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大概率的改變此事的發生嗎?”微微半眯的眼眸中,絲絲光芒閃爍。雖然已經下了決心,盡自己的全部力量去阻止這一慘劇的發生,可實際上衛無忌并沒有太多的自信。哪怕他得了太古金烏一族的無上傳承,以他一個人的能力,想要拯救三十萬人的生命,還是着實有些夠嗆。可以說是壓力山大。
“想那麽多做什麽,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不好好殺幾個小鬼子,怎麽對得起這番機緣,怎麽對得起此身,這滿腔的熱血。”滿心雜亂瞬間清空,事情是一步步做出來的,現在空想太多亦是無用。
“可惜,沒有辦法将我的毒蜂帶過來,要不然的話······”低頭擺弄着手中這杆陌生中又有些熟悉的槍支,這個時代背景下的國産98k中正步槍,衛無忌有些遺憾的想着。毒蜂是他所用的一支高精度狙擊槍代号,射程兩千米,有效射程一千五,二十一世紀頂級制造,殺傷力的驚人程度,對這個時代而言,可以說是神話級别的。再加上他和毒蜂幾年間磨合出來的默契,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沒準兒真的能夠影響和改變這場戰争的走勢和結局。
“诶,小子,一個人呆愣的在那兒想什麽呢?不适應這樣的環境?還是什麽地方受傷了?”這時候,坐在衛無忌旁邊休息的一個戰士,用胳膊頂了頂,至少看起來是在發愣中的衛無忌問道。戰火洗禮之後的滿目風霜,無比的滄桑。讓他看起來,給人感覺,和實際年齡極不相符,反倒是有些像是上了幾分年歲的老人。“沒什麽,就是有點兒累了,也有點兒茫然,不知所措。”這樣的環境,對于生命毫無能力的把控,實在是讓人無力。說不上什麽時候一顆子彈飛過來,就能結束一條鮮活的生命,那種感覺實在是······這話應該怎麽說,人命比蝼蟻輕,時代的悲哀,還是人性的悲哀。
“沒事兒,慢慢的也就适應了,沒準兒······娃子,你多大了?”那戰士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後,開口問道。
“十六七了吧。”他報出的是這個時代背景下的年歲,至于那番欲言又止的話,想說明什麽,衛無忌亦是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下,說不上什麽時候一個不留神就得被打爆腦袋,還想那麽多做什麽。
“這個該死的世道。”滿目風霜的戰士,頓了一下之後狠狠的罵了一句。
不管在什麽樣的時代,十六七歲都屬于剛成年,或者還未成年的階段,還是個半大孩子,這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沒有見識過,享受過。即便是這麽一個戰火燃燒的時代,依舊有很多的美好,比如填飽肚子,好好活着,再尋摸一個能持家,能生養的好婆姨,生他個五六七八個孩子。
“娃子,一會兒若是有機會的話······跑吧,有多遠跑多遠,不要顧慮,不要回頭。”那個老兵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間跟衛無忌說道。别看他和衛無忌一般,隻是這守城大軍之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士兵。可他的實際經曆,卻實在不平凡,甚至還有幾分傳奇色彩。十二歲參軍,經曆過北伐戰争,中原大戰,十幾年的東征西讨,大小上百戰,雖然依舊還是個士兵,這麽多年的死裏逃生,也不是擺着好看的。目前的局勢,就以多年積累的戰争經驗來看,這座城怕是守不住了。何必把這麽年輕的一條命給搭進去呢。
“那您怎麽不走呢?”對于這個世界而言,衛無忌注定隻是一個匆匆的過客,内心雖然熱血,爲了不讓那三十萬人的慘劇發生,即便真的是抛頭顱,灑盡這滿腔的熱血,也沒什麽可說的。然對于一個過客而言,此地終究不可能成爲歸宿,内心充滿孤獨的。
“呵呵,國家都已經成這個樣子,又能跑到哪兒去呢?難不成還真把祖宗的德行扔了,給那些天殺的小鬼子當順民嗎?去他奶奶的!”老兵爆了一句粗口,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于内心深處油然而生。
“但是你小子不一樣,你還小。”老兵雙眸精光閃爍的盯着,面色稚嫩的衛無忌道。
“小怎麽了?國家已然這樣了,還說什麽男女老少。我雖然年紀小,可我依舊是軍人!”逃兵極其可恥的,若是時光倒退十年二十年,那個軍閥混戰的年代。說不定衛無忌真的就聽從老兵的建議,遠遁而去了。都是同一國度,乃至同一省份,城市的同胞,自相殘殺,又有什麽意思。這樣的戰争,哪怕是賦閑在家,守着一畝三分地兒過着土裏刨食兒的日子,也絕不踏上戰場一步,朝同胞放一槍。此時此刻卻不一樣,爲國而戰,爲億萬萬同胞而戰,爲中華民族那剛毅不屈的脊梁而戰。
