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的蟲子是這個嗎?”
兄弟倆正在對話間,突然一雙筷子戳到了惠王眼前,距離太近發生太快,那雙筷子差點沒戳進惠王眼睛裏去。把惠王吓了一跳!
下意識地往後一躲,結果後腦勺“咚”一下撞到了椅背上。
惠王疼得霎時間倒抽了一口冷氣,一股火氣霎時沖上頭腦,一眼就朝那人瞪過去,“往哪戳呢!你瞎——”了嗎……
後面的話惠王卻是沒來及說出口,就已經自動自發收了聲,眼神詫異地看着眼前舉着筷子那人,很普通的小厮打扮,但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簡直比嫩筍還要誘人!
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但那雙桃花眼實在是漂亮得過分了!
稍稍往人這邊斜着一瞥,都能把人的心髒從胸腔裏硬生生勾出來!
惠王眼中一瞬間盛放出驚豔,态度一下子緩和下來,“你是哪家來的?告訴本王你叫什麽名字。”
“三哥。”耳邊突然刺來冷冷一聲。
惠王被凍得一個激靈,然後一轉頭就看到東錦霄黑沉得像是要殺人的可怕眼神。
一愣,目光再從洛雲染身上一溜,瞬間多了一分深意,“哎喲,這個該不會就是那個……吧?嗯?”
惠王說得暧昧,那擠眉弄眼的神色,讓他原本明明算十分不錯的皮相看起來也猥瑣得掉了好幾個檔次。
東錦霄扯了一下唇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結了一層薄冰,“三哥知道就好。”
那意思是,看破不說破,大家還是好朋友。
惠王捂着小心髒震驚的目光在東錦霄和洛雲染之間來回逡巡了好幾圈,片刻之後“啧啧”了兩聲,十分感慨地說,“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還當老六是個老實的,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是他們兄弟中最老實的這個,居然玩得最出格。
惠王邊想邊又忍不住多看了洛雲染幾眼,然後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頗爲意味深長地拍了東錦霄兩下,“不過你這樣,三哥也理解,畢竟放着這麽個标緻的小東西在身邊,換成是你三哥我,我也會歪的,啧啧,難怪當初在君不忘的時候給你的那幾個人都被你一臉嫌棄地給趕走了,合着這事山珍海味吃多了,粗茶淡飯确實是下不了口。”
“咳!”東錦霄迅速咳嗽了一聲打斷惠王,臉色有些迷之尴尬,“他年紀小,三哥不要吓到他。”
四年前去青樓的事情東錦霄并不希望惠王在外面提起。
洛雲染:神他媽年紀小。
她明明比東錦霄還要大四歲。
隻不過到底男女有别,她的身高體型擺在這裏,再配合男子的身份的話,的确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形象會更符合。
但是這個話題怎麽繼續都尴尬,于是洛雲染決定迅速轉移話題,吊着筷子上的黑色蟲子晃了兩下,“王爺說的是這個蟲子嗎?”
惠王這會從驚吓中鎮定了,發現其實這小厮看着筷子快要戳他臉上了,實際上他要是還呆在原來的地方坐着不動的話,筷子是根本不會真的碰到他的。
合着剛才就是他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惠王瞬間覺得有點丢臉,雖然被夾在筷子上的那蟲子着實很惡心人,但這會他爲了挽回面子也必須得強裝鎮定,淡定地點了點頭,“就是這隻蟲子!看着就很惡心,這種東西都敢上上來給客人吃,喪盡天良的奸商!”
惠王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刻意提到了音量,對着全樓所有人說。
略微飄忽的眼尾餘光卻似乎在找什麽。
洛雲染心念微微一動,若有所思,面上卻是已經挂上了職業的微笑,“如果是這種蟲子的話,那王爺可能是真的冤枉他們了。”
“哦?”惠王挑了下眉,臉色已經有些不悅,“你的意思是本王故意找茬了?”
老六身邊這個,看着一副聰明相,可就是真的不會說話。
“不是。”洛雲染連忙擺手。
惠王心中不屑,已經做好了準備聽這小厮對自己一番自救式的吹捧了,不想接下來聽到的話卻是——
“如果是這種蟲子的話,那可是大補啊,而且一般市面上都很難買到這麽大個的,就單這條蟲子,都比地上這些松茸啊,魚翅什麽的要貴多了。”
“噗!”惠王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洛雲染一本正經地把蟲子放下桌上,用筷子把蟲子攤開,信誓旦旦地解釋,“王爺您看這蟲子,黑底有白色小點點的花紋,體态肥碩,戳開來之後,流出來的都是綠色的汁液,小人以前有個鄰居是大夫,曾經在他家的醫術上看到過這種蟲子,好像叫什麽黑霸王!對,就是這個名字!尤其适合用來給腎虛體弱之人進補,樹精活血,止咳化痰,祛風止痛,固腎益精,總之是一種非常有益的良藥!”
惠王越聽越覺得這話的苗頭似乎有點不對,洛雲染直接給他來了最後一根稻草,刻意壓低了聲音偷偷地問了一句,“咦,難道王爺點這倒菜,不是沖着這黑霸王來的嗎?”
洛雲染這聲音雖說是可以壓低了,但也沒有多低,尤其是,周圍的其他人都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動靜,所以其實還是有不少人聽到了洛雲染的話。
惠王頓時感覺到周圍看向他的目光變得奇怪起來,着急忙慌地一掌拍在了桌上,“本王的身體好得很!根本不需要吃這種東西!還有,你個小東西知道什麽啊,真是張口就來,這就是條普通的蟲子!”
“王爺要是不信,可以找幾個懂的人來問一問啊。”洛雲染手下的筷子又戳一下,那蟲子胖嘟嘟的屍體又流出了一攤綠色的汁水。
看得惠王一陣反胃,“夠、夠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是之前本王點菜的時候他們也沒跟我說裏面有蟲子,我要的就是松茸雞湯,他們給我蟲子就是不對!”
東錦霄颔首,“三哥所言甚是,那要不然報官吧,你隻要了一份普通的松茸雞湯,這店家非要給你加一條比黃金還貴的料,确實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