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跟我說說,李燕北究竟怎麽死的。”衛無忌那話都已經說出來了,李燕北要是還活着,那可就真的是見鬼了。
“她不是跟你說過了嘛,一個月三十天,二十九天她待在這裏是孤寂的。”衛無忌聳肩道。從這個意義而言,确實夠混蛋的。
“就爲如此的話,至于的嘛。這樣的情況,又不是一年兩年了。”陸小鳳還是有些想不明白。要說不滿意的話,從一開始就該不滿意了,這麽多年又是何必呢。
“她的懷裏,還有一百九十萬兩銀子,以及一塊兒玉佩。”西門吹雪手心之中,放着兩樣東西。
“還真有這個東西啊?那是歐陽情的東西,也是她爲什麽讓毒蛇咬了的原因。”看着西門吹雪手中那塊兒,晶瑩圓潤,實屬上佳的玉佩,衛無忌眸光閃動說道。
“這塊玉佩,究竟有什麽了不得的秘密,竟能對歐陽情下此毒手?”一把抓過西門吹雪手裏的玉佩,陸小鳳仔細研究了起來。
除了紋飾有些特殊之外,似乎和普通的玉佩,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别,頂多就是質地好了許多而已。
“玉佩上的這個紋飾,你看着真的不眼熟嗎?”衛無忌提點着道。
“确實有些眼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聽衛無忌這麽一說,陸小鳳似有所覺的說道。
“你才跟這個紋飾的主人見過一面,忘性就這麽大了嗎?”那塊玉佩上的紋飾,是南王府的特有之物,除了南王府的嫡系之外,葉孤城的劍上,也有這麽一個圖案。隻不過以往葉孤城出劍太快,誰也看不清,葉孤城的劍上,究竟有什麽特殊的東西。
“葉孤城的劍?對,葉孤城的劍上,也有同樣的紋飾。這是葉孤城的東西?他那樣的人,也會光臨歐陽情那裏?”葉孤城的劍,雖然很快,但陸小鳳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沒有能夠全看清,也是有個大概模糊印象的。
“你再想些什麽東西?我可以用一個朋友,以及醫生的良知,負責的告訴你,歐陽情還是個處子。”衛無忌盯着陸小鳳道。
“額!我說我這麽想了嗎?”陸小鳳臉皮一抖,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不過歐陽情居然還是處子,這事兒······”
“你不要忘了,她和一般流落風塵的女子不一樣,她可是穿着一雙紅鞋子的。”女人是不好招惹的,穿着紅鞋子的女人,尤其不好招惹。
“是啊!女人總是厲害的,何況還是穿着紅鞋子的女人。”陸小鳳一臉認同的點頭。
“不過還有一件事兒,我不明白,葉孤城好端端的,怎麽會向歐陽情下手。而且還是用的這種毒蛇伎倆,以他一貫的性子,應該是拔劍才對。”不管是西門吹雪還是葉孤城,他們都是性情孤傲之人,要殺人,手中的劍即可,實在沒有必要弄毒蛇。
“我并沒有侮辱他的意思,我不會侮辱一個手中握着劍的人。”對對手的不尊重,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衛無忌又豈會做這樣的事情。
“世人皆知,葉孤城是天下無雙的劍客,孤高自傲的白雲城主,可又有幾人,了解他真正的身世背景。”衛無忌接着說道。
“葉孤城有什麽不同尋常的身世背景嗎?”冥冥中的直覺,告訴陸小鳳,衛無忌必然要跟他說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據我的調查,葉孤城本不姓葉,他的祖輩,乃是前朝的亡國之君。”說起來,葉孤城的身世,并不算是什麽太深的秘密。至少大内禁軍總管,魏子雲就清楚這件事兒。
“想不到,他這麽一個性情孤傲的劍聖,還有這般命運多舛的身世。”陸小鳳感歎道。或許是感同身受吧,他身上雖不似葉孤城那般背着極爲沉重的擔子,但也确實有一段不想讓人知道的過去。