“你這小子······”看着衛無忌稚嫩之中顯出剛毅的面龐,老兵無言的笑罵道。卻也不再堅持讓衛無忌退出戰場,在這個倔強的傻小子身上,恍惚間似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同時一個決定在心中暗暗種下,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盡可能護住這個傻小子。反正東征西戰這麽多年,死亡之事早就看開了。馬革裹屍,本就是軍人的宿命。
“長官,那個老鬼子給您的這封書信怎麽辦?”南京城衛戍司令長官作戰會議室,奉命鎮守南京城的衆多部隊主官盡集于此,可謂是衆将雲集。
“這事兒還用來問我嗎?還是說你們之中有哪個想賣國投敵當漢奸?”時任南京衛戍司令長官的唐生智,聽聞此言,雙眸閃過一道精光,沉聲說道。儒雅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并不像一個身經百戰的将軍,而是一個手中萬卷的書生。但是這滿會議室衆多的将軍,卻沒有一個人有膽量無視或者違逆這位儒雅将軍的命令。能在此危難時刻,受命守衛這幾十萬軍民的南京城,他自有能力和傑出的手腕兒。
“誓與南京城共存亡。”蹭一下,會議室之中所有的将官一同站起來喊道。不管過去有多少的嫌隙,甚至龌龊的事情。自進了這南京城的那一刻,他們之間就隻有一種關系——把後背交給彼此,生死與共!
“閣下,看來那個儒雅的将軍,是不會接受您的建議,是鐵了心要和這座城池共存亡了。”兵力雲集的南京城外,日軍衆多高級将領也是彙聚一堂,包括了華中方面軍司令官,陸軍大将松井石根。上海派遣軍司令官朝香宮鸠彥王,這個見鬼的家夥還是個皇族。
“既如此,那我們就成全他。命令,第三,第六,第十三師團互相配合,立即進攻。”長條形的桌子,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面色陰沉的日軍大将松井石根,下達了作戰命令。以他的軍銜還有軍隊之中默認的規矩而言,他應該坐在首位才是。可誰讓現場多了這麽一位皇族中人,不管是什麽樣的身份,在皇族面前,永遠低一個等級。
“各位,我希望在今日傍晚,就能夠在那座總統府,享用晚餐。”這個時候坐在首位的身影開口了。這口氣,狂妄的簡直沒邊兒了。自七月戰争全面開始以來,他們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所過之處,無不所向披靡。所以才有了那個狂妄的口号,三個月之内征服中國。
“閣下,您的心願一定能夠達成的。”做爲此次戰争,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此時的松井石根,亦有充足而絕對的信心。
“該死的小鬼子又開始進攻了,弟兄們趕緊起來防守。”一聲尖銳嘯聲伴随着隆隆炮火聲,驚醒了衆多抓緊時間休息的衆多守城将士。
做爲一國之首都的南京城,其戰略意義和影響,自然是無比的深遠。縱然是一路勢如破竹的攻擊順利,給了日軍極大的信心。可這不代表着就會因此而大意,縱橫疆場數十年的沙場悍将,若是就這點兒心理素質的話,那未免玩笑了。故而此次攻城戰争所展現出來的陣容,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可以說是相當驚人的。不僅人數方面,還包括了武器裝備。不僅天空有飛機掩護,地面的炮火群,更是達到了六百門左右。一枚枚炮彈如雨點兒般落下,炮彈爆炸之後的動靜兒,大地爲之震動,無數的碎石粉塵飄揚。不過最麻煩的還是炮彈爆炸時所産生的沖擊波,影響實在是太厲害。也幸好這個時間段,憑借日軍當時的力量,還無法大量配備威力更大的榴彈炮。要不然僅憑榴彈炮爆炸時所産生的氣浪,在沒有任何遮擋的情況下,把一大活人跟風吹樹葉兒似的,卷到天空上。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姥姥的,小鬼子,老子跟你拼了。”一個戰士狂吼一聲,抱着懷中的機槍,擡起槍口,沖着天空之上呼嘯而過的飛機,狠狠扣動着扳機。挨炮轟,打得連頭兒都不能露的滋味兒,實在是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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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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