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讷讷地回了一句，“被殿下安排了别的事情……”
他等了半天，覺得終于是等來了一個似乎回答了也不會怎麽樣的問題，這才開口，否則真怕自己被誤認爲是個啞巴。
“哦。”洛雲染随口應了一句，話鋒一轉，“話說回來你們殿下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麽樣？我聽說七殿下的毒已經解了？被宮外的名醫給解的？用的什麽藥？方子有嗎？藥在哪裏抓的？”
暗衛小哥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咋得暈頭轉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不适應陽光的問題，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沫。
“算了。”洛雲染看他這個樣子，也知道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直接問了一句，“七殿下現在還好嗎？”
暗衛讷了一讷，點頭，“……好。”
行了，總算得到了一個結果。
洛雲染時間不多，又迅速回頭看了一眼，飛快地對暗衛說了一句，“回去告訴七殿下，之前那個暗衛小姐姐有問題，讓他多小心！”
說完洛雲染轉身就跑了。
暗衛在原地愣了一愣，才反應慢半拍地張了張嘴，“……啊？”
……
“她真的是這麽說的？”東錦霖手邊一疊厚厚的公文，全都是吏部的文書。
他表明了要進吏部之後，皇帝就讓吏部尚書多指導指導。
吏部尚書的教學熱情可謂十分高漲，把近幾年來各種類型的文書都整理了一份，分門别類地給東錦霖安排好，全給他送到了昭華殿來。
還囑咐他說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随時可以問自己。
東錦霖因爲接二連三的中毒事件，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去過吏部了，即便是他現在身體已經大緻恢複了，但皇帝還是囑咐他養身體，所以也沒有怎麽出門。
但是眼看着，馬上科舉就要到了，吏部在科舉這件事上，所承擔的任務向來是重中之重。
東錦霖也很清楚科舉的重要性，這不，即便是在昭華殿養病，他也馬不停蹄地把這些吏部的文書都搬出來翻看了。
期望自己務必在科舉之前，能順利地融入到吏部事物當中去。
科舉是東錦霖選擇進吏部的一個重要原因，他和太子的争鬥持續多年，朝中但凡能站隊的人基本都已經站完了。
那要怎麽才能在這種僵局的情況下爲自己注入新的勢力呢？
拉攏人才。
國家的人才都是從科舉中選拔出來的，隻有參加科舉的人才是還沒有明确站隊并且是可以爲自己所用的力量。
而他現在人就在吏部，如果那個人是你一手拉拔出來的，并且往後會擔任舉足輕重的官職，有什麽比這樣的自己人更可信呢？
“是。”暗衛一邊回答着，一邊又有些心虛地在心裏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回味了一遍，然後确認自己一個字都沒有錯漏，這才放心了一些，“那位小公公就是這麽說的，但他爲什麽會這麽說，屬下還未來得及問，他就跑了。”
東錦霖揚起了一遍眉梢，倒是沒有太意外的樣子，“行了，我知道了，那除了這件事，清秋殿最近還有沒有其他動靜。”
暗衛搖頭，“并沒有，日複一日。”
清秋殿的生活，真的可以說是淡出個鳥來，六皇子每日上午去上書房，中午就回來，然後一個下午都不出門，直到快傍晚才會出來去準備吃晚飯。
至于那個叫小雲子的小公公，生活就比一般的小公公要離經叛道得多了。
三不五時地就不知道去什麽地方順一堆食材回來，不過這也不在他的監視範疇。
七殿下說了，要他盯着清秋殿，清秋殿之外的活動他不管，人在清秋殿的時候他會盯仔細了。
否則你說這清秋殿裏一個主子一個奴才，兩人的行動路線又不一樣，兵分兩路了，他是跟主子還是跟奴才？
況且七殿下也沒說不準小雲子偷東西，他第一次來彙報過這情況之後，七殿下淡淡一颔首，表示“這很正常”之後，暗衛就已經有些不知道到底什麽情況才算不正常了。
“日複一日……”東錦霖聽完之後，沉吟了片刻，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暗衛站在旁邊不明所以。
東錦霖揮了揮手，“你回去吧。”
暗衛瞬間繃直了身子，“殿下，屬下隻是一時不察，求殿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下次一定不會——！”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錦霖皺着眉打斷他，“我讓你回清秋殿去繼續盯着，有這麽難嗎？
暗衛噎了一噎，“可是殿下……屬下被發現了。”
作爲一個暗衛，被人發現了，那基本已經失去了“暗衛”的意義了。
東錦霖颔首，“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麽意思啊？
東錦霖手上又翻完一本文書，然後察覺到身邊的人沒有一點動靜，不由擡頭蹙眉，“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暗衛如夢初醒，趕緊一抱拳，“屬下告退！”
然後一閃就迅速沒了蹤影。
東錦霖搖了搖頭，低頭翻開新的一本文書，同時喚了一聲，“小順子。”
沒一會順公公就從外面快步低頭走了進來，“殿下。”
“白神醫的藥給我取一顆來。”東錦霖說。
順公公立刻緊張了起來，“殿下您又不舒服了嗎？要不要幹脆傳白神醫進宮來給您看看？”
“不用了，我隻是稍微有點不适，讓你取藥來我也沒打算馬上吃，一會要是還是這樣我再把藥服了，況且白神醫的藥挺有用的，通常我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吃一顆下去，很快就會好了，不需要勞師動衆去請人。”東錦霖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
他這陣子每天都會服用白神醫留下的藥，而且确實是非常有效，幾乎是立竿見影。
隻不過白神醫每次隻送一天的藥量過來，這就導緻經常讓人擔心東錦霖第二天的藥到底能不能按時送來。
東錦霖曾嘗試着跟白神醫溝通，讓他一次性多送一些藥進宮來，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白神醫以制藥費時耗力，并且藥效隻有在十二個時辰之内才是最好的爲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