“你讓我住在皇宮大内,是擔心葉孤城不惜一切闖宮刺駕?”西門吹雪這時候出聲問道。既然皇帝身邊的王總管都已經卷入這件事兒了,以他的身份和在宮中多年的經營,就算是把葉孤城帶入皇宮,禦書房,似乎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兒。
“原本我并沒有這方面的擔心,因爲就皇宮大内的安全布置,莫說一個葉孤城,就是和西門聯手,也休想能踏足皇帝的禦書房。”
“何況我内廷司也不是吃素的,除了我之外,還有許多的老妖怪隐于暗中。還有皇帝本身的實力,也足以踏入天下武林高手之巅。”
“可是随着一些情況的變化,我的想法卻是不能不有所改變的。那塊兒玉佩,說是葉孤城的也不是不可以,更爲準确的說,那是南王府的東西,葉孤城那個弟子的貼身之物。”
“你這話的意思是······”陸小鳳的臉,一下子就白了,這天底下的聰明人不少,但是比陸小鳳聰明的,确實沒幾個。
“就是你想得那樣。”衛無忌點頭認同道。
“若不是南王府的保護,他的宗室,隻怕早就已經被殺光了。”皇權的争奪,本就是腥風血雨,絲毫不講情義。同族同性,甚至同一血脈的親生父子,都能爲了皇權的争奪而刀兵相見,何況是一群前朝之人。
“那你還能坐得住?一旦讓他們得手,這事兒可是不得了。”皇朝的重要性,對這個時代的黎民百姓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即便是陸小鳳這般遊戲人間的浪子,都有點兒坐不住了。
“看過下雨嗎?”衛無忌提出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這把話拐到哪兒去啊?”陸小鳳滿是懵逼的看着陸小鳳,他也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可是就怎麽跟不上這家夥的思路呢。
“有個人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這雨,生于天,死于地,中間的過程,就是人生。”
“可你就不怕這雨下得太大,把你給淹死嗎?決戰之期即将到來,皇宮大内必然吸引了諸多的江湖人。縱然有你内廷司高手的保護,怕是也難以周全吧。”陸小鳳大緻明白,衛無忌那話是想表達什麽意思了。
“要不我怎麽讓你發進入大内的緞帶憑證呢。想要踏入大内,觀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高手決戰,唯有手持緞帶。沒有緞帶,膽敢擅自踏入大内,一律格殺無論!”冷然的氣息,代表着絕對的毫不留情。
“說起這事兒,我就更想掐死你了。江湖這麽大,你就讓别人來做這件事兒嗎?爲什麽非得讓我得罪人呢。”陸小鳳咬牙,想要進入紫禁城觀看這場決鬥的武林中人成千上萬。
可他手裏卻隻有五根緞帶,五個進入紫禁城的名額,給誰不給誰,實在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誰讓你是陸小鳳呢?如果你不是陸小鳳,這事兒我肯定讓别人做,就是求我,都一定落不到你的頭上。”衛無忌的話,讓陸小鳳很想打人。
“如果不是怕我那不知道埋在哪兒的爹爬出來打死我,我告訴你,立刻能把姓兒換了。”陸小鳳氣哼哼的說道。
“這個小東西的培育,還是蠻有意思的。”一隻滿是英武磨練之氣的小鳥,穿過窗戶,落在了衛無忌的手臂之上。
這隻靈動的小東西,一看就是經過特殊訓練,專門用來傳遞重要消息的。
“據說司空摘星也養了這麽一隻。要不要我哪天把他請進内廷司,好好交流一下培育的經驗,共同合作,共同進步。”
“我又沒說不給你做事兒,拿他威脅我做什麽啊?”陸小鳳沒好氣的一翻白眼兒。
“話說你那三舅哥,好像遇到點兒麻煩,你說是管還是不管啊?”從小鳥的腿上拿下一張小紙條,衛無忌看着西門吹雪道。
“蘇少英?他怎麽了?”不管怎麽說,那麽是他親手殺了獨孤一鶴。他娶了孫秀青爲妻,也是事實。
“張超英死了,死在了一柄天下絕倫的劍上。故而他請了一些朋友,想要讓他們幫忙報仇。不過由于他個人的天真,實力的限制,現在這情況,好像有點兒翻轉,喧賓奪主了。”看着已經不見了身形的西門吹雪,衛無忌搖搖頭,一步踏出。
