,再經曆一次。
深吸一口氣,蕭傾城開始調動起所有精神力在幻塔内強制搜尋剛才散開的那些金色光點。
哪怕渾身冷汗直冒,哪怕頭痛炸裂……
蕭傾城也要不斷地嘗試着。
直到将原本散開的光點重新聚集起來,蕭傾城才抹了把汗水,忍着氣血的流失,擡手将眼前的金光用幻塔内的神力包裹着送入天宮大殿上方懸浮着。
而此時另一邊,小珍珠和帝千尋已經知道蕭傾城成功契約了幻塔和最後一件天地異寶迦樓羅珠。
連帶着小珍珠,都獲益匪淺,體内神力越發濃郁。
“哎呀呀,主人腫麽還不來啊?主人腫麽還不送我們粗去啊?主人在幹嘛啊?”
帝千尋依舊斜靠在桃花樹上,手裏捋着小珍珠柔順的皮毛,眉眼之間帶着幾分眷戀期待和笑意。
他懂蕭傾城,他更理解她。
如果說蕭傾城直接來找他們,帝千尋反而覺得會不理解。
唯有将前任幻塔守護神的神魂重新凝聚起來後,他的城兒才會來。
哪怕如今不能直接将那可惡的老頭給召回來,可有着幻塔内神力的滋養,最多百年,那老頭也能神魂重塑。
想到此,帝千尋笑着說了句:“城兒還有事要忙,别急。”
小珍珠聽到此,氣的鼓着肚子翻了個身,仰躺着揮爪怒吼:“還能有神馬事情要忙啊?主人就是不要我們了,她奏是不要我們了!”
“不要就不要了吧,重新跟着本尊可好?”
原本帝千尋隻是想要逗弄一下小珍珠,卻不料耳畔突然傳來一句如空谷黃鹂一般的戲谑:
“哦?不要可不行。你們都得跟着我,好好的待在我身邊。”
帝千尋聞聲,猛然一怔。
随後下意識擡頭望去,就看到一身紫色束腰長裙的蕭傾城,正滿含笑意的望着他。
這樣裝扮的城兒,他已經有太久沒見了。
這樣開心的笑容,他也太久沒看到了。
抿了抿唇,帝千尋有些慌張的“騰!”一下起身,手足無措的說了句:“城兒……我……剛才……”
原本想說是句玩笑話,可此刻卻愣是說不出口。
或許,帝千尋打心眼裏都希望蕭傾城能把這句話當真。
因爲,他已經把蕭傾城回給他的話當真了。
她要他繼續待在她身邊,城兒選擇了原諒。
終于……終于……城兒願意和他在一起、走在一起。
原本在心裏設下的心防,在這一刻瞬間土崩瓦解。
哪怕在心裏鑄下銅牆鐵壁,也不敵你一句溫柔笑語。
說的,大概就是帝千尋此刻的心聲。
“怎麽……看傻了?”
蕭傾城雙手環胸,臉上帶着戲谑淘氣。
頓了頓,咳嗽了聲後繼續說道:“千尋,好久不見。”
帝千尋聽到此,一把将手裏的小珍珠扔出去,快步上前将蕭傾城摟入懷裏,随後在那天鵝一般的脖頸處低聲細語:“城兒,好久不見。”
是啊,敞開心意以戀人身份相對的間隔時間,真的太長了。
長到,讓帝千尋都覺得自己可能無法活着等到這一天。
“在碧落天裏,我看清了自己的心聲。對于舒禦,是責任是承諾,這應該是親情。對于你,是私心是愛,這才應該是戀情。”
蕭傾城從帝千尋懷裏擡起頭,目光平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帝千尋伸手撫摸着蕭傾城柔順的長發,眼神裏帶着寵溺和愛:“我知道,我懂你,所以我能理解。”
蕭傾城勾着唇,笑了笑順勢伸手摟着帝千尋的窄腰,放松般靠在了帝千尋的懷裏。
遠處,被帝千尋摔在花瓣堆裏的小珍珠,掙紮着往外面爬:“尊者大大卸磨殺驢,哦不對,卸磨殺小珍珠。前面還說要帶走我,現在就爲了主人叛變了。
尊者大壞蛋,小珍珠恨你!恨你!”
縮在帝千尋懷裏的蕭傾城,終于找到了内心久違的快樂,也填滿了心中一直而來的空虛。
原來,這就是愛情。
“呵呵,小珍珠還是這麽可愛。話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和它都在做什麽?”
聽到小珍珠的吼叫後,蕭傾城笑眯了眼。
帝千尋摟着蕭傾城,将下巴擱在蕭傾城腦袋上蹭了蹭,親昵寵溺的回道:“我們就是在等你。反正哪兒也去不了,隻能在這裏了。”
“哦對了,現在該送你們出去了。在幻塔裏待了這樣久,久到……我以爲自己就是屬于這方世界的。”
帝千尋聽到蕭傾城的話,下意識蹙了蹙眉。
說句實話,他很怕出去。
因爲他怕再次遇上舒禦時,城兒會改變心意。
而且,他體内魔氣肆虐,很可能時日不多。
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明知道貪戀和城兒的相處不對,可他還是做不到在城兒主動靠過來時還選擇冷心冷情的放手。
“你在想什麽呢?是不是之前替我祛除魔氣的時候受了重傷?你放心,如今幻塔在我手裏了。以後你想療傷,我會幫你想辦法。”
蕭傾城擡起頭笑着說道。
帝千尋回過神,用臉頰親昵的蹭了蹭蕭傾城的臉:“說什麽傻話?從此以後,這幻塔裏除了你,可能再也進不了其他活物了。”“不!這可不一定。既然之前的老頭兒都可以,我爲什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