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另一邊掉下去的蕭傾城隻覺得耳畔的風簌簌的響。
四周一片漆黑。
蕭傾城緊抿着唇,下意識拔出帝妃劍在半空中一揮。
隻是一瞬間,蕭傾城便感覺到自己四周都是一轉圈的石壁。
而她此時,就像是掉入深井裏的人一般,除了頭頂和腳底之外,再無任何移動的空間。
“難道又是掉到無底洞裏了?”
皺着眉的蕭傾城呐呐自語了句。
随後,蕭傾城握緊帝妃劍将帝妃劍搖身一變,成了一把銀色長槍。
槍頭和槍尾同時朝着無底洞的兩側刺了過去。
而蕭傾城則握着槍身中央,努力找尋平衡。
“這次要辛苦你了。”
蕭傾城撫摸着手裏觸感極好的帝妃劍,有些心疼的說了句。
話音剛落,蕭傾城意念一動。
帝妃劍陡然增長,兩頭迅速刺入堅硬的岩石壁内。
同一時刻,蕭傾城的下落速度立馬減慢。
而此時在遙遠的另一邊,還在四處搜尋蕭傾城蹤影未果的帝千尋,因爲帝妃劍爆發出的力量隐約有了感應。
帝妃劍和帝君劍本就是一體。
帝千尋在感知到蕭傾城的那一刻,飛速瞬移改變方向,往鬼界黃泉而來。
而此時還在不斷下墜的蕭傾城,對此卻全然無知。
無底洞之下有一股巨大的吸力。
原本蕭傾城自由落體時,不太能感覺得到這股力量。
可如今利用帝妃劍強行減緩速度後,蕭傾城才發覺到了這股神秘力量的強大。
越是強迫抵抗,就越是吃力。
此時,開了神智的帝妃劍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發出了嗡鳴聲。
蕭傾城看着手裏不住打顫兒的帝妃劍,也是滿眼心疼。
“算了,我們就往下掉吧。”
蕭傾城咬着牙摸了摸帝妃劍,還是忍不住心疼的說了這麽一句。
可能是因爲蕭傾城對帝妃劍的疼愛,讓帝妃劍心生感動。
這一次,帝妃劍忽然又自己往兩側各刺入了一公分。
那态度很明顯,它誓死也要守衛自己的主人。
蕭傾城看到此,眼睛裏閃過一絲淚花。
“沒關系的。我們掉一段再想辦法吧。”
“掉下去很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忽然,耳畔傳來那魔族魂體的聲音。
蕭傾城冷笑了笑,并不言語。
停頓了片刻,那魔族魂體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麽樣?考慮清楚了嗎?是否要和本尊合作?如果你同意本尊之前的條件,現在本尊就可以想辦法把你送上去。”
蕭傾城勾了勾唇,冷笑了笑:“哦?可是我在這樣的情況下可沒辦法思考。不如你先送我上去,我慢慢的想清楚了就給你答案如何?”
那聲音嗤笑一聲:“你當本尊是傻子嗎?蕭傾城,這是你自找的。下面可都是漫天的瘴氣,以你如今的修爲,下去必死無疑。”
話音剛落,蕭傾城便覺得四周多了些黑色的氣體。
這些氣體雖然很好的隐藏在了漆黑的無底洞裏,但那氣體觸碰到她和帝妃劍後,卻會産生一定的腐蝕效果。
除了魔氣,蕭傾城此刻想不到别的東西。
“看來……你是不打算和我合作了?”
勾着唇,蕭傾城沖着眼前無盡的黑暗,嘲諷的說了這麽一句。
“蕭傾城,你的态度說明了一切。既然不能友好合作,那你便是本尊永永遠遠的敵人。去死吧……”
話音剛落,蕭傾城便覺得那些魔氣陡然朝着她的胸口襲來。
幾乎是條件反射之下,蕭傾城握着突然回歸原狀的帝妃劍一個騰空翻轉,飛速朝下而去。
也因此,她堪堪躲過一劫。
重新開始下墜之後,蕭傾城仰着頭望着已經小如碗口般大小的洞口。
通過那洞口,她似乎一席能夠看到外面的風沙和夜幕。
但也隻是幾秒鍾,那洞口便小如了芝麻一般。
再之後,附近的空氣之中彌漫起濃濃的瘴氣。
瘴氣如無處不在的細軟紗布一樣,朝着她的口腔鼻息裏悉數塞了進來。
一股喘不過氣的窒息感,瞬間萦繞全身。
蕭傾城快速将帝妃劍收起來,雙手下意識掐入自己的脖頸,努力張大嘴想要呼吸。
耳畔的風聲,還在簌簌的響。
蕭傾城卻被瘴氣包裹在其中,根本無計可施。
“額……啊……嘔……”
無論蕭傾城怎麽給自己點穴,都沒辦法讓自己呼吸。
那些瘴氣就如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一股腦的往她鼻腔裏鑽。
慢慢的,蕭傾城的意識開始出現一絲絲的模糊。
仰着頭,在腳不踩地的下墜之中,她似乎朦朦胧胧之間産生了幻覺。
頭頂之上,好像 ……有一個人影越發的靠近了。
那人影,很熟悉。
微眯着眼的蕭傾城,瞳孔開始慢慢的放大。
化形期的修爲又開始往下掉。
修爲幾乎掉到快要沒有的蕭傾城,隻覺得自己身體的各項機能開始快速的衰退。
可就算如此,她還是想努力睜開眼睛看清頭頂之上的那個人。
那個人,一定是千尋吧?
他來找她了嗎?
她是不是真的要死在這裏了,才會産生這樣的幻覺?
迷蒙之中,蕭傾城緊咬着唇,努力用最後一絲氣力從空間裏随便摸了一顆珠子準備照亮。
如果她這次真的栽在了這裏,她也希望她的人生最後也是光明的。
手裏握着的珠子格外的沁涼。
那昏黃的光,如溫暖的旭日一般,照的她暖暖的。
勾着唇的蕭傾城,終于露出久違的笑容。
在肺腔裏最後一口空氣徹底用完的那一刻,她的手慢慢的墜落。
手裏的金明珠飛到半空中,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
“蕭傾城!”
緊随其後而來的,是舒禦焦急的怒吼聲。
下一秒,眼見着就要砸到無底洞洞底飛身碎骨的蕭傾城被舒禦快速攔腰抱起。
兩人借着力一起翻滾。
舒禦一隻大手護着蕭傾城的後腰,一直大手護着蕭傾城的後腦。
然後将眼前快要窒息的女人緊緊摟入懷中。
兩人沿着無底洞唯一的一處低窪出口,快速的滾出無底洞洞底。
然後沿着布滿石子石塊的坡道,繼續往下快速翻滾。
那些尖銳到從未被風沙打磨過的石子,毫不留情的劃破了打擾它們平靜歲月的罪魁禍首。
待到兩人終于停下翻滾的那一刻,舒禦早已經是遍體鱗傷。而被他護在懷裏的蕭傾城,卻是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