“喂!我說你們倒是等我一下啊。”陸小鳳沒好氣的一跺腳,身無彩鳳雙飛翼,說的就是他的輕功。
“藏邊的那群喇嘛,我倒是有所耳聞。可是這聖母水峰是個什麽地方。”三個人幾乎齊頭并進,陸小鳳還有心情和功夫問問題。
“一百二十年前,西域有一個極強的門派,名曰雪山派,其雪山劍法,于江湖也是一絕。後來在時光的磨滅下,雪山派出現了極大問題,分裂開來,于是其中的一支,就登上了藏邊的聖母水峰,成了隐世不出的門派。”
“看來這一次,他們也是動了凡心。葉孤城跟我說,這個門派之中劍法高手如雲,最少有兩名高手,劍法不在他和西門吹雪,當然還包括你之下。”西門吹雪前行中的輕功,因爲這話,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
“這話倒是不錯,否則在那種地方,他們也不可能活這麽多年。”衛無忌必須承認,能在那種鳥不拉屎,駱駝狗熊都能凍死的地方活着,能力本事自然是不會差的。
“這地方是已經廢棄的天蠶壇?”落地的那一瞬間,陸小鳳的表情,看來就像是要嘔吐。
天蠶壇在安定門外。天子重萬民,萬民以農桑爲本,故天子祭先農于南郊,皇後祭先蠶于北郊。可以說是一等一的隆重之地。
然而現在這地方卻已經成了廢棄之地,成爲了喇嘛們的火葬之地。
火葬實屬于關外邊藏的一種獨特風俗,即便因爲宣揚教義的緣故,一些喇嘛已經踏足關内,習俗也是沒有任何改變的。
幾人擡步踏了大殿之中,眉頭不約而同的皺了起來,他們現在算是理解,剛剛陸小鳳,爲什麽會是那樣的表情了。
廢棄之所,多年沒有修繕,本身就存在一種破敗之氣。若是再加上一個個存放着屍體的箱子,腐朽的屍體氣味兒飄散,那将會融合成一種無法形容的惡臭,臭的詭異,更是臭的可怕。
“啵!”随着幾個人腳步的踏入,臭氣彌漫的大殿,一層層擺放着屍體的箱子,突然裂開。箱子裏竟似有人在掙紮着,想沖出來!
難不成已經死了的人,還能再活過來?西門吹雪冰寒的臉,更顯冰寒之氣。陸小鳳的臉頰,亦有隐約的抽搐。
“你放心,死人是不會複活的。”一把拍在西門吹雪的肩膀之上,陸小鳳的笑容,很是勉強。任誰到了這種地方,都不會太愉快的。
“可是死人會腐爛,腐爛後就會發脹,就會把箱子脹破!”陸小鳳繼續道。
“你可以不說的。”西門吹雪的臉色,更爲難看了起來。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這樣的環境,那樣的畫面,簡直就是人生極限。
“如果你們覺得這地方實在愉快的話,可以繼續在這兒磨蹭。”衛無忌的臉色,亦是好不到哪兒去。
這地方的氣味兒,很想讓人放一把大火。
“這座大殿之後,有一座火化屍體的爐子,也是這裏唯一的一座爐子。難不成他們不僅想把張英風火化了,還想把嚴人英也給火化了?”說着陸小鳳有些悚然而驚。
“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可我覺得,那座爐子火化的不僅是兩個人,更可以是五個人。”一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搭配這樣的環境,氣氛,真的是讓人雞皮疙瘩直冒。
怪異的聲音,怪異的人。
“是嗎?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希望不會是把你們自己給火化了。”陸小鳳眼眸半眯,伸出了兩根手指。
“原來是兩個喇嘛。全都交給你了。”西門吹雪冷冷道。喇嘛并非全都是怪異的,這兩個喇嘛卻不但怪異,而且醜陋。沒有人能形容他們的臉,看來那就像是兩個惡鬼的面具。用青銅烤成的面具。
“那你做什麽啊?”陸小鳳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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