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洛雲染信誓旦旦，狡黠一笑，“早被我戳成一攤肉泥了，他們能看出個什麽來才有鬼呢，呵呵。”
東錦霄瞥了一眼桌面，早已經是幹幹淨淨的隻有他們剛才吃剩的菜，那條蟲子早被收拾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想來惠王應該也沒有興趣把一條肉泥挖出來去追本究底的。
“主子……”掌櫃的見惠王離開了，才敢走到東錦霄身邊，低低喚了一聲。
東錦霄轉頭，卻看到掌櫃的臉上有些苦色，不解其意，“怎麽了？”
掌櫃的搓搓手，哭笑不得，“那個……剛才聽到那蟲子的講究後，好幾個客人要求要吃加了黑、黑霸王的松茸雞湯，您看這個可怎麽辦啊？”
東錦霄聽完，轉過頭來，看着洛雲染，“小神醫，你說這下該怎麽辦呢？”
“咳咳！”洛雲染一不小心被嗆到，完全沒想到這個時代的人對保健品的需求居然這門迫切啊。
東錦霄一本正經地攏着眉，“禍是你闖的，要是砸了摘星樓的招牌，我回去可得罰你。”
不知道是洛雲染錯覺還是什麽，她在聽到“罰你”的時候，莫名覺得那字眼在東錦霄的口中竟然咬出了些缱绻的意味。
她腦子一轉，一把拉過掌櫃的到旁邊，“這樣，掌櫃的你跟那些客人說黑霸王不好找，原本是一位客人訂好的臨時又不要了才留下了這麽一隻，已經給惠王了，如果其他客人還想要要先預定看有沒有貨，然後我明天讓人給你帶本藥膳食譜過來，你試着推廣一下，你看怎麽樣？”
“藥膳食譜？”掌櫃的瞬間兩眼發光，一拍大腿，“那感情好啊！隻是我們這裏的廚子沒有做過，要不然能不能你親自指導一下？你放心，我們這裏是師傅手藝都很好的，你示範一遍他們馬上都能學會！不會很麻煩你的！”
“額……”洛雲染迷之沉默。
掌櫃的還當她是覺得麻煩，連忙一再放低姿态，“拜托拜托，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可是……這個……恐怕不太方便……”洛雲染吞吞吐吐。
掌櫃的苦着臉十分不解，連食譜都拿出來了，還有什麽不好說的？如果說是秘方的話，食譜才是最需要保密的，爲什麽反倒是在做示範上推脫了起來呢？
還是說，莫非在制作食物的過程中有什麽特殊的手法？
掌櫃的這一不小心就想的有點深入了，要是洛雲染知道掌櫃的在想什麽，估計得哭出來。
兩人這邊僵持不下，東錦霄走了過來，手臂在中間一隔，将兩人拉開，“什麽事說這麽久，要不然換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莫名東錦霄連唇角的弧度都沒有比剛才變化一絲，掌櫃卻莫名感受到了主子的怒氣，緊張都吞了一口唾沫，簡明扼要地迅速總結了一下，“方才他說要給我們一本藥膳食譜，我想請他給廚子做個示範，但是他不願意。”
東錦霄頓了一下，然後，“哦。”
意味深長地看了洛雲染一眼。
洛雲染一眼瞪回去。
東錦霄清了清嗓子，對掌櫃的說，“這事我來安排，你不用管了。”
就一份食譜用得着主子親自出手？
掌櫃的有些惶惶然。
但是看東錦霄沒有繼續再就此事說下去的打算，隻能趕緊聰明地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身走了。
沒人知道，掌櫃的轉過身的瞬間心裏已經在淚目了。
主子這是嫌他沒能力，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已經不打算用他了嗎？
……
“查無此人？”勤王從内務府出來的時候，蹙着眉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做了塊一模一樣的假腰牌，放在了内務府劉總管這邊，讓劉總管幫自己查一查這到底是誰落下的東西。
但是這都這麽多天過去了，劉總管那邊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怎麽可能呢？
東西是出在宮裏的，又不視頻憑空冒出來的，東西的主人一定也在宮裏。
這東西那麽重要，如果弄丢了，内務府已經放出了消息去，怎麽會這麽多天那個人都不來問一問呢？
難道，不是下人？
“王爺。”突然不遠處一聲喊。
勤王擡頭，轉瞬端上了溫和淺淡的笑容，從容地走了過去，“小順子？七弟讓你來的？”
站在走廊盡頭的順公公恭恭敬敬地對勤王行了個禮，才擡起頭來回到，“是，殿下聽說王爺進宮了，特意讓奴才來尋王爺過去說會話。”
東錦霖特意讓自己的人過來等他，看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了。
勤王颔首應下，“好，這便過去吧。”
順公公側身讓開路，“王爺請。”
昭華殿和之前相比也沒什麽變化，隻是往來的宮人好像少了一些，莫名多了幾分冷清。
勤王将這一切看在眼裏。
順公公在外面喊了一聲，“殿下，四王爺來了。”
裏面很快傳來東錦霖的聲音，“請四哥進來。”
“是。”順公公得了吩咐，替勤王打起了門簾。
勤王大步跨了進去。
内殿暖烘烘的一片，火盆燒得很旺，厚厚的門簾把寒氣都隔絕在了門外，很舒适。
卻舒适有些過了頭，像養在這裏的嬌花要是離了這精心的照顧，一旦暴露在外面，很快就會凍死。
歪坐在長塌上的白衣青年擡起眉眼，風姿卓絕，過于寬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種羸弱感，赫然就是這溫室裏最嬌弱的一朵嬌花。
東錦霖薄唇一勾，“四哥來了，過來坐。”
勤王收斂心緒，從容地走了過去，在東錦霖對面的太師椅上坐下，順公公已經麻溜地送上了兩杯新茶，而後利落地退下，多一句話都沒有，給兩位主子留了個絕對清靜的環境。
勤王在外面走的有些久了，此刻手腳已經冰冷，捧起茶杯，不着痕迹地暖着手掌。
“四哥你看這個。”東錦霖沒有去碰自己的那杯茶，而是把先前就拿在手邊正在看的一本冊子給勤王遞了過去。
勤王接了過來，打開，掃了兩眼就已經看出了端倪，“這不是……這次科考前三甲的名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