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那人壓低了聲音，其他幾個人也順勢過來，把這地方圍得更嚴實了一些。
那人這才繼續開口，“我們打聽過了，大法師修煉神功需要吸取容貌秀美的貞潔少女之靈氣，隻要咱們這些人合力一起給大法師獻祭一名，大法師得以修煉神功，必然不會吝啬給我們賜一碗符水啊！我看這兩天跟老頭你在一起那姑娘就很合适……”
老者“唰”地擡起了頭，旋即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驚慌失措，“不、不行！我跟人家非親非故的……”
“就是非親非故的才好啊！真要是自家的姑娘還舍不得呢，這白撿來的，爲什麽不送出去呢？”那人極力鼓吹！
“就是，現在這個世道，亂得很，自己能活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誰還有工夫去管别人，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是正好大法師修煉卡在了這裏，要是過了這個時間，别人去獻了人，咱們還能輪得到符水嗎？”
“你家那老婆子看着已經快不行了，我看這幾天你都一直照顧得挺盡心盡力的，難道你真的忍心就看着她就這麽去了嗎？想想吧，一個是跟了你幾十年的老伴兒，一個才跟你認識幾天啊？”
“那姑娘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我看本來就是老天要給我們的一個機會，要不然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不是太巧了嗎？”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别說了！”老者突然爆發。
幾個人皆是一驚。
然後就看老者表情一沉，原本就因爲獨眼而顯得特别可怕的面容真實地森冷陰狠了起來，“就這麽做！”
……
洛雲染從外面回來，沒看到獨眼老者，隻有老婆婆一個人躺在那裏。
“婆婆，”洛雲染走上前去，在老婆婆面前蹲了下來，“你吃過藥了嗎？”
老婆婆見是她連忙掙紮着想爬起來說話。
洛雲染趕緊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别動了，現在精神不好，多省點力氣。”
“诶，”老婆婆讷讷地點了點頭，“你真是個好心的姑娘，我……”
正說着，洛雲染忽然覺得背後一陣詭異。
瞬間就要回頭，剛才還躺在那裏動彈不了的老婆婆一瞬之間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一下子扯住了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去的洛雲染。
洛雲染駭然一驚，緊接着後腦勺就是一記重擊！
“怎麽樣！怎麽樣！”
埋伏在周圍原本假裝事不關己的一圈人一下子全都跳了起來，朝這邊圍過來。
手還舉在半空的老者有些僵硬地站在那裏，腳下是一隻已經徹底碎掉的破碗。
他抖了兩下，費力地睜了睜剩下的那一隻眼，慢慢蹲下去，試了一下洛雲染的鼻息。
而後緩緩吐出了一口長氣，“還、還好還活着……”
其他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先前在門外攔住老者的那人走了過來，“活着就好，大法師要的是活人，這要是一下子給打死了就麻煩了。”
“接下來怎麽辦？”老者有些不知所措地擡頭看過來。
“擡下去，找幾個娘兒們給收拾幹淨了，就給大法師送過去，放心，這事我一早就安排好了，這可是對我們這個破廟裏的大夥兒都有好處的事情，大家都上點心！”
那人喊了一句。
整個破廟裏的流民響亮地應了一聲，從他們淪落至此還從未如此齊心過。
這真的是很好的印證了一句話。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在共同利益面前，即使是先前再怎麽各自爲政互相勾心鬥角的遊兵散勇，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内團結起來！
……
洛雲染再次醒來，意識還有些混沌。
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全然陌生的帳頂，她一坐起來，瞬間“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後腦勺。
“靈樞……”她低低喚了一聲。
意識裏立刻響起了系統的應答，［是的主人，已爲您調出了您昏迷時期的記錄。］
自從上次有了一次失去意識什麽都不知道的懵逼情況之後，系統說可以監控，洛雲染就默認開啓了這項功能。
現在她被敲暈之後的情形正由系統直接投放到她的意識海，就像在看監控錄像一樣。
“我真是低估了人心的醜惡……”
她真是萬萬沒想到，出賣算計她的人，居然還包括那對老夫婦。
她給老婆婆治病，施恩不圖報，他們卻想着要恩将仇報。
洛雲染檢查了一下自己後腦勺的傷勢，從系統裏取出了傷藥，給自己的後腦勺塗了一層。
撐着從床上站了起來，感覺整個房間的氣息令人非常的不舒服。
充斥着一股濃重的……香火味。
對，就是那種廟宇裏的香火味。
這味道要是出現在寺廟裏倒算正常，可是出現在一間卧房裏，着實詭異得很。
而且她起來之後，發現這裏不僅是氣息古怪，整個房間也是那種四處可見亂七八糟符紙的。
明黃的符紙上用鮮紅的朱砂鬼畫符似的寫了一長串，也完全分辨不出到底是哪國文字的東西。
塗上的傷藥發揮了作用，這會洛雲染的後腦勺已經不像剛醒來的時候那麽疼了，腦袋也清明了不少。
隐隐聽到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
洛雲染放輕了腳步，摸到了門口，在紙糊的門上悄無聲息地戳了一個小洞，朝外面看去。
天已經全黑了，但是外面燃着不少火把，不僅如此，外面還人數衆多！
就洛雲染從這個小洞看出去，就已經能看到視線所及，全都被烏壓壓的一片匍匐在地的人所充斥。
人群中間還有個人坐在個蓮花台上，在咿咿呀呀的念念有詞。
兩個小道童打扮的人就站在門口，洛雲染聽到的交談聲就是他們傳出來的。
道童甲道，“這次來求符水的人一下子來這麽多，大法師居然還答應了，是不是也太虧了？”
道童乙，“诶～這你就不懂了吧，大法師這是給自己做好名聲呢，等這群人出去以後，咱們大法師的名聲隻會比現在更響亮，你還怕到時候沒有冤大頭捧着銀子來找大法師？再說了，這次他們送來那妞我看了，真的是啧啧～一文錢不給也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