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沒事吧?夜裏涼,奴才幫您去拿件衣服過來吧?”
管家轉身就要去拿衣服。
勤王把人攔下,“先不忙,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管家恭敬道,“王爺放心,事情已經辦好了,送去的東西那人全吃了,一顆米都沒剩下。”
“沒剩下也得把碗筷都處理幹淨,聽着,一點痕迹也别給本王留下。”
管家笑了笑,“王爺放心吧,那毒藥會使人心跳過快,突然死亡,到時候屍體上一點痕迹也查不出,仵作隻會說是突發惡疾。”
“确定吃下去了?”勤王敏銳地覺得這個事情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對,“一點疑心都沒有起?”
管家不明所以,颔首,“确定啊,我們的人親眼看着吃下去的,王爺不必過于憂心了。”
那裏是天牢,又不是大街上,牢房裏就隻有一個人,總不可能多出個人來幫忙吃飯吧?
勤王皺了皺眉。
管家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小心謹慎,于是主動提議,“王爺若是不放心,那奴才再派人去天牢裏看看,一有消息就馬上回來回禀王爺如何?”
勤王一擡手,“不必了。”
去一次就已經夠了,再去,太冒險了。
雖說他是受了皇命去辦事的,但是畢竟他還有緻命的把柄落在東錦霖手裏,他還不想跟東錦霖撕破臉。
要是東錦霖發覺那個小太監的死是自己的手筆,把自己兒子的身世直接捅出來魚死網破的話,他這邊也占不了好處。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可不是什麽合算的買賣。
管家讷讷地點了點頭,“是,奴才知道了。”
“你什麽也不要做,不要自作聰明,今天就這樣,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勤王擺了擺手,自己也站起了身,轉身往卧房走。
不得不說,管家剛才還真的是打算做點什麽的,畢竟他聽了勤王的質疑後,也對自己不确信起來。
不過現在王爺既然這麽說了,那他就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多事了。
他跟随王爺多年,深知跟在這位主子身邊,腦子笨點沒關系,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聽話。
絕對不可以自作聰明。
管家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夜還很深,天上厚厚的雲層将本就不太明亮的月亮給遮了起來,讓夜色更加濃郁。
偶有幾聲不知名的鳥叫聲,嘔啞嘲哳,平添了幾分滲人的氣氛。
寂靜的牢房裏突然傳來“啪”地一聲!
洛雲染翻開手掌,盯着自己掌心的血點,和那隻蚊子的屍體,歎息着搖了搖頭。
“呵呵……”突然一聲輕笑傳入耳際。
“誰!”洛雲染瞬間準确地找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人影一晃,一個幾乎全是都裹在黑色鬥篷裏的人走了出來。
洛雲染眯了眯眼,不及她辨認,那人就自己拉下了兜帽。
洛雲染瞬間睜大了眼睛,随時拍掉了蚊子屍體,一個箭步沖到了門口,壓着嗓子質問,“你怎麽來了?”
“還以爲你睡着了,所以就沒出聲。”青年宛如雕刻的俊臉俊美無鑄,皮膚在大面積的黑色襯托下完美無瑕地如同美玉。
洛雲染忍不住跺了跺腳,躲避着圍繞在腳邊的蚊子,“你可别誤會,我不是擔心得睡不着,隻是這地方的蚊子實在是忒多了點,讓人想睡也睡不着啊。”
現在外面的天氣還沒有熱到蚊子肆虐的時候,但是天牢這是什麽地方啊,又髒又臭,簡直太适合蚊子生存繁殖了。
洛雲染就這一會會的工夫,都已經打死了四五隻了,有的沒來得及吸血,有的一巴掌拍下去就是一片紅。
看得洛雲染自己都心疼自己的血。
她擺了擺手,“行了,你來也來了,看我也看到了,我沒事,你沒什麽事的話就趕緊回去吧。”趁着還沒有被人發現。
青年冷冽的眉眼聞言,微微挑起了一點,“怎麽我不能來?還以爲你看到我會高興的。”
洛雲染抿了抿唇,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丢給他一個白眼,“我還指望着你能把我撈出去呢,你跑這來幹什麽?别我沒撈出去,你還把自己給搭進來,那我們來就真的徹底玩完了,殿下。”
突然發頂被人輕輕按了一下,東錦霖的手穿過間隙伸進來,安撫地在洛雲染頭頂摸了一下,“我會把你弄出來的,我保證。”
洛雲染點頭,“我知道啊。”
她對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好麽。
“我沒有殺娴妃娘娘,你一定會查到證據的。”
東錦霖的唇角揚起了一點淺淡的弧度,“但是你在這裏我還是不放心。”
“沒什麽的,這裏畢竟是天牢,就算有人要對付我,也隻能使點不入流的暗算手段,對我來說小事一樁。”
東錦霖瞬間眉毛一皺,臉色一沉,“有人暗算你了!”
“咳咳!”洛雲染心虛一咳,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本來也隻是想舉個例子,根本沒打算把有人打算下毒謀害自己的事情告訴東錦霖的。
告訴他他一定亂擔心。
洛雲染覺得自己對付這種級别的伎倆完全碾壓,所以不需要東錦霖分心。
結果這人未免感知也太敏銳了點吧?
“是誰!對你做了什麽!”東錦霖抓住她的肩膀,不讓洛雲染有絲毫躲避的機會。
洛雲染被抓得根本動彈不得,“沒有沒有!你不要亂擔心了,我就是随口一說。”
東錦霖銳利的黑眸一眯,聲音低沉,“你不說,我就自己查。”
洛雲染胸悶。
還真是會抓人軟肋,一下就抓得死死的。
“好吧,”她覺得還是自己說比較好,免得東錦霖查出來的結果讓他更加擔心,“其實也沒怎麽,就是有人給我的飯菜裏加了點東西,不過你放心,我一口都沒吃,所以我一點事也沒有。”
其實就算她吃了也沒事,洛雲染可以自救。
畢竟她随身攜帶醫療系統呢,想要什麽沒有?
東錦霖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和他知道的一樣,看來她終于學着開始依賴自己了。
“餓了吧?”東錦霖突然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