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奇略微皺着眉,神色憂慮:
“她的記憶錯亂,是因爲腦中有一股極爲霸道的力量。我之前用銀針替她針灸時,那銀針都壓不住被擊彎了。夫人你想想看,人乃血肉之軀,怎能長時間被這樣的力量侵蝕?”
歎了口氣,褚奇繼續說:“所以 ,蕭姑娘能撐到現在,已經是非比尋常。等她适應一段時間,身體略微調養的好些,還是得送她去鳳玉家族找尋高人治療。”
褚夫人點點頭:“剛好我表哥家的二舅子,就在鳳玉家族做護衛。回頭,我們想辦法聯絡上他幫幫蕭姑娘。”
“也隻能如此了。”
……
另一邊,客房内的床榻上。
蕭傾城剛睡着,便陷入噩夢之中。
夢裏,她在不斷地逃跑。
身後,有很多人追她。
身旁,還有一位長得極爲妖孽的男人幫她。
……
“舒禦!”
忽然驚出一身汗的蕭傾城,猛然坐起身。
瞪大眼睛,大喘着氣之間,驚呼了一聲。
随後,蕭傾城雙手捂着頭。
腦袋裏開始快速的閃過一些片段。
“他是誰?舒禦是誰?我之前在哪兒?我爲什麽被追殺?究竟是怎麽了?我爲什麽會失憶?我的頭爲什麽會痛……”
蕭傾城不斷地呐呐自語。
良久,呼了口濁氣。
待到閉上眼的蕭傾城重新睜開眼眸的那一刻,
她的腦海裏除了那個名爲舒禦的男子和一隻白毛團子出現過外,再無其他。
連帶着那些片段,都如石子沉海一般,在泛起一絲漣漪後又消失不見蹤影。
蕭傾城伸出雙手,牢牢地握住手心。
眼神中帶着隐忍。
……
另一邊,遠在夜幕之中趕路的舒禦,忽然被肩膀上的小珍珠抓住了耳朵。
“嗷嗷嗷嗷嗷!我感覺到主人了!我感覺到主人了!雖然隻有一下下,但是我真的感覺到主人了!”
興奮的小珍珠,抓着舒禦的耳朵,狂跳不止。
被拉扯着的舒禦,臉色如墨。
若非這是蕭傾城那女人的獸寵,他早殺了做燒烤!
“在哪兒?”
小珍珠聽到舒禦那隐忍的殺意,吓得抖了抖,趕忙松開舒禦的左耳。
“在我們後面。往南那個方向。”
舒禦回頭望了一眼。
那邊一直往南,便是逍遙府的勢力範圍。
看來,他需要發出信号,讓下面的人知道他回來了。
否則,怎麽找那個女人?
也不知道,重傷之後的蕭傾城,現在究竟好不好?
有沒有吃飽穿暖?
有沒有被人欺負?
有沒有因爲劇烈的頭疼再次失憶?
……
歎了口氣的舒禦,收回神思,接着問了句:“大概距離有多遠?能感覺出來嗎?”
“好像……好像有……一萬裏吧?”
舒禦挑了挑眉,一臉的陰狠:“好像?你究竟是不是神獸?是不是龍族後裔?也不知道蕭傾城養了你那麽久,有沒有嫌棄你?
一個廢物蠢貨,除了死命的浪費糧食,你還能幹什麽?連個人,你都感覺不出來!”
炮語連珠之下,小珍珠委屈的用爪子捂着眼睛,嘤嘤嘤的哭泣。
“嗚嗚嗚,主人你在哪兒?小珍珠想你。”
千好萬好,都沒有自家主人好。
它家主人,從來不會忍心訓它。
嗚嗚嗚,這個域君太壞了 ,老欺負它。
舒禦聽着耳畔傳來的“嘤嘤”聲,
伸出手指猛然一彈。
随後“嗷嗚……”一聲,嘶鳴響徹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而此刻,千裏之外,已然到達桐花鎮之前的一個鎮子的帝千尋,似乎若有所感的聽到了小珍珠的聲音。
“城兒……”
身後的影一,看着背着手忽然停下腳步的帝千尋,下意識一驚:“尊上,您是不是又幻聽了?”
帝千尋回過神,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本尊還以爲聽到了小珍珠的呼喊。”
“尊上,您現在的确能遍聽方圓千裏範圍内的聲音。可這樣收取的聲音太過繁雜,最近您已經超負荷了。
屬下勸您,将外放的神識收回來,休養一段時間再行散布神識。這樣對您更有利。”
帝千尋略微皺着眉,在月色之中,那張俊美的臉更加高貴神秘。
“是啊。這都是第多少次聽錯了?”
“所以尊上,您需要舒緩一下,給自己一個緩和期。我們要相信蕭姑娘一定能離開妖界到達靈域的。而且就算蕭姑娘沒有到達靈域,也沒有性命之憂。妖王就算再無情弑殺,也不會對蕭姑娘動手。”
影一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直到感覺到帝千尋真的将自己外放的神識收回來後,才終于松了口氣。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帝千尋才沒辦法及時談查到桐花鎮的情況。
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帝千尋在距離桐花鎮剛好一千裏的某個鎮子裏,絕對不會想到……他和蕭傾城的距離……居然這樣的短!
愛情的旅途,充滿了變數和巧合。
同樣的,在桐花鎮醫館裏驚醒的蕭傾城,也沒有想到……她到現在爲止也沒有想起那個她最愛的男人。
因爲凝血珠殘留的強大妖力,蕭傾城的腦中隻對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有些許片段。
而再往前的種種,都塵封在了大腦深處,被那霸道的妖力壓制的死死的。
第二日一早,蕭傾城繼續去前廳幫忙診病。
在忙忙碌碌之中,蕭傾城和褚奇夫婦,默契的配合了五日。
五天之後,褚奇的醫館多了兩位幫忙的小厮。
而傾城公子的名聲,也徹底在桐花鎮打響。
這天,蕭傾城按例一大早的在驿館前廳坐堂,替趕來看他的姑娘們把脈。
忽然!
幾名侍衛沖散排隊的人群,直接拿着刀進了醫館。
“誰是傾城?出來!”
其中一名護衛開口大呼。
呼聲之中,滿是嚣張不屑。
“這位官爺,傾城是我表弟,現在正在坐堂。不知官爺前來有何事?”這會兒,褚奇剛好去後院拿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