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城看到此,嘴角勾起笑着說了句:“果然!”
這種陣法,恰巧在來幻塔之前,帝千尋跟她說過。
上古有風,名曰刀風。
以此爲陣,故有刀陣。
世間至柔,凝合至剛。
風是柔,刀是剛。
這種陣法,需要極爲強悍的修爲等級以及濃郁到極點的神力才能布的出來。
再加上蕭傾城此刻所在的刀陣面積不小,由此更能肯定布下這個陣法的人絕對是世間少有的超強者。
想到此,蕭傾城抿着笑,眼神中帶着自信和霸氣,開始沿着鐵鏈往上攀爬。
“俗話說,積土成山風雨興焉。既然有了風,怎麽能沒有雨呢?刀山血雨,才最爲貼切相當啊。”
一邊說着,蕭傾城一邊加快速度往上攀爬。
等高度足夠高後,等蕭傾城能俯瞰整個刀海時,
蕭傾城突然調動起體内所有的氣勁将天空中原本散開的雲霧再次凝聚到一起。
然後用匕首劃開自己的掌心,利用元氣推送着體内的氣勁朝着半空中飛去,直到融入雲海之中,飄下絲絲紅雨。
紅色的雨水,遇見鋒利的刀刃,居然産生了化學反應。
刀刃上騰起一陣白煙,慢慢的消融……
隻是可惜,雲霧裏的血水太少,刀刃隻是磨掉一些刃後,又一次沒了反應。
蕭傾城看到此,隻能不斷地用匕首劃開自己的掌心,然後将身體裏的血往外送。
一次次的将鮮紅的血液灑入天空之中,一次次的眼見着血雨融入刀刃之下。
不知……流了多少次血,不知往空中灑了多少回?
直到蕭傾城覺得眼前開始恍惚,身體裏的血液已經流失三分之一時,下方的刀陣才慢慢的消失不見蹤影。
看到重新取代刀陣的空曠廣場出現後,蕭傾城終于松了口氣,一路沿着鐵鏈滑到地面上。
蕭傾城将掌心的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又往嘴裏喂了幾顆療傷補血丹藥後,便沿着廣場地面上出現的箭頭往前開始行走。
明明入眼所見的路,格外的長,幾乎是……長到沒有盡頭。
可卻偏偏,走了不過五六米就來到了廣場這頭的一扇雕花紅漆木門前。
門前對稱擺放着兩頭石獅子,雙開木門的中心圓環是黃金制成的。
圓環往上,木門上鑲嵌着鴿子蛋大小的圓形金疙瘩。
金疙瘩再往上,便能看到龍飛鳳舞書寫的兩個大字“情關”。
“情關”兩側,是綿延數十裏的灰色圍牆。
牆高三四米,牆上的圍檐乃是暗黃色的琉璃瓦鋪設而成。
目光循着那圍檐往裏望去,似乎隐隐可見高低錯落的樓閣屋舍。
突然,頭頂之上飄下小雨。
冰冷的雨水,将蕭傾城的目光給收了回來。
順勢從随身的乾坤袋裏摸出一把油紙傘撐起。
“還從未聽說過有哪個宅子名爲‘情關’的呢。果然,是天宮的配置,就是不一樣啊。”
自顧自的感慨了句後,蕭傾城一手撐着傘,一手上前延伸,直接“咯吱!”一聲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門内香味撲鼻,花風陣陣。
蕭傾城跨過門檻,走入院落之内。
身後的木門自行閉合。
蕭傾城聽到聲音隻是回頭望了一眼,便擡腳繼續沿着眼前的石子路往前而去。
兩側的山石花圃格外的精緻。
高低錯落的屋舍,布置的很有特點。
甚至隐約之間,蕭傾城在這處後花園中找到了幾分熟悉感。
可冥思苦想間,又不确定是從哪兒來的熟悉。
突然“砰!”一聲,
眼前的半空中突然掉下一竹制的書卷。
蕭傾城撐着油紙傘,彎腰将地上的書卷撿了起來。
打開一看,上面寫着:“你内心深處最愛的人是誰?”
蕭傾城挑了挑眉,心中的某個人快速一閃而過。
同一時間,面前的書卷上突然一陣恍惚,再次顯現清晰可見的字迹時,上面剛才的一句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帝千尋”三個字。
蕭傾城勾着唇微微點頭:“不錯,現在……我承認我的心是向着他的。”
“如果在你的未婚夫和你的愛人之間做個選擇,你隻能保護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時候,你會選擇誰?”
書卷上新的字迹再次出現時,蕭傾城愣了一秒。
很明顯,這上面詢問的人就是舒禦和帝千尋。
一面,是責任是承諾是相許。
一邊,是愛情是不舍是心疼。
這兩者,是蕭傾城都無比在乎的東西。
深吸了口氣,蕭傾城撐着傘捏着書卷,一路沿着眼前的石子路穿行。
直到來到一荷花池畔的亭子前時,她才終于知道這種熟悉感是從哪兒來的。
原來,這裏和鳳玉家族的祖宅頗爲相似。
曾經在 一個和眼前這個頗爲相熟的亭子裏,她、舒禦、帝千尋、青容、龍霆……一起品茗相談。
隻是如今,能夠再一次走到這裏的人,隻有她一個。
歎了口氣,蕭傾城拎着裙擺上了台階走入亭子。
順手将自己的油紙傘放到一側立起,自己則捏着書卷坐到了最靠近荷花池的位置。
重新低頭打開書卷,上面的字迹還未改變。
“如果隻能保護一個,我該保護誰?”
歎了口氣,蕭傾城終于知道所謂的情關是什麽了。
原來,情關就是取舍。
如果她想得到最後一件天地異寶,就得做出取舍。
她可不相信,這種莫名的詢問是随口說說的。
如果有一天,真的應驗了怎麽辦?
“倒計時……開始。十九八七……”
突然,書卷最角落出現了倒計時的字樣。
而中心的那行字迹也開始慢慢的模糊,在時間越發緊迫的情況下,蕭傾城幾乎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了句:“我愛帝千尋,如果隻能保護一個人,我一定會保護他。”
頓了頓,倒計時消失,書卷上所有的字迹都消失。
然後,慢慢騰起的水墨畫中,一個身穿長袍的俊美男子,容顔妖孽、氣度豁達。
嘴角噙着一抹溫柔的笑,就這麽通過書卷凝視着蕭傾城的眼睛。慢慢的……書卷上的畫開始快速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