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些特性上而言,這門金剛不壞神功,跟自己修持的移花宮絕學——混元真氣,有着異曲同工的效果。
就這一點而言,就已經足夠引起衛無忌的興趣了。
再者而言,金剛不壞神功,似乎是一門由内而外,頂級的錘煉肉身的武功。
衛無忌的肉身,在他國術修行到了見神不壞境界之後,就已經達到了一個難以輕松突破的限制級頂峰,後來在混元内氣,甚至于混元真氣的緩慢滋養之下,雖然亦有進步。
但這個被動進步的速度,無疑是達不到衛無忌要求的。縱然混元真氣的修行,本身已然得天獨厚,一年修行就能媲美旁人二十年的修行。
“有點兒意思!解解渴,也算是不錯。”一個人踏步在這人來人往的小鎮街道之上,沿街的陣陣叫賣聲,說明這個鎮子,還是具有一定的繁華基礎。
無意間擡眸,看到了路邊一家賣果子的店,一抹笑容,不自覺的出現在了衛無忌的嘴角之上。
人生能夠相逢,即是緣分,從這一點來看,他在這個世界所能獲得的機遇,未必就比那天命豬腳差不多。
畢竟不是誰都能一出門,就在這熙熙攘攘的人迹來往之中,遇到那一柄曾經最富盛名的刀。
“先來二斤果子,嘗嘗鮮。”心中轉動着念頭,衛無忌在這一路路邊的果子攤前,坐了下來。
“好咧,大爺您稍等。”賣果子的小夥計,一瞬間的發愣之後,随即熱情的說道。
“很香的果子,小徒弟削的果子,味道尚且如此不錯。不知道若是老闆出手,又是一番什麽滋味兒。”小夥計削果子皮的功夫,無疑是經過千錘百煉的,不大一會兒功夫,一大盤不沾一絲果皮,水嫩如晶瑩剔透的水晶一般果肉,就放在了衛無忌的面前。
“小徒弟的手藝,不能讓客人滿意嗎?”這話讓這個熱情招待的小夥計,一陣兒愕然和沉默。
再然後響起的便是這一道,沉穩的聲音。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站在了小夥計旁邊。
“對于口腹之欲,雖有依戀,卻絕不癡迷。可若是癡迷,能讓我看到絕迹江湖的霸刀,癡迷苛求一番,倒也不算什麽。”
衛無忌這話一落下,那個曾經滿臉和煦,标準熱情服務笑容的小夥子,臉上立刻陰雲密布,絲絲縷縷的殺機,閃爍不定。
這樣的實力,若是放到江湖上,怕也是會引起一番波動的。
想來也屬正常,不管怎麽說,也是曾經的絕情山莊莊主,天底下數得着的大高手,即便現如今已經選擇退隐江湖,也該有幾個赤膽忠心的跟随之人。
“閣下何人?”凝望着衛無忌眼眸的淡然之中,無邊的淩厲氣勢,已經暗暗凝聚。退出了江湖的霸刀,雖說已經放下了刀,可不代表他就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讓人随便宰割的菜雞。
江湖從來都是充滿了鬥争和殺戮的,因爲一個莫須有的謠言,而殺滅人家滿門上下的罪惡之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甚至不僅于一次兩次。
“我不過是一個想要看霸刀的江湖浪子罷了。”衛無忌的手,撫摸着手中的劍。
“在刀斷了的那一刻,霸刀就已經死了。”看着衛無忌,沉默了許久,霸道才如此說道。
“霸刀放下了刀,重新拾起了情義仁愛。可我确認爲,重拾了情義的霸刀,才是真正的霸刀。”就如同西門吹雪一般,有情之劍比絕情之劍,更爲厲害可怕。
“一定要強人所難嗎?”霸刀不可避免的皺了皺眉,在絕情山莊那一招絕天絕地的刀過後,斷了的不僅是他手裏的刀,同時還有追逐江湖的名利之心。
“實非人要強求,實在是這柄劍,難以忍耐。天地蒼茫,無限礦大,能在此相遇,實在是上天賜予的機會。”這樣的機會,對于衛無忌而言,亦是極爲難得,若是就這麽錯過,除非他的腦袋,讓驢給踢了。
“好劍!”目光轉移到了衛無忌手中握着的那柄劍,已然退出江湖,沉寂了數年的霸刀,這一刻眸色之中,綻放着令天地都爲失色的精光。
“自然是好劍!不知道,這樣的劍,可否讓放下的刀,重新拿起?”衛無忌這般的舉動,無疑是非常的咄咄逼人,蠻橫不講理。
從内心而言,他也不想對于一個已經退出江湖的高手,逼迫過甚,強人所難。
可這實在是再難得不過的機會了,他來此界的試煉任務,本來就是挑戰天下高手。
霸刀若是算不得江湖之上的高手,又有哪一個敢自稱自己的高手。
再者而言,他很想借着霸刀的刀,試試這方世界的水,究竟有多深!
