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的從這男人的眼睛裏看到了嗜血的興奮。
當然,這種興奮是那種癡迷于醫學的瘋子才會有的。
曾經她苦練解剖的時候,也對所有活着能走的東西感興趣。
那時候,沒事兒就想捉住一個活物拿回來剖開看看。
“咳咳,你叫什麽名字?對于你們鬼界,我一點都不了解。”
回過神,蕭傾城還是決定多套問一些有用的信息。
“鬼冥!”
丢下兩個字後,男子再次轉身離開,壓根兒不管蕭傾城。
蕭傾城挑了挑眉,在木闆上躺了半天後,還是靠着自己的力氣硬是掙紮着爬了起來。
起身之後,看這件屋子就越發清楚了。
這個時候,蕭傾城才順着一側的窗戶看到了外面院子裏的情景。
入眼可見的,是幾畝地。
地裏種着的都是比較有名氣的藥草和毒草。
抿了抿唇,蕭傾城從木闆下面摸了跟木棍當成拐杖拄着。
然後一步步的、慢騰騰的往屋子外面走。
腳底下的黑曜石地闆非常的滑,稍微不小心就會摔一跤。
一路,顫巍巍的走出屋子,蕭傾城看着腳下的青石台階。
然後慢悠悠的跳到台階下面。
“嘶……真疼啊。”
“裹得跟個粽子一樣還跳台階,活該疼死。”
左側耳畔傳來一聲諷刺唏噓。
蕭傾城立馬循聲望去,便看到左側的一個花圃裏,那個名叫鬼冥的鬼醫正彎着腰蹲在裏面采摘。
勾了勾唇,蕭傾城不僅不生氣,還笑着回了句:“我并沒有傷到骨骼,我心裏有底。”
聽到這句,那鬼冥挑了挑眉忽然擡頭看了蕭傾城一眼:“你懂醫?哦不對,你體内有鳳族的血脈,鳳家的白癡們也是懂一些醫理皮毛的。”
話落,鬼冥自顧自的聳聳肩撇撇嘴,一臉不以爲然的繼續彎下腰摘花。
蕭傾城聽到此,臉色陡然一轉,心裏立刻很不爽:“誰說我們鳳族都是白癡?你丫的從哪兒聽到的?”
鬼冥聽到蕭傾城的叫闆,嗤笑一聲:“切,鳳族已經将近三代人裏沒有出過醫藥毒術方面的天才了。也就是在靈域那種到處都是白癡的地方,鳳族才能耀武揚威。”
話落鬼冥拎着手裏的籃子起身朝着蕭傾城走來,那眼神裏是慢慢的鄙視和輕蔑。
哪怕他長得很是俊美漂亮,但搭配上這樣的神情,也會讓人想要揍他。
蕭傾城平生,最痛恨别人蔑視她。
自然,鬼冥路過蕭傾城時,蕭傾城臉色陡然一轉,霸道的伸出粗如盤口的胳膊攔住:
“哦?你就這麽自信?鬼冥,你難道沒聽過說出口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去的?得罪了别人,萬一栽了,可就怪你這張嘴了。”
鬼冥冷笑了笑,微微側眸看着身旁臉依舊沒消腫的“醜八怪”,高傲的揚了揚下巴:
“老子當然清楚。怎麽?你想找死向老子挑戰?抱歉,老子不跟蠢貨白癡比試,老子怕拉低了老子的水平和格調!”
“哦?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老子怎麽知道你這個醜八怪是鳳族的什麽人?但看你身上的血統純度,估摸就是那個什麽鳳玉若容吧?呵,白癡女人放開!”
蕭傾城冷笑了笑,不僅沒有收回自己的手,還拄着拐杖整個人擋在了鬼冥的面前,昂着頭氣勢不輸的怼了句:
“老娘不是鳳玉若容那個傻叉。至于老娘是誰,就等你赢了老娘再來問。鬼冥,老娘會教你什麽是謙虛?等着吧。”
話落,蕭傾城拄着拐杖就往回走。
鬼冥一臉不以爲然的盯着蕭傾城的背影,直到蕭傾城手裏的木頭快要戳到他地裏的藥材時,他才忽然擡手一掌打出氣勁。
“砰!”一聲,
蕭傾城手裏的拐杖直接飛了出去。
眼見着蕭傾城就要整個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
蕭傾城忽然眼珠一轉,腳尖随着微微一撇,整個人立馬改變了方向朝着面前的整畝地倒了過來。
身後的鬼冥看到這一幕,吓得飛速沖了過來直接伸手将蕭傾城攔腰抱了出來,随後狠狠的朝着一側一扔。
哪知蕭傾城早有準備。
就在鬼冥要擡手扔她的那一刻,蕭傾城直接伸出粗壯的手繞到鬼冥身後,随後毫不留情的将鬼冥披散在身後的長發攪到自己的胳膊上。
鬼冥剛一扔蕭傾城,立馬覺得頭皮跟撕裂了一般。
“放開!”
忍着疼的鬼冥,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
蕭傾城大咧咧的靠在鬼冥的懷裏,繞過鬼冥的胳膊還在不停地晃動。
她每晃動一下,鬼冥的臉色便慘白幾分。
眯着眼的蕭傾城,這時候才冷笑着開了口:
“同時拉動上星、神庭、前頂、百會、風府這幾個穴道,疼痛感會加好幾倍。怎麽樣……酸爽嗎?這就是你敢對老娘動手的代價。
老娘就是修爲沒了,也能靠老娘的醫術毒術弄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不要試試?”
話落,蕭傾城還沖着鬼冥抛了個媚眼,随後自顧自的松開鬼冥的頭發從他身上跳下來。
然後腳尖沖着一旁的木棍輕輕一勾,拄着拐棍轉身朝着她剛才走出的那間屋子旁邊的屋舍而去。
别欺負她蠢。
出了屋子到這院子裏後,蕭傾城才發覺她之前待的屋子是這院子裏最差的一間。
這個殺千刀的,還真的把她當小白鼠養了。
拄着拐棍,蕭傾城一路走走停停,最後在正對着花圃的這間屋子前停下了腳步。
這處院落,整體是成橢圓狀的。
一排屋舍蜿蜒曲折暗含周易九合之數。
屋舍前的幾畝地和那花圃彼此交相呼應,中間隻留了一條如八卦中心線一般的曲折石子小路。
每間屋子門口,都有一排回廊彼此相連。
估摸着就是下雨了,也能來回的穿梭而不需要弄濕鞋襪。
而沿着屋子正對面的小路一路往前,能夠看到高深的院牆中心是一扇緊閉的竹門。
兩側清脆高聳的翠竹将院牆外的視線完全隔絕。
頭頂之上的天空,如陣雨初歇時的情景。
翻滾的雲海層層疊疊、錯落有緻、濃淡相宜。
四周的微風拂過,依稀能夠聞到青草泥土混合水霧的氣息。
估摸着,這屋子外面應該有湖泊河流之類的。這是蕭傾城走了這麽一段路後得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