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禦蹲在地上,看着地面上留下的腳印,神色深沉難辨。
“不必通知他。他回來也于事無補,還很可能耽誤正事。既然蕭傾城這女人是在本君的地盤走丢的,那理所應當由本君将人給找回來。”
一邊說着,舒禦還一邊伸手摸了摸地面上略小的那隻腳印。
很明顯,這是蕭傾城那女人留下的。
一旁的巡邏隊長看到舒禦的舉止,吓得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吭聲。
他們高高在上的域君可是有潔癖的好嗎?
眼見着愛幹淨的域君就直接這麽伸手摸蕭姑娘留下的腳印,巡邏隊長說不出此刻心裏的滋味兒。
但總歸,有一點可以讓他肯定。
身爲心腹,自是最了解自己的主子。
他跟域君的年成也不短了。
域君此舉,看似随心無意。
可正是因爲這樣,才表露了域君那深藏莫測的心迹:他們域君,絕對愛上了蕭姑娘。
想到此,回過神的巡邏隊長插了句嘴:“域君,這腳印到這裏就消失了。北面是望江,若蕭姑娘冒險渡江,也不可能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這件事,不對!”
舒禦蹲着身,一手随意的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擡到眼前。
一雙泛着潋滟光芒的眼眸看着指腹上沾染的灰塵,舒禦輕輕呼氣一吹。
“不錯,這件事……很不對。”
幾人就站在一側。
影一和巡邏隊長都注意到了舒禦嘴角那泛起的嗜血笑容。
很顯然,舒禦火了。
一,是因爲有人敢如此挑釁的在他的家門口弄陣法貓膩。
二,則是因爲有人敢當着他的面一次次的利用蕭傾城争鋒相對。
若他退縮,那當真是不值得坐在靈域霸主的位置上。
舒禦起身,看着面前的青石牆,沖着一旁的巡邏隊長說了句:“給本君一把刀。”
巡邏隊長趕忙将自己的佩刀遞了上去。
舒禦握着刀柄,擡手直接朝着牆面上唯一的一道縫隙劈了過去。
“砰!”一聲。
巡邏隊長心疼的捂住眼睛。
那可是他的佩刀啊,域君大人您能輕一點嗎?
而此時,無人聽得到他的心聲。
其餘幾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原來……是個加了幻境的傳送陣!”
舒禦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自成旋渦的黑氣,冷笑了笑:“膽子倒是不小,膽敢再本君的眼皮子底下弄陣法!”
話落,舒禦擡腳便跨了進去。
影一沖着上官同光說了句:“上官公子,你留在這兒繼續找武家小姐。屬下必須得去找蕭姑娘了!”
上官同光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便點了點頭:“嗯,你去吧。我家小小我來找!”
一旁的巡邏隊長趕忙吩咐:“你們看好上官公子,陪着他找尋武家小姐。”
話落,也趕忙跟上影一的腳步踏入陣法之中。
“影一跟本君來,其餘人留下搜人!”
陣眼之中,隐隐傳來極具有壓迫力的聲音。
巡邏隊長腳步停頓,影一趕忙追了上去。
一側的上官同光看到舒禦露的這一手,驚訝無比:“居然真的有人能在陣法之中傳聲?”
“域君的實力和你們鳳鳴大陸仙府的帝君神尊不相上下。自然,我們平常人做不到的事,域君不可能做不到。所以,上官公子盡管放心,武小姐一定不會出事。我們會将她安然找回!”
上官同光神色沒落的看了巡邏隊長一眼,點點頭:“多謝!”
話落,背着手的上官同光有氣無力的走出巷道。
巡邏隊長望着那寂寞無助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唉,愛情真是誤人啊!”
話落,他也不得不跟上去趕忙組織所有的巡邏兵繼續搜武小小的蹤影。
而另一邊,蕭傾城和護衛十四,終于走到了山道的盡頭。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間間玄鐵制成的屋子 ,蕭傾城驚訝不已。
“蕭姑娘,這……究竟是什麽地方?我能感覺得到,我們還在靈域,而且距離禦城應該不太遠。可,在禦城的附近怎麽會有用玄鐵制成的審問室?”
護衛十四按耐不住心中的驚訝疑慮,直接脫口而出。
蕭傾城握着手裏憑空出現的帝妃劍,警惕的一步步前行。
面前,是一米多寬的石磚路。
兩側,是門窗緊鎖的玄鐵屋舍。
那每間屋舍之上,都有一個天井般大小的窗戶。
窗戶之上,都加了玄鐵鋼條。
護衛十四沒有說錯,這裏的房子就是審問室或者說是牢獄。
但她卻覺得,這些房子更像是一個偷偷建立的軍事基地。
“主人,我能感覺到這附近有鬼氣!”
小珍珠迎上四周的冷風,吓得往蕭傾城的袖子裏縮了縮。
“鬼氣?鬼族?”
“嗯呐!主人!”
“還能嗅出小小的氣味嗎?”
小珍珠趴在袖口望着外面的情景,糯糯的回了句:“這裏鬼氣太濃了,而且還有特别濃的血腥氣。我……我也有些辨别不出來!”
蕭傾城感覺到自家獸寵的失落,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小珍珠的小腦袋 :“不怪你。”
小珍珠歪着腦袋,擡頭看了一眼自家主人。
它又一次從主人的眼睛裏看到了自信霸氣和無所畏懼。
哪怕是失去了記憶,可主人還是主人。
這一點沒變。
“蕭姑娘,且慢。”
一直緊盯着前方的護衛十四忽然開了口。
蕭傾城停下腳步,看着上前一步蹲下身的護衛十四,好奇的詢問。
“這裏還有陣法!蕭姑娘你看,從這裏開始,青闆磚沒有了。而取代的确實黑玉鋪成的路。而且路面上,還有成四方塊狀排列的圖案。”
護衛十四這麽一說,蕭傾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腦袋裏,隐隐有些東西跳出。
之前在舒禦藏書樓裏翻看的一本關于陣法的書籍,開始充斥在腦海之中。
“你沒說錯,這是陣法。”
蕭傾城神色頗爲嚴肅。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察覺出了前方道路的兇險。
能用黑玉來鋪路布陣的,一定不是簡單的陣法。
他們若踏錯一步,就不知道會被送到什麽樣的陷阱裏?
有時候,已知的危險并不是最可怕的。恰恰是未知的變數,才讓人心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