“當年的那柄刀斷了,霸刀也就死了。我也不曾想着,要将那柄刀重新鑄造。所以一定要打的話,就用這個吧。”避無可避的霸刀,拿起了一旁削果子皮的刀。
“您在這兒歇着,我來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狂徒。”削皮學徒,兇狠的瞪着衛無忌,跟霸刀說道。
江湖是個是非地,卻也依舊包含于這方天地之間。退出江湖,雖能極大的避免江湖的紛擾,然人終究是在這個世上而活。
退出江湖,金盆洗手,其實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在衆多江湖人的見證下,金盆洗手。
若是此後,再有人找麻煩,無疑是與整個江湖爲敵。
江湖雖是個混亂場,卻也是個面子場所。
誰要是不守規矩,掃了江湖人的面子,尤其是那些德高望重前輩的面子,無疑是一場令人頭疼的大災難。
不過江湖也終究是個實際的名利場,打鐵還得自身硬,沒有足夠的實力,其他的都基本白搭。
“不必,别看這位少年年紀輕輕,劍法修爲卻實在驚人,你不會是他的對手。”霸刀搖頭,他的手中,一生緊握的,唯有刀。
劍雖是個從不觸碰之物,可他的境界,畢竟擺在那裏。
“在這兒好好守着攤子,孩子,老闆娘,我去去就回。”這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在此地繁華之所,卻有幾分不妥,跟我來吧。”霸刀一步踏出,霸刀的身影,已于飄忽之間,消失在了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
雖是刀法之上的大宗師,這份兒輕功,卻也是不弱。
“出招吧,也不知道這麽多年,我的刀,還能不能殺得了人。”一個滿是翠色的偏僻竹林中,清風吹過,陣陣翠綠竹葉漂流,實在是一個文人雅士,談師說曲,無邊逍遙的好地方。
這樣的地方若是沾了血,似乎實在是一種罪孽。可沒辦法,人在江湖,隻能如此。
“雖然握着的不是當年的刀,但我肯定,一定能夠殺人。因爲你比當年的自己,更爲強大。”看着不遠處距離,站在那裏手中握着一把小刀的霸刀。衛無忌握着劍的手,在隐隐的發緊。
不愧是曾經名揚天下,踏入絕頂的刀法高手,随意站在那裏,隐隐而來的刀意,在衛無忌的認知中,或許隻有傳說中天刀,那一位坐鎮嶺南的閥主,能夠媲美。
緊握着的劍,在刹那間出鞘,天地間陡然升起的一抹極亮之光,那是讓人心驚肉跳的極劍殺伐之氣。
“好劍法!”霸刀一聲贊歎般輕呵聲中,那一柄握在手中的削皮刀,慢慢的劃過了空氣。
“哈哈哈!好刀法,實在是好刀法!不愧是名動天下的霸刀。”衛無忌一聲長嘯,渾身的氣勢,這一刻全部爆發。
那一刀,淡淡的劃出,給了他前所未有的緻命危機,森然之氣,刺激的衛無忌,渾身汗毛倒豎,雞皮疙瘩之抖。
兩柄不成比例的絕世刀劍,在交鋒的那一刹那,威力的爆發,直接将這片翠綠的竹林,夷爲平地。
“這般的年紀,這般的劍,實在是出色至極。”霸道站在那裏,遙望着那一道踏步而去的青色背影,一些類似于鐵粉般的細末兒,從指縫中漏了出來。
“随着你在此踏出,江湖之上,怕是又将陷入一場紛亂之中了。”幽幽歎息聲中,霸刀的身形一步踏出。
沒過了多時,小鎮上已經熟悉了那一個果攤的居民,驚奇的發現,那一家幾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于無形。
“好厲害的刀,看來這個世界的厲害,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踩在地面的腳步,有些沉重,随着口鼻之間氣息的輕輕吐出,臉色之上氣血的嫣紅,煙消雲散。
