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因爲當年劍宗一戰,真的獨孤一方被坑死,使得無雙城的實力,在極短時間内衰落。
若不是衛無忌的出現,怕是真的差點兒就讓崛起不過十餘年的天下會,徹底滅了門。
但這麽多年來的傳承,也不是擺在那裏好看的。
對于江湖上一些隐秘事件的認知,除了皇城,怕是誰也比不上無雙城。
聽完了獨孤鳴的話語,所有明白這件事兒嚴重性的武林高手,皆以森然的目光,看着天皇。
相比于絕無神,以武力橫霸中原而言,這東瀛天皇的心思,無疑是更爲歹毒。
若是真讓他陰謀心思得逞,可就真是撅了中原大地的根。
對于這片最少有着四千年悠久歲月的大地而言,确實稱得上少有的極大浩劫。
也難怪,這位一向成竹在胸,對什麽事兒都不太在意的少年城主,都這般的慎重。
事關神州的千秋大局,再多的慎重,都是理所應當的。
“城主,我要打死他!”獨孤鳴咬着牙,殺氣磅礴。
莫說現在的他,在衛無忌的影響下,已然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就是如以前那般的混球性格,對待這樣的大事,卻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含糊。
做人小節可虧,唯大義不能損。
自妻子慘死之後,已然心灰意冷,聖母心爆發的無名,看着天皇的目光,卻也是劍意十足。
除了當年滅了十大門派之外,無名從未有現在這般的劇烈殺心。
“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别折騰了。”衛無忌一拍獨孤鳴的肩膀。
天皇确實是個心機深沉,會耍陰謀算計的主兒。
但這不代表,他在武功上,就是個弱雞。
“這麽說,你要跟我打一場。”對于清楚了自己的謀劃之後,這些中原人的反應,天皇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說實話,這是早有預料的事情。
唯一讓他深感棘手,便是無雙城,這位少年城主的态度與手段。
可以說,就是因爲這位少年城主的緣故,才讓他苦心多年的計謀,直到現在隻完成了一半兒。
爲什麽說隻完成了一半兒呢?
因爲從某種程度而言,絕無神的死,也是他的謀劃之一。
放棄尊嚴,跟絕無神裝孫子,最大程度,保留自身實力的同時,也是在無限刺激絕無神的狂妄自大之心。
天皇很了解絕無神,當他那種狂妄自大增長到一定的程度後,征服中原,完成當年半途夭折的遺憾,是他必然要做的事情。
而這片曠闊的神州大地,也可以說是高手輩出。
絕無神一時間絕不能真正的征服神州,隻會憑白的消耗絕無神宮的力量。
同時也可以借助絕無神的動作,吸引整個中原的注意,而讓他從容的展開,屬于他自己的行動。
這般的計謀,細說起來,無非鹬蚌相争,漁翁得利而已。
從一定的角度而言,這般計謀的實施,已經達到了完美的程度。
若不是衛無忌,現在整個中原的注意力,怕是都聚集在絕無神入侵中原這件大事兒上,哪兒有精力注意天皇的舉動。
何況龍脈的存在,本就是一個清楚之人,爲數不多的秘密。
然而有了衛無忌的存在,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最起碼這最後的結局,是超出了天皇的預料之外。
隻是那麽不經意的一個舉動,就讓天皇,這麽多年的心血,生生損耗了一半兒。
到頭來,終究還是要依靠自身的實力解決。
“還是那句話,想要從我手裏拿東西,沒那麽容易。”就算天皇不現身,衛無忌也打算處理完絕無神的事情之後,就橫渡東瀛。
擊殺絕無神,是個無可奈何的陽謀,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選擇,甘心成了天皇棋盤上一顆棋子。
但這天底下,敢把他當做棋盤上的棋子,還得看看,腦袋是不是真的那麽結實,接得住他的拳頭。
“碎天絕手!”天皇搶先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他自己最強大的殺伐手段。
絕無神能憑着拳頭,逼得他堂堂一個皇者裝了孫子。
而絕無神卻最終死在了這位少年城主的手上。
