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城聽着小珍珠話音裏的焦急,整個人速度也快了不少。
不過因爲要避開高牆上插入的毒箭,蕭傾城的速度總歸是快不過宮三那群影衛的速度。
面前,是冰冷堅硬布滿劇毒之箭的高牆。
身後,是咻咻咻的冷箭聲。
蕭傾城一邊往上努力攀爬,一邊快速的閃避着。
隻不過全程之中,蕭傾城都沒回頭看一眼。
她利用小珍珠強大的感知力作爲自己身後的那隻眼睛,一次次的躲避緻命的危險。
“不許放箭!妖王殿下命令,抓活的。”
宮三一聲令下,身後數十道鬼魅身影飛速上前。
随後,一道巨大的壓迫力便萦繞在蕭傾城身周。
“嗚嗚,主人腫麽辦?”
蕭傾城聽到身後傳來的氣勁壓迫,原本剛擡起的左手突然出現失誤,随後手掌直接劃過那布滿倒刺和毒液的箭頭。
“嘶……”
蕭傾城低頭看了一眼掌心上的紅痕,抿着唇瞬間提氣繼續快速攀爬。
身後的鬼魅随行而至。
蕭傾城感覺到肩膀被一隻大手壓制的那一刻,整個人瞬間一個騰飛。
擡起,狠狠一腳飛踹過去。
随後,另外十幾個鬼魅悉數上前,将蕭傾城團團圍住。
蕭傾城背靠高牆,一邊利用雙手飛速往上移動,一邊利用雙腿對付眼前的影衛殺手。
蕭傾城的格鬥功夫極厲害,再加上她本就性格沉穩、臨危不亂。
故而饒是如今敵衆我寡、被逼到快無路可退時,蕭傾城依舊不急不慢的在腦海裏計算着應對之策。
“小珍珠,你幫我盯着點。”
“嗷嗷嗷哦,主人小心後面的倒刺!主人伸右手,伸高一點就能摸到牆頭了。”
蕭傾城按照小珍珠的吩咐,背着手摸索着繼續往上爬。
而此時,她那一雙手早已布滿了血痕。
那滲入空氣之中的血腥氣,在如斯的夜中開始彌漫……
原本披上衣袍準備躺在床榻上翻書的南宮楓,不知爲何,鬼使神差的走出了自己的營帳。
迎着冷冽的寒風,眼力過人的南宮楓一眼便看到了遠處牆頭上撺掇的黑色影子。
“以爲你走得了嗎?”
薄唇親啓,說出口的話之中不夾雜着絲毫同情。
原本勉強能踢開那幾個想活捉她的影衛的蕭傾城,忽然被一道極爲霸道的妖力擊中胸口。
悶哼一聲,蕭傾城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墨發散開,随風飛揚。
蕭傾城那标志性的容貌直接迎着月光暴露在衆人眼中。
南宮楓看到蕭傾城時,隻覺得渾身冰冷發麻。
“傾城?”
薄唇親啓,呐呐自語。
可惜,南宮楓的妖力太過霸道。
蕭傾城被擊中的那一刻,便直接被砸飛了出去。
索性,蕭傾城恰巧已經爬到了牆頭。
這一擊,雖然狠,但卻成功的将她送出了南宮楓的軍營。
半空之中,蕭傾城隻感覺到眼前視線模糊。
胸腔之中傳來的刺疼,讓她隻覺得五髒六腑處于一片火燒火燎之中。
望着遠處的燈火闌珊,看着那營帳内一雙雙瞪大的雙眼以及追随而來的那群鬼魅黑影,
蕭傾城隻覺得自己被這一擊弄得快要沒氣力了。
疼痛之中,眼皮越來越沉重,直到……整個人慢慢失去意識。
“别追!都回來!都快回來!”
就在南宮楓看到蕭傾城那張臉時,站在糧草垛子旁的宮三也看到了。
能長得那麽美又那麽膽大的女人,除了蕭傾城還能有誰?
可蕭傾城爲什麽會來鳳鳴大陸最北端的邊界地帶?
又爲何會潛入他們血族的軍營?
……
對于這種種疑問,宮三不知。
但他知道的是,他們這群人陰差陽錯之下惹了不該惹的人,回去等着他們的……一定是酷刑。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宮三呆愣在原地,看着那十幾個飛回來的影子,魔怔的念經。
“隊長,完蛋什麽?這人族的探子就這麽放了?妖王殿下不是說實在抓不住就殺了嗎?”
宮三擡起手,狠狠地敲了敲站在面前的一個血族影衛兵。
然後下意識一回頭,
果然!
南宮楓已經消失在他的專屬營帳前。
“你懂什麽?殺了誰都不能殺剛才那個女人!”
宮三氣的吼道。
“爲……爲什麽啊?”被敲爆栗的那名影衛委屈的控訴。
宮三深吸了口氣,考慮到眼下的戰事,還是無奈的選擇了保密。
“總之不行。若你們想活命、不想被殿下懲罰,就趕緊回去。所有人都撤,就當做今天這事沒發生過!”
話落,宮三自己先行離開,努力做到表率。
而将血族軍營弄得一片雲裏霧裏的蕭傾城,此刻正躺在雪山的半山腰上昏迷不醒。
還好姜羽出來的早,當看到蕭傾城從血族營帳飛出來的那一刻,她就慢慢的往雪山上走。
算好了蕭傾城落腳的大概位置後,姜羽便耐心的等候着。
直到蕭傾城的身體砸入雪中,才趕忙飛奔過去。
“傾城?傾城你怎麽了?傾城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姜羽跪坐在蕭傾城身邊,看着渾身是血的蕭傾城,焦急的低吼着。
伸出手,姜羽抓起蕭傾城的手腕把了把脈,眉頭深深蹙起。
再看了看蕭傾城那雙布滿傷痕、沾滿毒液的手,那眉頭蹙的便更深了。
“原來,你真容竟然這麽美。蕭傾城,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爬出來的!”
話語之中,夾雜着幾分無奈和埋怨。
但更多的,還是後怕。
歎了口氣,認命的姜羽趕忙将蕭傾城背起來,然後帶着蕭傾城飛速往雪山頂上爬。
爲了避免被血族的高手追殺,姜羽在攀爬的時候還刻意往靠近千尋軍營的方向行走。
而正是因爲她的先見之明,後方的南宮楓才沒有成功的追上來。
待到南宮楓趕到蕭傾城砸入雪山的地方時,新的白雪已經将蕭傾城砸出來的淺坑覆蓋。
憑高眺望,見長空萬裏,雪無痕迹。
紛紛擾擾的雪夜中,入眼白茫茫一片。
唯有,眼前那若隐若現的紅色血迹,在新舊殘雪的交替中,還勉強能露出一絲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