衛無忌有幾分說不出的心驚後怕,若非他占着手中兵器的便宜,在同等的條件之下,就那一刀,他的死亡幾率,就高達百分之五十,這已經是極其危險的半生半死之間了。
“不過我終究有着别人難以企及的優勢。”衛無忌随即又笑了,笑的如一個孩子般燦爛,單純。
不管怎麽說,他和霸刀對戰的勝利,都代表着他挑戰天下高手的第一步,成功踏出。
想了想,再也沒有什麽好去處的衛無忌決定,去那座評論天下第一的莊子去看一看。
“這就是所謂收羅當今武林天下,各行各業第一等出色人才的天下第一莊嗎?”一身青袍,手中握劍的衛無忌,看在大街之上,擡眸看着那一處莊子,有些嘀咕好奇的道。
“呵呵!上官海棠······”一道潇灑如意的公子身影,于腦海中一閃而逝。
“什麽人,擅自踏入我天下第一莊?”守在門前的衛士,随着衛無忌的踏步,出聲問道。
“我既然知道這裏是天下第一莊,既然踏入了天下第一莊,自然是爲了天下第一而來。”達到系統任務要求的天下第一,是個一時半會兒完成不了的艱巨任務,弄一個這個莊子認可的天下第一,倒也是個不錯的事兒。
“這位公子,請在此稍後,管事馬上會見您的。”守衛在天下第一莊的衛士,一聽此話,态度緩和了不少。
這個人看着雖然年少,但既然敢來天下第一莊挑戰,想必是有過人之處的。這樣的人,即便是背靠天下第一莊,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反正不過一句話的事兒。
“小老兒見過這位公子!”不多時,一個身穿灰黑色長袍,頭發半花白的人,走到了衛無忌面前,拱手道。
“小老兒是這天下第一莊的管事,不知道,這位公子,要挑戰我天下第一莊何人?”看着一身青袍,握劍站在那裏衛無忌,管事眸色一瞬間的震動,能當得起天下第一莊的管事,自然不可能是個沒本事的庸碌之輩,最起碼,這雙看人的眼睛,要頗爲毒辣。
“我這個人雖然手中握着殺人的劍,平時卻也喜歡幾分君子之道。”這話說得管事,心裏當即就是咯噔一下。
能殺人的劍,自然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好劍!
“那白無瑕,既然稱之爲天下第一君子,那就應該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了,我就挑戰他吧。”那白無瑕雖号稱天下第一君子,背地裏卻是個出賣結拜兄弟的卑鄙小人。
本該讓歸海一刀,一刀劈死的貨色,若是能爲自己做點兒事情,也算是發揮他最後的價值。
“莊主,有個人登門,要挑戰天下第一君子,白無瑕。”有着萬三千龐大财力支持的天下第一莊,其情報能力,雖不能完全媲美護龍山莊,卻也差不了太多。
在衛無忌登門的那一刻,相關的情況,就已經擺在了天下第一莊莊主的桌子上。
“什麽?怎麽在這個時候?”看着那份兒傳遞而來的情報,執掌天下第一莊的上官海棠,朱無視苦心培養二十多年的玄字一号,頗爲驚訝的說道。
“那個登門挑戰的人,什麽來曆,盡快查清!”若是平時,上官海棠可能不會在意,有這麽大的反應,因爲這本也是天下第一莊的規矩,可是随着兵部尚書楊宇軒的被殺,種種迹象表明,這個号稱天下第一君子,向來不看重名利的白無瑕,無疑扮演了一個極爲不光彩的角色。
這個時候,有人上門挑戰,實在不能不讓上官海棠多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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