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同光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軟塌另一邊的俊美男子,冷哼了哼:“逸仙,你别激我!小心我找老大告你的狀。”
逸仙,人如其名。
不急不慢,氣質出塵。
修長如玉的手裏端着一杯清茶,淡淡的抿了一口後,含着笑意看了上官同光一眼,然後開口就是毒舌:“我不同傻子一般計較。随你的便!”
上官同光聽了這話,隻覺得胸口一團火不上不下。
若他現在去告狀了,就說明他是個傻子。
若他不去告狀,便隻能忍氣吞聲任由逸仙又欺負他。
麻丹,每次遇上這家夥,就總覺得氣不順。
“兩位主子,樓下那位要怎麽辦?”
逸仙松開茶蓋,擡眸看了掌櫃一眼:“哦?那他說來客棧做什麽了嗎?”
掌櫃愣了愣,随後恭恭敬敬的說道 :“他說就是來找個地方小憩一覺。說咱這地方看起來就太貴,不适合長住。”
上官同光騰地一下 從軟榻上站了起來:“靠,他把小爺這兒地兒當什麽了?小憩?他以爲這是花樓呢?”
逸仙擡手:“唉?三弟别沖動。我去會一會他。”
話落,逸仙起身,背着手擡腳就準備走出包廂。
身後的上官同光瞪大眼睛,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逸仙,你腦子沒問題吧?你居然肯屈尊降貴去見一隻肥羊?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逸仙微微側眸笑了笑:“羊?那不過是披着一張羊皮的狼罷了。”
話落,逸仙背着手,臉上順勢戴上半張銀色面具,然後手裏握着一把翠玉折扇,沿着客棧内的回廊,打量着樓下大廳内端坐養神的蕭傾城。
氣度不凡,沉穩内斂。
身上元氣威壓時有時無,身上帶的武器是仙品級别。
這個人,遠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這般簡單。
逸仙看到此,倒是勾了勾唇,眼神中閃過一絲雀躍。
好久沒遇到有意思的人了!
但願,樓下這個人不會讓他失望。
而此時坐在大廳内的蕭傾城,一邊喝茶一邊任由樓上那位打量。
“看夠了嗎?”
蕭傾城在合适的時候開了口。
跟在逸仙身後的掌櫃下意識瞪大眼睛。
他剛才還不太理解眼前這位主子說的話。
什麽披着羊皮的狼?
樓下那完全不是啊。
可這會兒,他倒是有些信了。
樓下那位,從沒擡頭看過樓上一眼 。
而他家主子走路又是個沒聲兒的。
可,這都能被發現!
不得不說,今日這羊可不好宰。
逸仙聽到蕭傾城的聲音後,勾了勾唇,擡腳一步步的沿着木質樓梯走下來。
然後在距離蕭傾城隻有一米的正前方停步。
蕭傾城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
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身着绛藍夾絨袍。
身長九尺,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曉之花。
明明是男子,卻有着女子的内斂清秀韻味。
容顔之美,可男可女。
偏偏,那如刀鋒般的劍眉愣是增添了三分英氣。
此人長相,不輸給鳳遺風和武義。
雖說那半面銀色面具将最重要的眼鼻給遮蓋了起來。
可對于觀察力過人的蕭傾城來說,這面具有沒有,也沒什麽區别。
而同樣的,站在蕭傾城面前的逸仙,也是個觀察力超越常人的人。
蕭傾城那臉上,如雲如霧一般,看似平淡的容顔上卻沒有什麽紅潤氣色。
可看蕭傾城那雙眼睛,卻是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按理來說,能有這樣的眼睛,那這人的氣色應該相當不錯。
可蕭傾城的模樣,讓他生了疑。
他覺得……
要麽就是眼前這人本身患有惡疾,要麽就是易了容,而且還是很高超的易容術,
所以才能有這樣一張沒什麽血色的臉。
前者,可能性太低。
中了那麽厲害的蒙汗藥,還能跟個沒事兒人一般來到他們裕來客棧的,足以表明此人擅長醫理。所以,那答案隻能是後者了。
想到這裏,逸仙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看來,他們店裏來了個人才。
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人有沒有那個本事活下來?
“客官,按理來說隻開半天的房,是不符合規矩的。但既然客官提出要求了,又是這樣一個風雪天。我們做生意的,也斷沒有拒絕客人的道理。”
逸仙主動開了口,話語之中帶着幾分熟撚,就仿若他早已和蕭傾城相熟一般。
蕭傾城聽到這裏,笑了笑:“那老闆打算怎麽做?”
逸仙敲着手裏的折扇說了句:“就支付一半的房錢吧,客官可以在客房内待上半天。若之後還要租住,可以續簽,如何?”
蕭傾城站起身,看着和自己身高相仿的逸仙說了句:“嗯,老闆不僅長得不錯,态度也不錯。掌櫃的,帶路吧。”
話落,蕭傾城繞開逸仙,跟着一旁的掌櫃上了三樓,直接點了一間上等客房。
待到蕭傾城回屋後,二樓包廂的上官同光待不住了。
趕忙沖下來走到逸仙身邊:“那上等客房一天就要五百兩金子。這人是真的沒錢還是裝的?”
逸仙擡起手裏的折扇敲了敲上官同光的腦袋 :“别想那麽多。一切按照規矩來,讓兄弟們準備,直接動手。”
上官同光瞪大眼睛:“不等到天黑了?”
逸仙看了一眼客棧外的天色:“如今已經是申時了。這天不過一個時辰,便會暗下來。提前動手吧,反正怎麽樣都得折騰到天黑的!”
丢了句讓上官同光聽不太懂的話後,逸仙背着手出了客棧。
而此時,已經待在客房内的蕭傾城,翹着二郎腿躺在床榻上,雙手枕在腦後。
恰巧小珍珠從袖子裏滾了出來,就趴在蕭傾城的胸口:“主人主人,我們待在客房内幹嘛啊?好無聊啊!”
“等人來殺我啊!估計想見見這客棧幕後的大老闆,還是需要一番折騰的。”
“殺主人?嗚嗚嗚,我們粗去吧,不在這裏待了。反正我們去其他地方打聽消息也是一樣的。”蕭傾城微眯着眼,神色嚴肅:“不!這東街上的很多産業,估計都是這裕來客棧幕後老闆的。若得罪了他,日後想再在故郡内混消息,可并不容易。而我,也不是有無限的時間可以跟他們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