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的臉色一下子有點挂不住,眼睛眯了眯,“哦?”
這顯然是句詢問,想問問東錦霄到底是有什麽重要的其他事能推脫掉跟自己一起去選馬這樣的好事。
同時勤王心中愈加覺得,東錦霄很可能就是剛才那個在暗中偷聽的人,所以才這麽心虛地刻意避開馬廄,不想跟自己單獨相處。
東錦霄淡淡一颔首,然後拉起洛雲染就徑自從勤王面前離開了。
離、開、了……
直到過了好一會,勤王都不太敢相信面前到底發生了什麽,遲遲回不過神來。
而同樣愣神的還有被東錦霄拉走的洛雲染。
她也是好半晌反應不過來,直到被東錦霄拉着走到都已經看不見勤王人了,她才弱弱地出聲,“就這麽走了,真的好嗎?”
走在前面的東錦霄腳步一頓,回頭,挑眉看過來。
他本就生得好看,這裏兩年随着年歲的增長五官之間的線條更顯鋒銳深邃,這麽斜着一點眼不冷不熱地看過來,其實頗爲逼人,菲薄的唇拉開一條線,“有什麽不好的?”
洛雲染,“……”
他們兩個好像不在一個世界,是這家夥的情商太低了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解釋,“剛才勤王說了,是奉皇上的命令,殿下你就算不願意跟他虛與委蛇,好歹也拒絕得委婉一點才好。”
就這樣什麽也不說,直接在人面前甩手走人了,這……怎麽看都有點傲慢過了頭吧?
其實勤王那個人,洛雲染是一點也不喜歡。
一來因爲上輩子當了皇帝的勤王一直在給東錦霖使絆子,反正就是想方設法讓東錦霖不好過。
你再怎麽表明自己沒有謀反之心,一心爲國,一腔熱血爲國爲民,到了他那裏,都是三個字——看不見。
二來是因爲到了這個世界時候的勤王給她感覺太過心機深重,好像一直都在做好人,可偏偏背後又有自己的小算盤。
尤其是她剛才發現勤王和青璃國來的那個太子私下接觸。
她現在甚至有個大膽的猜想……
東錦霄不甚在意地攤了下手,“怎麽委婉都是拒絕,結果還不都是一樣?”
洛雲染深吸了一口氣,好聲好氣地解釋,“話不是這麽說的,勤王這個人……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總之你當前可以不得罪他,最好還是不要得罪。”
“你好像對他很了解?”東錦霄揚了揚眉,眼睛有些危險地眯了起來。
她不是了解,是透過現象看本質,知道勤王以後當上皇帝是個什麽鳥樣。
人要是站到了權力的最高峰,原先費力掩藏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龌龊心思也就懶得掩藏了。
因爲他們已經不需要再去讨好或者迎合任何人了,隻有别人爲了讨好迎合他們,而去做讓他們高興的事情。
就好比,上一個世界的東錦霖。
他爲國家鞠躬盡瘁,之後經脈受損常年養病,難道沒人知道東錦霖爲什麽會變成那樣嗎?
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安甯日子是靠誰的犧牲換來的嗎?
但他們還是一樣的在背後對東錦霖七嘴八舌,風言風語從未斷過。
并且朝中大臣們人人自危,誰也不敢跟霖王府走的稍微近哪怕一點點,就怕自己被誤以爲是和東錦霖交好,讓自己也倒了黴。
勤王當上皇帝之後尚且對已經完全沒了獠牙的霖王府那般忌憚,要是現在得罪他,還羽翼未豐的東錦霄隻怕會被輕易扼殺在搖籃裏。
洛雲染可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總之,你記得跟勤王保持距離就是了,能不發生矛盾最好不好發生,不然……我會擔心你。”洛雲染也不知道該怎麽跟東錦霄說勤王如果當上皇帝會如何如何這樣的話。
她說出來也沒人會信啊,畢竟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能有什麽說服力?
但是要等事情真的發生了,再說這些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東錦霄原本俊臉一直繃着,直到聽完洛雲染最後一句話,才如同雨過天晴,默默收斂了眼底的情緒,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洛雲染對于他這麽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說法反倒有些不可思議,“……真的?”
東錦霄,“嗯,保持距離,避免矛盾,對不對?”
洛雲染讷讷地應了一聲。
記得她之前去找東錦霖談這個問題的時候,東錦霖的表現可完全不是這樣的。
哪怕自己用洩露身份去換取信任,想讓東錦霖多聽一點自己的話,但東錦霖和勤王的關系,從前至今,好像也一直沒有什麽變化。
在一衆兄弟中,要說起和七殿下關系最密切的皇子的話,人人第一時間想起來的都是勤王。
雙生兄弟,一個一直持懷疑态度,一個無條件地就直接相信了。
洛雲染覺得……這兩個人可能除了長得一模一樣,沒有其他一樣的地方了。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去翻了一下等級進度條。
先前進度條是走了差不多五分之一,這會更是直接跌回到了最初的起始線。
要不是已經知道了有升級這個機制存在,任誰一眼看過去都不會發現原來界面底下居然還有一個進度條的存在。
沒填滿的進度條就是個百分百透明。
洛雲染看着那起始線有些淡淡的憂傷,來到這裏之後因爲系統起先一直在休眠的緣故,再加上她幾乎一門心思撲在“養娃”這項大業上,都沒什麽機會好好去刷一刷貢獻值。
結果剛剛才稍微用了一下“感官屏蔽”就把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點貢獻值給敗光了。
現在她真是深深地感覺到“坐吃山空”,要是一直這樣,她到什麽時候才能刷夠等級,開啓靈魂波檢測?
“你歎什麽氣?”東錦霄問。
洛雲染疑惑了一下,然後才發覺自己剛才心裏感歎着竟然真的歎了一口氣,輕咳了一聲,“對了殿下,你說要是圍獵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比如說受傷了,或者突然生病了,該怎麽辦?”
“受傷?生病?”東錦霄皺了皺眉,雖然不明白她問這個幹嗎,但還是如實道,“宮裏帶了太醫來,不用太擔心,而且是我去參加圍獵,你隻要在營地乖乖等着我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