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明天就明天，我說話算數，你趕緊回去吧。”掌櫃的應付了一下老闆娘，就趕緊往後院去了。
老闆娘收起思緒，抄起筷子，滿意地開動了起來。
有便宜不占天打雷劈好不好！
至于七殿下是不是回來了，她反正把這件事告訴惠王就行了，其他的就不是她需要去想的了。
掌櫃的匆匆跟到後面，洛雲染已經先一步在那裏等着他了。
掌櫃的連忙帶路，“先到我那邊去坐坐吧，主子他人呢？是不是不方便露面？”
洛雲染眉梢一揚，“他跟你們聯絡過？”
掌櫃的腳步一頓，“怎麽，你不知道？”
“嗯，”洛雲染颔首，有些遺憾地說，“不是一起出發的，我原本想着路上是不是能碰到，結果看樣子好像是我先到了。”
掌櫃的推開門，把洛雲染讓進了屋裏，又在外面喊了個小厮交代了幾句，然後才回來。
“那應該是沒遇上，不過你不用擔心，主子前兩天還給我來信，差不多這兩天也應該要到了，你現在是不是沒有落腳的地方？不嫌棄簡陋的話，我在這邊給你收拾間房間出來你看行不行？”
洛雲染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有勞了，我還真不知道該住在哪裏。”
原本她想回到那座還沒來得及挂匾額的王府去的，但是仔細一想又不對。
因爲“東錦霄”已經沒了，據甯辰所說，這件事情是皇帝親自下的令，滿朝文武和宮中所有人，日後再不得提到東錦霄這個人。
違者視爲抗旨不尊，斬立決。
甚是連史官都把年鑒給改了，去翻閱皇子們的出生記錄的話，會發現六殿下的批注是——未足月，早夭。
東錦霄在宮中的時候本來也不怎麽會出現在衆人面前，因着皇帝那一道禁令，讓他遠離東錦霖，不要給東錦霖帶來厄運。
所以即便是宮中也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六殿下的存在。
民間就更不用說了。
那麽真真實實存在的一個人，被抹得一點痕迹也不剩，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沒有六殿下，那座王府自然也不會存在。
不知道劉叔劉嬸他們去了什麽地方。
她想來想去，還是過來摘星樓比較好。
“哪裏，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掌櫃的正說着，外面有人敲了敲門，掌櫃的一轉頭，瞬間眼睛一亮，“快進來吧。”
一個個頭不高的小人端着個托盤進來，上面擺放了幾盤菜肴。
洛雲染不禁一愣，“宋哲？”
小家夥朝洛雲染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麻溜地布好了菜，“好厲害！居然一眼就認出我來了，我還以爲我長高了不少，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掌櫃的輕咳了一聲，警告了宋哲一下，“别沒規沒矩的。”
宋哲趕緊朝洛雲染規規矩矩地鞠了個躬。
洛雲染驚到了，看看桌上的飯菜又看看宋哲，“你……該不會去學做菜了吧？”
她不想讓宋哲再學醫，也沒想讓他去當個夥夫啊，這兩條道路偏差得未免也太多了！
“沒有，”掌櫃的把宋哲攬到自己身邊，拍了拍宋哲的腦袋，“這小子現在跟在我身邊學算賬，腦子挺靈光的，過不了多久就能幫我分擔不少了。”
宋哲仰着臉笑了起來，那得意的小神情原形畢露。
“這樣啊，”洛雲染放心下來，說實話，宋哲的腦子不錯，要是讓他的才華被浪費了自己還真是過意不去，她俯下身，認真地看着宋哲，“那你自己喜歡做賬房的事情嗎？”
“還可以吧，反正掌櫃的說我是學的最快的！”大概是做到自己擅長的事情，人都會變得更加自信。
宋哲現在就是這樣，和當初從人牙子手上買來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他說着突然一拍腦袋，趕緊朝掌櫃的和洛雲染一鞠躬，“突然想起來還有三本賬沒看呢！我先走了！”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下，他人就已經跑到門外去了。
掌櫃的歎了一聲，但看着宋哲離去背影的眼神倒滿是欣慰。
洛雲染看到這樣，也放心了。
“對了，”掌櫃的視線轉了回來，“主子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要回來了？和我們聯絡的時候也說得不是很清楚，還有，你們竟然是分開的，那主子現在豈不是隻有一個人？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洛雲染趕緊打斷掌櫃的，“不是一個人，還有人一直跟在他身邊保護呢，朔風，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啊，是他啊！”掌櫃的一聽到朔風的名字，頓時放心了不少，後背又靠回到了椅背上，“那就好，那就好，有他在應該出不了什麽事的。”
洛雲染繼續道，“至于爲什麽現在回京，是因爲這邊傳了消息到平陽城，說娴妃娘娘病重。”
“我這裏還有一條消息，今天剛剛收到的！”掌櫃的一聽娴妃的事情，突然表情一變，一下子嚴肅起來。
他從袖中抽出一張紙條，正是不久前如意館的老闆娘傳遞給他的。
其實按理說，這種機密他應該隻能和主子報備的。
但是不久前主子就已經來過信，特意提過洛雲染，交代如果見到了洛雲染，可以把機要事務同她商議。
掌櫃的慎重地把紙條遞了過去。
洛雲染也不由謹慎起來，接過來，打開。
紙條上的内容不多，就兩行字。
概括起來就是——皇帝病重。
洛雲染的眉心一下子擰了起來，“沒有再詳盡一點的内容了嗎？就這樣？”
病重，生的什麽病，病重到什麽程度？
還能撐多久？
如果東錦霖趕不及在皇帝去世前回來，那恐怕所有的一切都會按照上個世界的劇本走！
自從兩個東錦霖消失隻剩一個以後，洛雲染就有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
就是她以爲她現在穿來的世界和之前那個天差地别，但是現實的發展卻居然越來越向着曆史靠攏了！
掌櫃的被洛雲染的表情吓到，木然地搖了搖頭，解釋道，“我這邊隻是負責接收情報，傳來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了，如果有需要深入調查的話，那要再安排，不過……都是主子去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