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響,
厚重的摩擦轉動聲,沿着青石地面前後回蕩。
在極爲安靜的漆黑坑道裏,這空谷般厚重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深沉陰森。
門開後,南宮楓示意宮三将門口的火把點燃。
然後自己率先抱着蕭傾城踏入墓室之中。
身後的宮三緊随而上。
“将兩側的燈盞點燃!”
南宮楓看了看整個主墓室的結構,便開口對宮三吩咐。
宮三趕忙将暗門裏側兩側牆壁上的兩盞銅燈點起。
燈一亮,燈油自動通過銅道往下一盞燈流動。
刷刷刷!
幾乎是一瞬,暗門裏側的兩面牆壁上的所有燈,全部點燃。
霎時間,整個主墓室燈火通明。
宮三這時候,才有時間開始打量起整個墓室來。
暗門内側的兩面牆壁,高十幾丈,寬五六丈。
且,垂直修葺的牆壁上雕刻着些許繁雜的花紋。
沿着兩側牆壁一直往裏延伸,能夠看到墓室内有一金漆雕龍棺錞橫卧。
四周的案幾上擺放着些許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盤……
“呵!這墓室倒是和曾經千年前的龍神墓葬有幾分相似!”
南宮楓上前,改爲單手摟着蕭傾城。
一揮手,金棺錞上的一層薄灰便快速随風而散。
隻見,那棺錞上雕刻着的各色花束和銘文,且銘文和雕花中間的凹痕都用鮮豔的朱砂填了。
饒是過了些許歲月,依舊嶄新。
“殿下,這裏怎麽會有一個墓室?”
宮三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詢問。
當然,他其實更想問一些關于龍神的事情。
畢竟是千年前的事情,若他不好奇那就不正常了!
南宮楓蹙着眉,一臉嚴肅的看着那金棺錞,薄唇親啓,淡淡開口:
“千萬年前,神界隕落了兩位大能者。一位是神界之王司,一位是神界戰神禦。這位戰神乃萬年龍族後裔。後龍族滅絕,世間便再無龍族一說。”
“那……主子您怎麽知道這些?”
宮三一開口,就後悔了。
這話,似乎還輪不到他來問。
而南宮楓難得的并沒有生氣,而是繼續說了句:“因爲千年前神界聯合人界對抗魔族之時,我恰巧剛出生。當時,大多數的妖獸都無法開啓神智。
這天下,那時是人神魔的。直到靈域合并鳳鳴大陸,大量濃郁的元氣肆虐,連帶着鳳鳴大陸和魔界的過渡地帶都享受到了這一恩賜。自此開始,妖族和鬼族開始興盛而起。”
宮三聽着這話語之中大量的信息,有些心慌的多問了句:“那主子,您爲何會投生爲南宮家的大少爺?還有如今的妖族真的要和鳳鳴大陸對立嗎?”
南宮楓瞥了一旁的宮三一眼,勾着唇冷笑了笑:“妖族和鬼族的生育能力太強。而如今的妖界和鬼界并不能自行孕育大量元氣。除非拿下鳳鳴大陸,否則……妖族和鬼族早晚要滅亡。”
看起來,南宮楓并沒有回答宮三的問題。
可正是這樣的一番話告訴了宮三,南宮楓的态度和立場。
至于他爲何會失去記憶和血脈力量、并稱爲南宮家的大少爺,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如今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爲了他的族人,他需要做對得起自己身份的事。
就這麽簡單!
宮三站在一旁,臉上第一次閃過了糾結。
他現在的心還在人族身上。
雖說他體内的血液已經是妖族的了,可他依舊不願意讓妖界和鳳鳴大陸完全對立。
如果隻是讓他去妖界輔佐南宮楓,他是百分百樂意的。
可若要幫妖族滅了他的故鄉,他卻極難同意。
而南宮楓也猜到了自己随從的心思,隻不過……他并不吭聲。
身爲妖界之王,他有的是人手和人脈。
現在用宮三,隻是因爲這二十年裏,宮三是他用的最順手的人。
可若這最順手的人變得不再衷心,那便是……無用了。
無用就不該存在!
想到此,南宮楓沒有再理會宮三,而是擡手一掌,直接将金棺錞的棺蓋擊飛。
半空中,一厚重的棺蓋幾個翻轉砸在一側的牆壁上,然後狠狠落下。
“砰!”一聲,
激起許多塵土。
塵土之中,南宮楓緊緊地盯着棺錞之中平躺的男人。
神色威壓且莊嚴肅穆,一身上等仙錦制成的黑色長袍不腐不爛且無折無痕。
觀其男子容貌,預估年歲已過花甲。
隻不過,墨發依舊發亮,膚色依然紅光。
南宮楓的視線往下,便看到男人的雙手彼此交握。
手心裏,似乎壓蓋這某樣東西。
而此時,随身空間裏的小珍珠早已經炸了。
“我靠我靠!這手下面壓得是異寶!嗷嗷嗷嗷嗷!異寶異寶!”
上古神獸對于天地異寶有不同尋常的感知力 。
隻不過,因爲它如今在随身空間裏,除了蕭傾城,無人能夠感知到它的存在,更别說聽到它的吼叫了。
“嗷嗷嗷,主人你快醒來呀!芥子珠粗現了!”
隻不過無論小珍珠怎麽呼喚,蕭傾城都沒有任何蘇醒的迹象。
而此刻焦急的,可不隻是小珍珠。
那棺錞中的老者,恰巧就是之前一直用意識聯絡蕭傾城的那個老頭兒。
他本就是這芥子珠的守護者。
隻有等到芥子珠被應該契約的人契約了,他的靈魂才能離開這裏。
否則,他得生生世世、永永遠遠的待在這裏。
可如今,這丫頭被裂谷内的岩漿之火灼傷,根本不可能醒來。
老頭兒急得不行,可他又不敢輕易放出神識查探。
廢話!
要是讓妖界之王察覺出端倪,他就死定了。
而此時,南宮楓其實已經發覺出了些許端倪。
伸出纖細的手指,南宮楓撥了撥棺錞之人的雙手。
那雙手就仿佛冰封一般,又冷又硬。
南宮楓微眯着眼,薄唇勾了勾唇,吐出了句讓老頭兒差點吓壞心肝兒的話:“既然手動不了,那就剁了吧!”
老頭兒的靈魂神識其實就在這間墓室中。聽到南宮楓的話,氣的跺腳:“你丫的爪子才剁了呢!居然敢剁老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