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舒禦手裏的金明珠光芒大作。
漫天的金光從舒禦的手心照射出去,凡是金光所過之處,所有草木悉數枯萎。
隻是一瞬,原本四周繁花盛開的春日之境就變得格外蕭條。
一旁的蕭傾城一直仔細的觀察着,當她看到遠處樹林裏出現的一條路後,對舒禦說了句:“那邊出現路了。”
舒禦順勢收回元氣,順帶着将金明珠握在左手心裏,然後右手牽着蕭傾城繞過荷花池往那片枯了的樹林走去。
每一步,舒禦都走的小心翼翼。
他不怕自己出事,就怕身邊的蕭傾城再受傷。
遠處的那條隐隐約約可現的林間小路,看起來似乎就是幾十米的距離。
可兩人走了三四分鍾後,依舊發現沒有走過去多少。
“看來,我們入眼所見的路,比想象中的要遠很多。”
良久,舒禦感慨的說了這麽一句。
一旁的蕭傾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是啊,不過既然有路,就是好的。大不了多走一會兒。”
舒禦贊同的跟了句:“是啊,隻要有路就有希望。索性現在也沒什麽危險,爺就這樣牽着你往前走也挺好。”
話落,舒禦下意識用右手手指摩挲着蕭傾城的手背。
哪怕他此刻依舊目視前方,可他手裏的小動作早已出賣了他。
蕭傾城聞聲,臉頰有些泛紅。
手下意識的想要從舒禦那灼熱的大手裏抽出來,卻不料舒禦反應極爲敏感。
在蕭傾城有動作的那一刻,舒禦猛然用力緊緊握住,不讓蕭傾城有任何抽開的可能。
“咳咳……女人……說好的,拿了這第四件天地異寶你就要跟我訂婚了。”
舒禦的耳根其實也有些泛紅,可他依舊忍着沒有改變臉色和目視的方向。
一旁的蕭傾城聞聲,這才作罷。
“嗯,我記得的。”
舒禦聽到身旁乖巧的回答,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猶豫了片刻,舒禦一邊走一邊開口詢問:“那麽我的準未婚妻,你是否可以跟我講講你來到鬼界之後的遭遇?有沒有人欺負過你?身上的噬魂草是否被祛除幹淨了?”
蕭傾城聽到舒禦格外關切的詢問,想了想,還是決定坦誠布公:
“我醒來的時候,被一個很厲害的鬼醫救了。他叫鬼冥,雖然人很變态,但卻心卻不壞。
他對我沒有種族歧視的概念,一心沉醉在醫藥蠱毒之中。他是鬼修的徒弟。我體内的噬魂之力是他治好的,對此他應該也受了不輕的傷。
之後我毅然決然的離開,他也沒有動用自己的勢力和關系找我。”
說到這裏,蕭傾城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身旁的舒禦,接着說了句:“鬼冥的事,讓我對人界和妖界鬼界,又有了新的看法。”
舒禦聞聲,一臉寵溺的看着身旁的小丫頭。
伸出手,輕輕地刮了刮蕭傾城的鼻尖,舒禦才回了句:“原本,老百姓們都隻是想過富足安穩的生活罷了。
一切争鬥,不過是上位者的私心而已。就好像是妖王和鬼王想要吞并鳳鳴大陸與靈域,而并非是妖界和鬼界的百姓想這樣。”
蕭傾城皺着眉,想了想又多問了句:“不是說鬼族和妖族的繁衍能力很強,他們的領土會慢慢的不夠他們使用嗎?”
舒禦聽到此,抖動着胸腔笑了起來:“千年前的魔界可是有十幾個鳳鳴大陸和靈域加起來的大小。
魔界被封後,魔界邊緣三成的領土屬于過度地帶。這些過渡地帶大部分被鬼界吞噬。而原本妖界就不小,當年上任妖王又動用私念吞并了剩餘四成左右的過渡領地。
你覺得……這才千年時間,他們自己的地盤會不夠嗎?”
蕭傾城聞聲,低垂着頭歎了口氣:“無非是貪念罷了。就好像擁有了一個四合院,還想要個三進三出的大院子。”
舒禦背着手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往往知足常樂才是幸福的真谛。隻可惜,道理雖簡單,卻很難走進人們的心裏。
身處高位,面臨的誘惑是成倍增加的。若不能守住本心,早晚惹禍上身,甚至禍延子孫。女人,爺的話,你記住了嗎?”
蕭傾城知道舒禦意有所指,便坦然的點頭,目光迎了上去:“你放心,我就算集齊了六件天地異寶,也絕對不動用自己的私念。”
“那如果我和帝千尋兩個人有一天要死在你面前時,你是否會考慮私下動用它們來救我們?”
舒禦突然開口反問了句。
蕭傾城瞬間被堵的無話可說。
舒禦歎了口氣,笑着說道:“這番話可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如果要做到真正的大公無私,你需要承受的……遠非你所想象的。
走吧,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還能記得今天我跟你的談話。”
話落,舒禦牽着蕭傾城重新上路。
隻是他們二人誰都沒想到,将來的某一天,舒禦開玩笑式的話真的應驗了。
那個時候,蕭傾城才明白了這句話的真谛,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一旁的蕭傾城翻了個白眼,無語的怼了句:“怎麽……想化身老師教導我?”
“當然!等娶了你,你就是我老大了。奉承你都來不及,還哪裏敢教育教育你?”
舒禦勾着唇,一邊走一邊笑着揶揄。
蕭傾城抿着笑,無奈的直晃腦袋。
和舒禦在一起,她總是很輕松如意。
有很多話,她不需要說,舒禦都懂。
有很多事,她不做,舒禦都會爲她做。
明明知道她内心深處放不下帝千尋,可舒禦依舊選擇一種讓所有人都最輕松的方式來相處。
這種大度和包容,讓她都頗爲汗顔。
也許,她的确應該嘗試着努力忘記帝千尋,重新開始自己的感情之路。
之前爲帝千尋擋的噬魂草,她不後悔。
可如今答應和舒禦一直走下去,她也不會後悔。
但願将來,他們三個人都不會帶着悔恨和遺憾。
眼下,她隻想找到天地異寶,然後回到鳳城,在親朋好友的陪伴下,做自己該做的事,盡自己該盡的責任。
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