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的時候,就隻能靠自己一點一點實踐出真知。
實踐出真知,就隻能是他們自己盯着提示色長時間地看,然後看白色,去找那個瞬間出現的殘影顔色了。
這是個笨辦法,但的确能夠幫到在密道裏毫無頭緒的兩個人。
最後,他們的确是成功離開了那個迷宮。
不過代價就是,兩個人的眼睛都酸得不得了。
畢竟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得靠眼睛去盯着看。
那兩張紙被惠王拿在手裏,比來比去,“我現在看就沒問題啊,剛才真的不是我看錯了嗎?”
洛雲染懶得解釋,反正他們現在人已經出來了,以後也不會再去走一次迷宮了。
馬車一頓,停了下來。
“王爺~”
他們裏面的人還沒下車呢,外面就傳來一道嬌嬌軟軟,聽得人骨頭都發麻的聲音。
洛雲染的腦子裏一下子就蹦出了如意館老闆娘的面容。
外面迎上了的那人也的确就是如意館的老闆娘。
她一早就得了惠王的指示,說他一會會過來。
惠王把兩張紙疊一疊,随手揣進了衣袖裏,掀開車簾大步跳了下去,大聲嚷嚷着,“本王特意讓人去羊頭山給你搬了幾壇子燒酒來,你不是一直說那邊的燒酒好嗎?趕緊讓人把酒給卸下來吧!”
老闆娘眼波一轉,這馬車看個頭也裝不了一壇子,再說了,誰家用馬車去拉酒的,都是用牛車。
嬌嬌俏俏地就笑了出來,一手勾上了惠王的胳膊,“好好好~我這就讓人去卸貨,那個趕車的,把車趕到後門去!”
對朔風揮手驅趕,老闆娘一轉身,就勾着惠王往裏走,“王爺,咱們就先進去坐着吧,奴家特意給您備了一桌您菜呢,都是您喜歡吃的。”
“還是你貼心啊~”惠王轉身,在老闆娘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老闆娘瞬間笑得花枝亂顫。
後院。
東錦霖一行人都已經順利從馬車上脫身了。
“明天就要走是嗎,那你今天要不要過去最後拜祭一下秦國公?”
老闆娘派人給他們準備了喬裝打扮的衣服,洛雲染換上了一身粗布短打,這會正在把頭發包進頭巾裏。
東錦霖也換了一身很窮酸的衣衫,不知道是不是老闆娘的疏忽,給東錦霖的衣服袖子和褲腿都短了一截。
本來就是補丁套補丁了,再這麽一短,看起來就跟窮得穿不起新衣服,一身舊衣服硬是堅強地穿着的窮小子似的,讓人特别容易泛濫同情之心。
東錦霖别扭地拉扯着短了一截的袖子,回道,“我想去一下,不過你就不用跟着了,這原本也和你沒什麽關系,這個時候外出也不安全。”
洛雲染哼了一聲,“你不會是怕秦國公見了我,氣得要從棺材裏爬出來吧?”
自從知道了洛雲染的真實身份,秦國公可是從始至終都很反對東錦霖和自己扯上關系的。
不過他再怎麽威逼利誘,在東錦霖這邊都一律吃了釘子就是了。
其實洛雲染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老人家。
雖然秦國公對洛雲染的态度不好,但老人家對秦家人卻是很負責任的。
他讓東錦霖遠離自己,既是爲了東錦霖,也是爲了保護秦家。
雖然他嘴上一直都說,根本就不相信東錦霖會重振秦家這種話,但若是真的不相信,又怎麽會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刺啦”一聲,那衣袖終于不堪重負,被東錦霖拉下來一截。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滞。
東錦霖輕咳了一聲,顯得不太自然,“不是。”
朔風立刻脫下了自己剛剛披上的外衣,“主子,我跟您換!”
東錦霖擺了擺手,“不用了。”
他這一身都挺破爛的,袖子缺了一截也沒有什麽違和感。
就隻沒想好要怎麽和洛雲染說,“我不知擔心秦家那邊……我隻是……”
“行了。”洛雲染打斷了他,“你要去就去吧,我可以一個人呆着。”
東錦霖皺眉,“我會把朔風留給你。”
“别!”洛雲染立馬拒絕。
一旁剛想開口的朔風嘴巴張在那裏,有人已經比他先一步拒絕了,他就不去觸黴頭了。
洛雲染道,“我待會直接回梁府,你還是讓朔風跟着你吧,萬一出什麽事還能照應一下。”
東錦霖沉吟了一下,退了一步,“我把你送回梁府再走。”
“你要做的事情應該不少吧?我等三王爺就可以了,讓三王爺送我過去。”
洛雲染說着,就把人往外推,“抓緊時間。”
東錦霖現在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摘星樓的事情要安排,神機營那邊也要盡快交接好,秦家那邊他還想和秦追交待幾件事。
被推着走了兩步,他也不強求了,“記得去找三哥。”
“知道了。”
洛雲染一口應下。
兩人分道揚镳。
……
惠王跟守城門的統領相互灌酒,灌到月上中天。
統領後來直接是被幾個屬下擡着走出去的,老闆娘特别妥帖的還給他們叫了輛車。
等人一走,惠王一轉身,整個人已是神清氣爽,全然沒有半點剛才那副不省人事的醉意了。
他直接擡腳就往後院走,洛雲染已經在角落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惠王一哂。
洛雲染下一瞬就擡起了頭來。
惠王詫異,“诶?你沒睡着啊?”
“沒有。”她剛才其實是閉着眼睛靠意識在靈樞系統内活動。
雖然睜着眼睛也可以,不過休息狀态更容易專注在系統上,效率也會提高。
洛雲染也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惠王幾眼,“王爺酒量這麽好?”
她剛才可都看見了,惠王和統領倆人起碼喝了三大壇子,就茅廁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
惠王現在還這麽清醒,這酒量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哈哈!本王可沒那麽蠢,真要把那麽多酒喝下去,不想活了嗎?”惠王湊過來,壓低聲音十分謹慎地抖落出了自己的小秘密,“除了最開始那一壺本王喝得是真酒之外,往後全是水。”
反正那統領喝得差不多了,往後也根本不疑有他,隻顧着自己喝,也不懷疑惠王這邊是不是喝得和自己不一樣。
洛雲染鄙夷,“人家統領大人可是一片赤誠,你這麽騙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不過你的演技這麽出衆,我倒是很放心把一個重要任務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