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禦聽到蕭傾城的話,笑着點了點頭,伸手拉着身旁跟一瞬間活了幾百歲一般的女人,邊走邊說:
“好啊。那我們先回去祛除他們體内的子蠱毒,然後弄死鳳玉月牙留下的那隻血蠱王。再然後,你就跟爺訂婚。然後爺給你辦及笄禮。
這次你的及笄禮一定要大辦特辦。咱們都累了這麽久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
蕭傾城任由舒禦在耳畔嘀咕嘀咕,這種生活中的瑣事,對于眼下的她來說,最能讓她感知到自己依舊還活着而不是一場夢。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黃泉一行,讓她的心裏越發的不踏實了。
如今,四件天地異寶到手。
恐怕距離人界浩劫的日子,也将不遠。
跟着舒禦回到靈域地界,看着邊陲小鎮裏熙熙攘攘的百姓們,蕭傾城總覺得這種甯靜祥和的生活,都是暴風雨來之前的甯靜。
也許,她應該做些部署和準備了。
如果注定要浴血奮戰、冒死一次,她也希望自己是做好充分規劃的。
也許,遇伯最後化身爲玉菲菲跟自己對戰時,也有這樣的意思傳達給她。
否則,遇伯化身誰不好?
爲何非要化身爲背叛人族投靠了魔族的玉菲菲?
一切當真都隻是巧合嗎?
“女人,這回來的一路上,你就一直蔫蔫的,也沒精打采。怎麽……要嫁給爺就讓你這麽傷心?”
舒禦坐在馬車裏,翹着二郎腿看着身旁盤腿而坐的蕭傾城。
蕭傾城微眯着眼,沒有直接回答舒禦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句:“對了,在之前的白霧之中時,你都看到了什麽?”
話一出口,舒禦的臉色陡然一變。
觀察細微的蕭傾城,很明顯的從舒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恐懼。
想了想,蕭傾城笑着搖頭:“你不必回答,我就随便問問。”
舒禦眯着眼,轉頭看着身旁的絕色女人,說了句:“如果我說……我夢到你死在我面前,我卻無能爲力,你信嗎?”
蕭傾城轉頭對視上舒禦那雙深邃迷人的雙眼。
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一股窒息。
舒禦的愛,就仿佛之前掉入無底洞的瘴氣一般,無孔不入又太過濃烈,幾乎……要将她吞噬。
可偏偏,她真正愛的男人隻有帝千尋。
“信,我當然信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想辦法通知師父他們吧。順帶着将金城那邊的人都撤回來。”
蕭傾城開口岔開話題,将車廂内怪異的氣氛打破。
舒禦抿了抿唇,也沒多說什麽,隻是伸手拍了拍蕭傾城的腦袋:“知道了,我的未婚妻。”
蕭傾城抿着笑,倒也沒多說什麽。
而她不知道的是,從黃泉腹地中拼命逃出來的玉菲菲此刻正生不如死的接收着魔族魂體給她的懲罰。
在鬼界的一處山地裏,玉菲菲捂着腹部疼的來回打滾兒,叫聲格外凄慘。
“啊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您了……”
“本尊在帝千尋服下除毒丹開始,就遭受到了一次反噬。而這次必得的一雨之祖巫,又沒拿到。你覺得……本尊還有什麽理由繼續留下你這個廢物!”
玉菲菲聽着耳畔傳來的怒吼聲,隻覺得身上外溢的魔氣幾乎要将她的五髒六腑和骨骼筋脈悉數腐蝕殆盡。
那種如淩遲一般細膩有深刻清晰的疼痛,讓她恨不得直接咬舌自盡。
“我……我錯了……我……我想到了另外一種對付蕭傾城的辦法……隻要……隻要我把我體内之前取出來的那隻母蠱弄到蕭傾城那個妹妹的身體裏。蕭傾城必定情緒失控。
到時候……到時候您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玉菲菲咬着牙,忍着渾身的冷汗,顫顫巍巍的說完這麽一句後,身上的疼痛才慢慢的減退下去。
深深呼了口氣,躺在地上的玉菲菲狼狽不堪,整個人如從冷水裏撈出來一般,已經徹底濕透了。
“這……倒不失爲一個辦法。這樣,本尊再給你兩個傳送符。你先去鳳城下蠱毒,然後去妖界妖都,替本尊将這個魔種送到妖王南宮楓的身上。”
玉菲菲一聽,猛然坐起身。
下一秒,她身旁便出現了兩張泛着黑氣的符紙,以及一個通體黑得透亮的盒子。
玉菲菲伸手撫摸了下那盒子的邊緣,隻覺得一股陰冷到骨子裏的氣息直接傳了過來。
隻是,她卻根本看不出這盒子究竟是什麽材質做的?
想了想,玉菲菲皺着眉問了句:“可妖王能讓我近身嗎?而且,這魔種要怎麽送到他身上?”
“妖王南宮楓平生最愛的人就是蕭傾城。隻要你易容成她,再趁着南宮楓醉酒的時候出現,然後将這魔種喂他吃下或者夾雜着魔氣打入他體内即可。”
玉菲菲一聽這話,眼睛裏閃過一絲陰狠和不甘。
“蕭傾城這個賤人,真的是滿世界的撩男人。”
那魔族魂體嗤笑一聲:“她容顔絕色,氣度出塵,又心性堅韌特立獨行。更有甚者,她體内擁有最至純的鳳族血脈,是本屆鳳族鳳女。
曆代鳳女天生就擁有許多情緣桃花運。天道如此,旁人求不來的。”
玉菲菲聽着這番話,手指緊緊攥着,那保養得當的指甲幾乎完全摳到手心裏。
深吸了口氣,玉菲菲努力壓下眼裏的猩紅,将地上的東西悉數收了起來。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的玉菲菲直接捏着其中一個傳送符,朝着鳳城鳳家祖宅而去。
她一定要趕在蕭傾城回去之前就弄死那個青容。
否則等她對上拿了四件天地異寶的蕭傾城,恐怕就走不了了。
而此時,被玉菲菲惦記上了的青容正躺在自己的院子裏,面如枯槁,整個人身上開始泛起一絲絲的死氣。
一旁的小七緊緊握着青容的手,眼睛裏止不住的往外溢出眼淚。“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不是服用了除毒丹了嗎?怎麽還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