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梁笑笑一個商家女,在他這裏還能說得上什麽話?
“夫人放心,我一定讓你和你那位前夫盡快分得幹幹淨淨的。”
若是梁笑笑本身沒有這種想法,洛雲染也不好強人所難,但是現在她既然知道了梁笑笑想跟那個渣男劃清界限,洛雲染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幫助她的!
梁笑笑歎了一口氣,搖頭,“哪有這麽容易啊……”
洛雲染不由挑眉,想要深入詢問。
梁笑笑突然反應過來,趕緊推了洛雲染一把,“快快快,先去洗澡,等你洗完澡換好衣裳再慢慢聊吧,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我女兒也差不多該醒了,我得去給她喂奶了。”
洛雲染也不好打擾梁笑笑去喂孩子,點頭應下,“麻煩夫人了。”
梁笑笑擺擺手,“我喊兩個丫鬟進來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夫人您趕緊去吧。”洛雲染可沒有被人圍觀洗澡的癖好。
梁笑笑點了點頭,也不勉強,提着裙擺就離開了。
出門之後丫鬟告訴她說惠王人還在前廳坐着呢。
梁笑笑頓時吓了一跳,責怪地瞪了丫鬟一眼,“怎麽不早說!”
她居然把一個王爺給晾在那半天,實在是罪過。
都說這位惠王爺最是性情古怪難以捉摸,好起來恨不得能跟你穿一條褲子,不好起來立馬就翻臉不認人。
他們梁家世代經商,待人處事上還是很學了一點的。
像這樣的主兒,你就算不能交好,但也萬萬不能把人給得罪了。
梁笑笑一時旁的也顧不上了,趕緊催促丫鬟,“快帶我過去!”
“可是夫人,小姐剛剛已經醒了,這會正吵着要喂呢……”丫鬟怯生生地提了一句。
梁笑笑這會真的是特别後悔自己沒給女兒找個奶媽。
原先家裏也提出來要找奶媽,但她好不容易才得了這麽一個孩子,跟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裏,什麽都想自己親自教養,就給否了這個提議。
“先哄着!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這會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孩子不過是餓一會,要是把一位王爺給得罪了,倒黴的可能就是整個梁府了。
等梁笑笑這邊風風火火趕到前廳,看到的卻隻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就這開着蓋子擺在桌上,還冒着袅娜的熱氣。
“惠王人呢?”梁笑笑問在這裏伺候的丫鬟。
丫鬟答,“剛剛走了,有人來傳了個話,王爺就走了。”
也不知道具體說了什麽,反正惠王聽完好像挺高興的。
梁笑笑心有餘悸,“王爺沒說什麽吧?”
丫鬟認真地想了想,說,“王爺說咱們家的茶葉挺不錯的。”
“沒别的了?”
丫鬟又仔細想了想,搖頭,“沒了。”
梁笑笑呼出了一口氣,隻提了茶葉沒說别的,那應該還好吧?
“夫人!夫人!”家丁急吼吼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什麽事咋咋呼呼的,好好說!”梁笑笑呵斥了一聲,擡手吩咐了一聲身邊的丫鬟,“去,把小姐抱來。”
孩子該喂了。
家丁一邊喘氣一邊指着門外,“王、王爺來了!”
梁笑笑剛放下去的那顆心瞬間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脫口而出就是一句,“不是才剛回去嗎,怎麽又來了?”
家丁不住搖頭,“不是剛剛走掉的那位王爺,是霖王!”
他們梁家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麽了,接二連三的都是貴人上門。
以前他們雖然也算富庶之家,可是商人曆來地位就不高。
但是最近先是國公府的少夫人,緊接着又是兩位王爺,這、這是要光耀門楣了嗎?
可是他們家老爺不是被夫人給趕出去了嗎?這可怎麽是好?
家丁心裏不禁爲梁家的前途擔憂了起來。
梁笑笑這邊卻是終于放心了下來,點點頭,“行了,把人請進來吧,直接把他帶去西廂房。”
說完梁笑笑轉身就走。
家丁一愣,“夫人您去哪?”
來了個王爺啊,難道夫人不留下來招呼一下嗎?
“去找我女兒,那丫頭這會睡醒了,正到處找我呢。”梁笑笑很平常地語氣,讓人把這邊收拾一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洛雲染在浴桶裏泡了好一陣,甚至在水裏夾了硫酸銅,好給自己好好消消毒。
亂葬崗那地方實在是太有味道了,她自己都嫌棄自己身上的味兒。
等覺得終于應該是洗幹淨了,才準備從浴桶裏爬出來。
腦袋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用來擦幹身體的布巾。
她不得不朝外面求救,“有人嗎?”
然後她就聽到屏風外面傳來一點響動。
看來她雖然拒絕了梁夫人的好意,但梁夫人還是留了人在外面聽命。
洛雲染放心不少,“那個,你不用進來了,我就是想問一下,擦身體的布巾挂在哪裏了?你告訴我就行。”
“這裏。”
耳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暗啞的男聲。
洛雲染陡然一驚!
指縫夾着銀針就朝身後猛地刺了過去!
手腕被一下子抓住,那人的頭也同時往旁邊一側,堪堪避開了這淩厲的一擊。
“是我。”
洛雲染順着那人的力道往後一轉腦袋,看到俊美無鑄的年輕男子正正在自己身後,不是别人,正是東錦霖。
她長籲了一口氣,但還是忍不住暗暗心驚。
東錦霖人都已經站到她身後了,她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
是她的感官敏銳度下降了,還是東錦霖的武功竟然高到了這個程度,神鬼不知?
東錦霖另一隻手往前伸了伸,把幹淨的布巾遞了過去,“給你。”
“咳!”洛雲染尴尬地輕咳了一聲,掙了掙那隻還被他扣着的那隻手,“你手放一下。”
同時把身子往水下沉了沉。
她這邊可沒有昨天宮裏那麽講究的花瓣,就是清水加了硫酸銅,水看起來比較藍而已,但是遠遠起不到遮擋視線的功能啊。
這就有點尴尬了。
洛雲染隻能盡量把身體往浴桶上貼,盡可能地往下沉。
東錦霖的目光掃過她指縫裏夾着的那幾根銀針,輕歎了一聲,取了過來,“你到底是把這些東西藏在哪裏了,連沐浴都能帶着?”
他說着,視線若有所思地往水下瞄了瞄,眸色沉沉,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