這樣的實力,天皇就是腦子讓十八頭驢子踢了,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好一個皇族傳承武學!今日衛某以混元掌,領教閣下的碎天絕手。”在衆人的駭然中,衛無忌并無驚慌,一聲長嘯中,無邊的力量凝聚于掌中。
“好厲害的天皇!這樣的實力,已然不在絕無神之下了。”看着天皇的出手,斷浪等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由得想要倒吸涼氣。
就單純武功而言,這位讓絕無神逼得裝了孫子的天皇,已然位于絕頂之列。
天皇的武功,固然讓人吃驚。
真正讓人心驚,卻還是他的計謀,人心的算計,忍常人所不能忍。
以常人的理念而言,且不說這一身絕頂的武功,僅是天皇這一層尊貴無比的身份,就絕難放棄高傲自尊。
可天皇卻做得沒有任何的猶疑,破綻,愣把絕無神給忽悠了。
這份兒心機,這份兒常人不能忍受的隐忍,實在讓人心驚。
絕不能讓此人今日活着離開至尊皇城,否則有這麽一個家夥惦記着,以後的日子,必然過得寝食難安。
互相對視一眼的默契中,不僅幾個身處絕頂的江湖高手,封鎖了天皇的一切退路。
在圍剿逃散的絕無神宮成員的時候,更是在不知不覺中,将整個皇城,包圍了水洩不通。
莫說一大活人,就是一隻鳥,一隻蚊子,也休想能輕易的越過包圍,逃出皇城。
莫看這些江湖人,在面對絕無神的時候,慫的一批。
卻實在是因爲中了暗算的緣故。
在自身實力發揮完整的狀态下,彼此默契聯手,真的夠天皇喝一壺的。
這麽多年的積累,神州的底蘊,實在不可小視。
絕無神若是真有硬怼整個中原的實力跟勇氣,就不必折騰出這麽多的陰謀算計了。
無數的事實可以證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算計,都隻是紙老虎。
就算天皇的算計,遠超絕無神。
想要硬怼整個中原武林,卻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辦到的。
“一掌混元萬物歸!”無邊的浩瀚氣息,席卷了千萬裏的天地元氣。
如初始般讓萬物歸元的氣息,似乎籠罩了整個天地。
似乎整個天地,都要在這一掌之中,化爲虛空混沌。
“好掌法!實在是好掌法!碎天碎地碎混元!”天皇爆發了,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如果他接不住,這似是能讓天地歸元的一掌,那他怕是死得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你的碎天絕手也是不差,實可以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在這樣的時刻,兩個人實在沒有必要去互相吹捧。
“快走!”幾乎沒有提醒的必要,在兩人招式觸碰的一瞬間,似是把整個時空都凍結破碎的毀滅力量,讓在場所有人俱都在第一瞬間,惕然心驚。
這般超自然力量的爆發,哪怕是隻觸碰上一星半點兒,也足以讓人死的連灰塵都剩不下。
“噗!”似是絕對靜止的時空中,兩道互相對視無語的身影,其中之一,突然一顫,一道醒目的血紅,撒向了長空。
“好一招讓天地歸元的掌法!”瞪圓了眼珠子,死盯着面前的衛無忌,天皇語氣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然後在所有人充滿殺意與警惕的注視中,天皇整個人化作了點點光輝,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城主,你沒事兒吧?”斷浪跟獨孤鳴,互相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靜然站立的衛無忌身邊。
這是一場以他們的眼界所不能理解的戰鬥,但兇險程度卻是無疑的。
見識過這麽多次的高手對決,還從來沒有見識過,以這樣狀态消逝的。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死的連渣兒都剩不下一點兒。
天皇都付出了如此的代價,那麽與之交手的衛無忌,情況又能好到哪兒去?
