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乘風進屋後,自行走到一旁的圓桌前落座。
至于遠處屏風後面的床榻,他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鳳大小姐,這是爲您準備的洗臉水和毛巾。這些是爲您準備的換洗衣物和首飾。”
緊随其後的婢女們,端着木盤整齊的排成一排跟着蕭傾城進了屏風裏側。
“毛巾和洗臉水放下就可以了,其他東西我用不到。哦對了,将早茶都擺到桌子上,我即刻就吃。”
婢女們面面相觑,似乎沒想到蕭傾城會這麽說。
不過當看到蕭傾城那堅定的眼神後,婢女們還是乖乖照做,然後放下該放下的東西,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洗過臉的蕭傾城拿着幹淨的毛巾繞過屏風來到圓桌前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魚肉粥、生煎包、水果盤、糕點和花茶。
“嗯,你府上的廚子不錯。”
蕭傾城沒理會一直打量自己的玉乘風,坐下就開吃。
舉手投足之間雖然優雅,可也很大氣。
至少在玉乘風看來,他意識之中的大家閨秀還沒有這麽敢放開吃飯的。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麽?要吃自己動筷子。”
蕭傾城中間抽空擡頭看了對面的玉乘風一眼。
她總覺得玉乘風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和變化。
但玉乘風此人心思太過深沉,話又不多,她還是看不出太多的東西。
“不了,我吃過了才來找的你。”
玉乘風勾着唇,笑着開口拒絕。
直到蕭傾城吃飽後,玉乘風才再次開口:“你要的消息,我得到了。”
蕭傾城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撬開了玉菲菲的嘴,的确是夠厲害。”
玉乘風聽着蕭傾城由衷的誇贊,勾着唇笑了笑:“不好奇我怎麽辦到的嗎?”
“不好奇。我隻對結果感興趣。”
蕭傾城将帕子随手扔到一旁,擡起頭一臉清冷的看向對面的玉乘風。
玉乘風無奈的搖搖頭,但也沒多說什麽。
“好吧,那我直接告訴你結果。”
頓了頓,玉乘風收斂了臉上的玩味和笑意,格外嚴肅的接着說道:“玉菲菲手裏的毒,來自于靈域最西邊的金城。”
蕭傾城皺着眉:“金城?那麽遠?”
“不錯。此毒是她最早通過一隊來鳳城交易的商隊拍賣所得。這種毒,好像還有一個什麽迷情還是迷魂的名字。但具體的,她應該也不清楚。”
蕭傾城歎了口氣,神色越發深沉難看:
“金城那邊剛好是一個三不管地帶,在逍遙府和上官家的交界區域。且金城背靠靈域内陸,外接茫茫海岸。”
玉乘風點了點頭,接了句:“所以這塊地方的貿易相當發達,而且盛行賭術和權—錢—交易。很多地下錢莊和賭場都喜歡在金城設立總站。
這種毒,如果真的是來自金城,那麽……并不是太好處理的。”
蕭傾城皺着眉,口吻笃定:“就算再麻煩,我也要救青容。”
玉乘風聞聲,勾着唇淡笑了笑:
“倒是無情卻有情。看你這人,冷心冷情又出手幹練決絕,可又對身邊的人這般長情。蕭傾城,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傾城回過神,收斂了神色思緒,表情淡然的看着玉乘風:“想說就說。”
玉乘風抿了抿唇,微微低眸,随後醞釀了下才擡頭看着蕭傾城再次說道:
“你這種性格,很容易爲情所累。也許,兜兜轉轉了許久,你以爲你保護了每個身邊的人,但有可能你把所有愛你的人的心都給傷了。”
蕭傾城嗤笑一聲,不以爲然的笑道:
“怎麽……真的打算學習心理學?玉大少爺,看來把你放在玉家鎮真的是太埋沒你了。不如來鳳城幫忙吧。
這幾天給鳳城祖宅的下人大換血的時候,我還抽空查了查你們玉家的族譜。抱歉,這東西我鳳家府邸就有。”
玉乘風依舊微眯着眼看着蕭傾城:“嗯,你想說我的血統還算純正,不是那一脈投靠過來的親戚,所以允許我進一步的認祖歸宗?”
蕭傾城嘴角抽了抽,端起面前的茶杯搖了搖頭:
“你想多了。我隻是想說,玉家在你手裏是可以再一步發展的。對于你父母究竟去了哪裏?我不清楚。不過幾年前的那件事還是有些纰漏。
依我看,或許玉家老爺夫人早已不在這世上。既然如此,你爲何不正大光明的統領玉家建立玉城?”
玉乘風好奇的追問:“你這個鳳家大小姐會同意嗎?這可是放權啊?如果我強大了威脅你怎麽辦?”
蕭傾城想起之前自己經曆的種種,搖了搖頭,堅定的說:“你不會。因爲你不會有機會的。”
蕭傾城不會說,人界在不久的将來就有一場劫難。
如果現在能讓身邊的人強大一些,爲什麽不呢?
她不是鳳玉月牙,她不會鼠目寸光。
旁系玉家和鳳玉家族是有一定的血緣關聯的,投靠鳳玉家族這棵大樹,可比臨時倒戈到其他諸侯那邊好多了。
更何況,以她和舒禦的交情,玉乘風更加不可能和她對着幹。
“也是。靈域最東邊的這一塊,明明土地最爲肥沃、氣候最爲濕潤,可居然連南邊的逍遙府都比不過。
鳳玉月牙以前爲了防止各個氏族家族有二心,刻意削弱大家的勢力,甚至故意引起内鬥。”
玉乘風說的很感慨,蕭傾城似乎也從這裏面聽出了别樣的情緒。
放下茶杯,蕭傾城跟了句:“看來玉家大少爺和我們那癡迷于煉丹的趙長老之所以經常閉關,也是有眼不見心不煩的意思的。”
話落,蕭傾城起身準備離開。
“既然知道了我要的消息,那我就回鳳城了。有事再派人來找我。”
話落,蕭傾城背着手就走。
玉乘風聞聲,猛然轉身開口:“蕭傾城,你打算親自去金城找解藥?”背對着玉乘風的蕭傾城微微停頓腳步,随後頭也不回的說了句 :“除非你能給我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