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洛雲染的眼睛正四下轉着，看看東錦霄這邊有沒有點有意思的書可以拿來消遣一下。
畢竟要通宵的，她總不可能一整個晚上對着一面牆發呆。
“你真的沒想過……嫁人的事？”因爲已經知道洛雲染是個假太監，東錦霄也就直接說“嫁人”了。
要是洛雲染是個真太監，那這輩子肯定是沒有那方面的煩惱，但她是個姑娘，不說她，就是宮裏那麽好些宮女，到了年齡大一些還沒被放出宮就已經急得不行了，就怕自己年紀太大錯過了好适合嫁不出去。
所以在蒼雲國哦，好多女子過了十六還沒有出嫁的有恨嫁心理都是很正常的。
洛雲染深吸了一口氣，原本要發火，情緒卻是倏地轉了彎。
她回過頭來，一臉笑意盈盈，用十分認真地語氣說，“其實，如果是個身高腿長長得帥，有錢有勢還有顔的男子，我倒還真可以考慮考慮……”
前一刻還好好的六殿下臉色“唰”地一下黑了下去。
洛雲染揚眉，不甚在意地玩笑着，“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癡人說夢，就憑我現在這樣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找到這樣的男子？”
見東錦霄還是緊繃着一張臉半晌不說話，洛雲染終于繃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拍了他兩下，“我就随口說說而已，你還真的當真啊，哈哈哈哈哈！殿下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這麽容易就認真！”
反正她今天已經從昭華殿聽到了和這類似的話了，所以這次搶在東錦霄開口之前先自我調侃。
免得到時候再聽一次，她會忍不住又動一次手。
或許是她自己一開始就對這個世界的要求太高了，畢竟她現在連到底誰才是她要找的人都不知道，怎麽還能要求東錦霖東錦霄是個專情種子？
洛雲染甚至懷疑，她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也不是不可能……”東錦霄低頭拿起書本低低地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麽？”倒是洛雲染沒有聽清楚他剛剛說了一句什麽，豎起耳朵湊了過來。
東錦霄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經地說，“我有點餓了。”
“被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點餓了。”所以說熬夜這種生活習慣真的不好，原本用來睡覺的時間還清醒着，就會饑餓，餓了就會想吃東西，長此以往惡性循環，不長胖才怪。
東錦霄有些無措地瞥了她一眼，爲難道，“廚房那條兔腿已經吃完了……”
“你等一下。”洛雲染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在座位上不要動，然後自己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在東錦霄十分擔憂的目光中，她提了兩包小包裹進來。
把東西往東錦霄面前輕輕巧巧地一丢，洛雲染微笑着拍了拍手，坐了回來。
“這是什麽？”東錦霄邊說還是邊擔憂地朝外面看了一眼。
“點心。”洛雲染說完，皺了一下眉，“你在看什麽呢？”
“咳，沒什麽。”他不會說自己在看小廚房的，因爲相處四年了，他實在太知道洛雲染的廚藝水平了，她這麽出去一趟回來還帶了吃的，他真的怕她剛剛把廚房給炸了。
不過想到她也是爲了自己，即便洛雲染真的把小廚房給炸了，東錦霄也會默默地收拾好，什麽也不說的。
修長的手指在泛黃的油皮紙上點了幾下，“摘……星樓？是什麽地方？”
“就是個做糕點的鋪子。”洛雲染随口敷衍了一句，并不打算詳說，催促着東錦霄快快把外面的油皮紙給打開，“我覺得這家的點心是我目前爲止吃過最好吃的，比宮裏的禦膳房大師傅做的都好吃，你嘗嘗看！”
這是她還在上個時空的時候，東錦霖派人從帝京快馬加鞭給她帶到邊關去的。
存放在系統空間内的東西時間是停止流逝的，所以這些糕點即便是過了這麽長時間，拿出來的時候也是和洛雲染當初放進去的時候是一樣新鮮的。
兩包打開，分别是一包花生酥和一包綠豆糕。
東錦霄在洛雲染熱切的注視下，嘗了一塊。
“怎麽樣？”洛雲染一邊說着，一邊自己已經等不及去拈了塊花生酥往口中送了。
這東西她也是丢在系統裏很久了，要不是今天東錦霄說餓了她也想不起來去翻這個。
系統内其實是存了足夠量的營養劑的，但是那東西太未來了，和現在這個時代完全不契合，一拿出來就得出事。
倒是摘星樓的糕點，勾起了洛雲染很多回憶。
想到那個隻身入敵營隻爲了給她送包糕點的男子，洛雲染就不禁想笑，唇角勾起來，心裏又忍不住泛酸。
東錦霄颔首，“好吃，是宮外買的嗎？這家店在哪裏？”
洛雲染搖搖頭，“那家店鋪沒了，就隻有我手上剩下的這兩包，且吃且珍惜吧。”
摘星樓這個時候應該還沒開起來，所以是怎麽也找不到的。
東錦霄默默地低下頭，繼續咬了一口手上的花生酥，隻不過這次吃起來的速度慢了很多，大概是因爲洛雲染跟他說以後吃不到了，所以他還真的吃起來挺珍惜的吧。
洛雲染原本還挺餓的，現在想起以前的事就有點吃不下了。
啃完了手上的花生酥，就從東錦霄身後一整面的書架上翻到了一本落了厚厚一層灰的書，叫什麽《北地異聞錄》。
“沒想到你這裏還有這種書啊。”洛雲染覺得後半夜終于有事做了，有些高興。
“嗯，這裏原本是個出身書香門第的妃子住的，那位妃子收集了不少書籍，什麽種類都有，她死後也沒有别人來住，就一直留到了現在。”東錦霄說。
洛雲染揚了一下眉，她說呢，這書看起來泛黃又發皺，很有些年歲了，不像是東錦霄會看的書。
然後她随意地翻開了一頁，目光一下子定在了那裏。
那一頁上，寫了幾個大字——苗疆蠱術。
腦子裏一根線“啪”地連上了！
東錦霖先前的毒明明已經被她給解了，爲什麽又會突然複發，并且她從東錦霖的血樣中看不出任何異樣。
如果，這一開始……就不是中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