一時間,無盡的擔憂,占據了獨孤鳴以及斷浪的心頭。
“我沒事兒。”衛無忌平靜的開口,讓擔憂中兩人,不由得狠狠松了一口氣。
“隻是我沒有想到,他能打到這種程度。”衛無忌神色有些複雜。
“這便是元神之上的戰鬥嗎?”無名開口問道。
在場這麽多的高手,也唯有他,能夠看出一些端倪,體悟一些玄妙。
“還算不上是元神之上。”衛無忌搖頭道。
“還算不上嗎?”無名默然無語。
他已經隐約觸碰到了那樣的境界,對于那番境界的威能,卻實在是所知甚少。
畢竟那是一方,極爲嶄新的天地。
“聶風,我可以出手,剔除你血脈中的魔性,你需要我這麽做嗎?”衛無忌将目光轉移到了一旁默然無語中的聶風步驚雲二人身上。
本該這兩位世界之子做的事情,讓他給頂替了。
本該出現的聯手合擊,因爲他的插手,也有可能暫時不會出現。
雖然有些事情,乃是不得已而爲之,衛無忌卻也不想欠人太多。
“如此,還請前輩出手!”衛無忌的話,讓聶風呆愣一瞬間之後,實打實的喜出望外。
體内的麒麟瘋血,确實在最需要的時候,能夠爆發出無邊的力量。
可這樣的力量,卻不在自身掌控之内。
一旦在平常狀态下爆發,那絕對是人間的一場災難。
聶風的先祖,爲了不讓自己在瘋血爆發的狀态下,做出屠戮蒼生後悔終生的事情,硬生生愣是将自己,鎖死在了淩雲窟中。
聶風又豈能讓自己,丢了先祖的顔面。
神情冰冷的步驚雲,神情一瞬間的意動。
不僅是爲了聶風,也是爲了他自己。
随着麒麟臂三焦玄關的打通,麒麟血已經流淌步驚雲的全身,真要發起瘋來,怕是比聶風還要厲害。
然以步驚雲的性格,想要讓他開口求衛無忌,似是有些困難。
“師叔,還請您出手,将步驚雲體内具有麒麟血脈魔性力量剔除。”步驚雲不好意思提的事情,由極爲了解步驚雲性情的無名,提了出來。
“他倒是不必擔憂。步氏神族之血,足以鎮壓麒麟的魔性。不過,剔除了倒也不算是麻煩事兒。”衛無忌看了步驚雲一眼道。
“等一下,我想要知道,什麽是步氏神族?”不要說步驚雲本人,就是稍微有點兒腦子的,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兒。
“這個時候,你倒是不必知道這麽多。我告訴你的,隻有一句話——有朝一日,若是遇到一個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的,請不必驚慌。”
“不要抵抗!”說着,不容聶風步驚雲再次說話。
一股霸道的吸力,自衛無忌手中,籠罩在了二人身上。
一縷縷肉眼可見的黑氣,自二人身上飄散而出,最終在衛無忌手中,形成了一顆黑色的元氣球。
将二人身上的瘋魔力量收攏,衛無忌轉身就走。
雖然這場大戲,還不到徹底落幕的時候。
可所有的主角,此時還沒有登場,倒是不必着急。
管你萬千手段,洪水滔天,自有方法,一一應對。
“請等一下,關于龍脈的事情······”至尊急忙攔住了衛無忌的去路。
聶風二人的事情,他可以不管,也沒有那個心思。
但龍脈,關系到整個神州氣運的龍脈,絕不能落在外人手中。
對至尊而言,衛無忌也是個外人。
除了至尊城,或者說他自己之外,天底下不論是誰,都是外人。
“你什麽意思?”衛無忌還沒有開口說話,斷浪和獨孤鳴的目光,已經直勾勾的盯着至尊。
“你們想要做什麽?可莫要忘了,我乃是皇城至尊。”二人的目光讓至尊臉皮一抖,卻毫不弱勢道。
就不信這個邪了,這兩個家夥,敢無法無天的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跟自己動手。
“哼!若不是我們以及在場的諸位江湖同道,你這位至尊,早就成了絕無神手中的死狗了。”斷浪腦子就是再缺根弦兒,也不至于主動将自己,置于整個天下的對立面。
這一場決定神州命運的戰鬥,這些人是絕不可能抛卻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