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皇後瞬間擡頭,一氣呵成!
皇後的脾氣其實一貫是比較強硬的。
就是因爲處處端着皇後的架子不肯退讓,所以皇帝雖然敬重她,但絕對不寵愛她。
相比之下,昭華殿的那位娴妃娘娘就真的是個解語花一般的存在了。
她溫柔體貼,優雅細緻。
不管什麽時候,皇帝遇到了煩心的事,第一個想到傾訴的人都是她。
皇帝對她也從來都是誇獎,總是時不時地讓宮中其他嫔妃以娴妃爲典範,好好學着點。
勤王見皇後這麽一說,頓時安心下來。
不料皇後突然奇怪地“咦”了一聲,“不對啊老四,這次被關起來的兩個人不是說一個是太子另一個是冷宮那個怪胎嗎?關昭華殿什麽事?娴妃閑得慌,沒事來淌這趟渾水?”
勤王輕咳一聲,迅速道,“正是因爲如此啊母後,此事和七弟無關,但若是處理不好,太子殿下恐怕會受到重創,您覺得那邊會放過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嗎?”
皇後後背一涼,駭然驚覺過來,“是了是了!我糊塗了,差點被繞進去,忘了這一茬!”
這事要是鬧出去,可是皇家難得一遇的醜聞!
皇帝可能一怒之下直接就把太子給廢了。
她的兒子要是當不了太子了,最有可能被立的當然是娴妃那個賤人的那個礙眼的便宜兒子啊!
皇後急得團團轉,無頭蒼蠅似的轉來轉去,“那!那本宮現在應該怎麽辦,又不能去找皇上,又不能鬧!”
“母後稍安勿躁,冷靜一些,冷靜下來才能想辦法,太子殿下還在等着您呢。”勤王說着,朝門外看了一眼,“時辰不早了,兒臣也不能在宮裏久留,否則容易引人懷疑,茹茹還在宮門口等着兒臣,兒臣隻能先行告退了。”
李茹茹!
皇後如同醍醐灌頂,突然一下子醒悟過來,“等等老四!”
勤王站住,“母後還有什麽吩咐?”
“你去,幫本宮把本宮的父親請過來。”皇後突然反應過來,她可不是自己一個人。
她身後還站着自己的大家族,有父親有兄弟,他們都是自己可以倚重之人啊!
勤王低頭拱手,“是。”
眼底一抹算計得逞的微光,一閃即逝。
……
這個春節,過得并不喜慶。
先是太子東錦淳除夕當晚回去就染了急症,一直在東宮養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再是七皇子東錦霖,剛過了十五,就被皇帝一道聖旨給派到了西北大營。
這消息一出,着實震驚了很多人。
皇帝對七皇子有多寵愛,人人都知道。
要不是還有個太子,說七皇子是皇子最喜歡的兒子也不爲過了。
或者說,在很多人的心裏,都認爲。
其實即便是太子,也蓋不過七皇子的寵愛去。
隻不過這話沒人會蠢到主動說出來罷了。
這可是皇家的家事,輪不到旁人七嘴八舌,除非是腦袋不想要了。
可不管怎麽說,按照皇帝對七皇子的喜愛,都不應該會突然把人打發到西北苦寒之地去啊。
後來仔細一打聽,才算是明了了其中緣由。
原來是,原本鎮守西北大營的秦大人不久前戰死了,東錦霖深感痛心,主動請纓,要爲舅報仇!
皇帝念其仁孝,有經不住七皇子自己的再三懇求,最終就應允了。
這麽一解釋,先前那些疑惑的人也瞬間都明白了。
說到底,這還是皇帝對七皇子的寵愛。
七皇子要求什麽都給答應了,雖然西北大營那種地方确實是太苦了,不過皇帝既然同意讓七皇子去,一定是安排好了人保護,也跟西北大營那邊的臣子打好招呼了。
要是受不了,想必很快就會讓人回來了。
除此之外,所有朝臣還被皇帝召集到一起,進行了一次秘密談話。
具體說了些什麽,沒人知道。
但,如果有人去翻閱年鑒的話。
會發現,十七年前,年鑒中記錄的,當年降生的皇子,隻有一名——東錦霖。
“萬歲爺,喝口參茶吧。”福公公看着那些大臣們都走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端上了一杯熱茶。
皇帝用力捏了捏眉心,這才幾天過去,這個置身于整個蒼雲國權力最頂端的男人卻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見,眼周的皺紋也像一下子加深了不少。
皇帝放下右手,沒有去碰茶杯,隻是目光悠遠地看着洞開的大門。
外頭是一片碧空如洗。
皇帝的目光不知道在望向什麽不知名的遠方,輕輕地問了一句,“他還聽話嗎?”
福公公隻稍微反應了一下,就明白過來皇帝說的是什麽人。
溫溫和和地回了一句,“是,萬歲爺不用你擔心,七殿下一向都是最了解您心意的,他不會做讓萬歲爺爲難的事情的。”
“這事原本和他沒有關系,朕卻還是把他送走了,可能在他心裏,還是無法原諒朕這個父皇吧……”皇帝又是一聲歎息。
隻是,雖然歎息,但一旁的福公公卻看得清楚,在這個男人的眼中,并沒有絲毫“後悔”。
他隻是不得已,但如果事情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做出同樣的事情。
因爲對于一個帝王而言,永遠都清楚的知道,什麽對自己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福公公小心翼翼地地用手壓了一下差點被風吹起來的宣旨,從旁取過一塊鎮紙給仔細地壓上。
口中道,“七殿下在您身邊這麽多年,萬歲爺對他的照拂已經是很多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了,萬歲爺不必過于挂懷,西北大營雖然和帝京天南海北,但也不是此生無法相見了,若是您什麽時候想七殿下了,隻一道聖旨傳去就是了。”
皇帝“嗯”了一聲,似是被安慰到了,端起那杯參茶,喝了起來,原本籠罩在眉宇間的憂思也随之淡去。
隻有他心裏清楚,這道召回的聖旨,恐怕他終此一生都不會寫出去。
……
“是他!”
随着一聲高呼,一名女子從床上猛地坐起來!
如瀑長發蜿蜒到被面上,将巴掌大慘白的臉遮住了一大半,粗重急促的呼吸聲還可以猜想她剛才到底經曆了一個怎樣可怕的惡夢。
“哎喲,你可終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