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禦心裏咯噔一聲,擡頭有些詫異的看着對面的“老太太”蕭傾城。
“我看你雖然花心且放蕩不羁,但内心極爲敏感。在你那嬉皮笑臉的假面具下,一個冰冷弑殺、無情強勢的你,正蠢蠢欲動。”
舒禦微眯着眼,眼神中泛着些微冷光。
上前幾步,居高臨下的捏住蕭傾城的下巴,迫使蕭傾城的眼睛凝視着他的眼睛。
“蕭傾城,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煩人?”
“沒有!”
蕭傾城坦然的聳聳肩。
“那你可知道話多會害死人?”
“你不敢殺我。至少目前你不敢。”
舒禦看着絲毫不畏懼他的蕭傾城,忽然低頭拉近兩人的距離。
待到鼻尖快要觸碰到蕭傾城的那一刹那,舒禦咬着牙惡狠狠的說了句:
“别裝作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女人,你不過是我要達成的一個交易目标而已。不要給我耍欲情故縱、與衆不同的手段。要我愛上你,做夢!”
話落,狠狠松開蕭傾城,舒禦背着手進了裏間收拾手裏拎着的熟地黃。
蕭傾城伸手摸索着自己的下巴 ,嘴角邪魅一笑。
“看來,本姑娘找到收拾這個騷包男的方法了。”
話落,蕭傾城的眼睛裏快速的閃過一絲精光:等到她成功離開妖界後,就把這貨甩的遠遠的。
“砰!”的一聲摔門,将蕭傾城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你在故意激怒我對不對?”
蕭傾城看着一臉陰沉走回來的舒禦,挑了挑眉:
“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其實我就是欲情故縱,想在你這裏表現的與衆不同,然後讓你愛上我,再狠狠甩了你。用此報你欺負我的仇,你覺得怎樣?”
舒禦頗爲無奈的看着眼前躍躍欲試的蕭傾城:“蕭傾城,你究竟哪句話是真的?”
“你猜?”
話落,蕭傾城拔出帝妃劍,将整個客房内弄亂。
然後将自己和舒禦留下的痕迹抹掉。
“走窗戶?房錢付了沒?”
舒禦收斂了臉上的神情:“早就給了三天的。走吧。”
話落,舒禦一個利落的翻身從窗戶中一躍而出。
蕭傾城緊随其後。
“砰!”一聲。
離開的蕭傾城,還順帶着将窗戶給關好了。
兩個人沿着客棧的後巷,飛速的行走的夜幕之中。
舒禦指了指晚間最後一波離開紅花鎮的百姓說道:
“他們是夜間來紅花鎮擺攤的。我之前了解到,他們是最後一波離開紅花鎮去往東城,然後準備趕東城早間集市的商販們。我們跟上去,混着他們的部隊離開紅花鎮。”
話落,舒禦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遞給蕭傾城:“來夫人,你的拐杖。”
蕭傾城看了身邊的舒禦一眼,特殊情況也就不矯情了。
“老頭子 ,來,前頭帶隊。”
蕭傾城沖着舒禦展顔一笑。
那眼角的褶子和嘴唇之間的大缺牙,讓舒禦惡寒的抖了抖 :“走吧,老婆子。”
話落,舒禦一手扛着一大袋子的熟地黃,一手牽着走路慢騰騰的蕭傾城。
兩個人均弓着腰 ,仿若耄耋之年的老者一般,匆匆忙忙的往那商販的隊伍之中趕。
看似走的很慢,其實兩人不出片刻就跟了上去。
“兩位老人家,你們也是做生意的嗎?要不,我給您讓個位置讓您先出去?”
排在兩人面前的年輕男人率先開口。
蕭傾城瞥了一眼身邊的舒禦,舒禦趕忙開口說道:“不用了不用了。小夥子,你的心意我們老兩口收下了。隻不過,咱這背上的熟地黃太難聞。若走到前面,豈不是讓你們都聞到了?”
那年輕男人一聽是熟地黃,趕忙捂住口鼻往前竄了竄。
蕭傾城和舒禦對視了一眼。
兩人繼續老老實實的排隊,準備從紅花鎮的正門出去。
通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蕭傾城很明顯看到今日的門禁比上次嚴多了。
想到當初她和舒禦進這鎮子時,門口連個守衛都沒有。
卻不料 ,今日要一一排查搜身。
“快!快!滾過去!下一個!”
前方士兵的怒罵呵斥聲,聲聲不絕于耳。
“這妖界的統兵過于松懈。”
蕭傾城沒忍住,沖着身旁的舒禦小聲嘀咕了句。
“妖界講求以暴制暴。真是因爲此,他們厮殺時才能發了瘋的往前沖。現在,你應該祈禱這些士兵驕橫跋扈。否則将來可憐的,就是鳳鳴大陸之上的千萬生靈。”
話落,舒禦趕忙扛着一麻袋的熟地黃上前。
蕭傾城楞在原地,看着佝偻着背脊的舒禦出神。
她現在,越發看不懂這個騷包男了。
這幅心懷天下的大氣,若非人中龍鳳怎會有?
這個舒禦,究竟是什麽身份?
回過神,蕭傾城趕忙跟了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到把守的士兵面前。
“袋子裏裝着什麽?”
舒禦彎着腰,小心翼翼的說道:“啓禀官爺,是熟地黃。”
一聽熟地黃,把守的士兵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領頭的隊長開口呵斥 :“這大晚上的,你出鎮子還背着熟地黃做什麽?”
“這……東城有幾名蠱醫大人指名道姓讓小的将這些熟地黃送過去啊。小的也不敢耽擱啊。”
領頭的隊長一臉疑慮的看向舒禦身旁拄着拐杖的蕭傾城:“她是你什麽人?”
“這是賤内。”
“你把你的名字寫下來,再把你夫君的名字寫下來。老頭兒,你也寫。兩人分開,不許交頭接耳。”
蕭傾城猛然一怔,卻沒料到這領頭的隊長有這份心思。
“好好好,寫寫寫!小的這就和賤内寫。”
話落,舒禦看都不看蕭傾城一眼。
順手把手裏的麻袋往一旁一扔。
幾名士兵立馬躲得遠遠地。
然後舒禦上前走到一旁的桌子前,顫顫巍巍的拿起筆寫了句:“本人高帥,賤内冷仇。”
“高帥,冷仇。”
同一時間,一道意識傳聲進了蕭傾城的耳朵。當蕭傾城聽到這兩個名字時,嘴角抽了抽,心裏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