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細膩的肌膚，手指觸碰到，就像是碰到了一方細緻的瓷器。
東錦霄的指尖微微發麻，眼前忽然就晃過了昨天晚上，他把洛雲染壓在牆上的一幕……
“嗯……”洛雲染痛苦地皺着眉，蜷縮得更緊了一些，然而她的臉色卻是比之前更加可怕，白得已經近乎透明了。
東錦霄一下子醒過神來，趕緊甩了甩頭。
現在不是想這些時候，先救人要緊！
東錦霄定住了心神，過去伸手把了洛雲染扶了起來，半靠在自己懷裏，目不斜視地動手去解她的衣扣。
一顆兩顆三顆……
洛雲染修長的脖子和玲珑精緻的鎖骨都漸漸顯露了出來。
就在要解到胸前的第四顆扣子的時候，
叩叩叩！
突然外面響起了拍門聲。
東錦霄眉頭一皺，駭然一轉頭，眼神殺氣四溢。
他明明記得他回來的時候把清秋殿的大門給關了，而剛才響起的卻是房門。
“是我。”外面傳來清澈悠揚的一聲。
東錦霄眉頭一皺，還沒說什麽，外面那人又自顧自地道。
“我知道你在裏面，你要是不出來，我就自己進去了。”
東錦霄猶豫了一下，把洛雲染放下拉起被子一裹，迅速走了出去。
就在東錦霖打算敲第三次們，并且做好準備直接破門而入的時候，裏面的人突然把門打開了。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撞到了一起，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兩人就同時把目光一别。
東錦霖的目光卻是越過東錦霄的肩膀，看到了屋裏床頭的一角，頓時眉頭一皺。
然而他這一眼隻持續了一瞬，東錦霄就一步跨了出來，把門在身後一關，徹底阻隔了東錦霖的窺探的視線。
東錦霖一低頭，就對上了東錦霄敵視的目光，薄唇瞬間就勾了起來，“怎麽，這麽緊張的樣子，難不成宮裏最近說你有斷袖之癖的傳言竟然是真的？”
東錦霄臉色一白，面容更冷，如同籠罩了一層冰霜，語氣不善，“你來這裏幹什麽。”
東錦霖眉眼飛揚，鳳眼暧昧地朝門裏面的方向一帶，“聽說小雲子病了，怎麽也是我昭華殿出來的人，我近來還真是越發的想念她當初在昭華殿時的日子，既然她在你這裏過得不好，我就想把她帶回去養病。”
“不可能。”東錦霄沒有别的過度客套語言，直接冷冰冰的就是三個字。
東錦霖詫異地揚了揚眉，有些不敢置信，“……這好像，是你第一次拒絕我？”
東錦霄沉默不語，薄唇緊抿成一條鋒利的線。
東錦霖微微眯了眯眼，嘴角還在笑着，墨黑的眼底卻透出了絲絲危險，“當初我把她罰到你這裏來到時候，原以爲你會很讨厭她，沒想到現在我想把人要回來，你卻舍不得了？你……确定把人留在清秋殿，對來說，是件好事嗎？”
東錦霄那根敏感的神經被挑了一下，但他面不改色，轉頭，直視東錦霖，神情諷刺，“所以呢，我該謝謝你現在大發善心來拯救我嗎？”
從洛雲染來到清秋殿的第一天，他就懷疑過這個小太監的身份。
從昭華殿而來，罰到清秋殿，跟他這個最不受待見的六皇子在一起，居然沒有一點不耐煩，反倒好像還十分自得其樂。
這已經夠奇怪的了。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開始漸漸習慣了他的陪伴。
哪怕知道他的目的可能根本就不單純，他的到來背後可能藏着巨大的危險。
但東錦霄所擁有的，真的太少了。
所以哪怕隻得到一樣，他也想緊緊抓着，到死也不松手！
東錦霖搖頭，一片坦蕩蕩，“你應該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真是直接。”東錦霄冷冷地撇了撇嘴，無盡嘲諷。
在他面前，東錦霖連僞裝一下善良都懶得了。
東錦霖扶了一下額頭，似乎有些想笑，“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個本來就沒有一起存在的必要，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說完他聳了聳肩，話鋒一轉，“我們之間的事以後再說，倒是她。”東錦霖指了指裏面，“是不是應該盡快救治一下？否則我真怕她會活不過今晚，到底是在水裏泡了多久？”
東錦霄一驚，他就出來說幾句話的工夫，好像已經聽不到房裏有什麽動靜了。
頓時一顆心垂直往下墜落！
“诶——”東錦霖手一橫，擋在了門上。
東錦霄皺眉，目露殺氣，“你要幹什麽。”
東錦霖道，“沒想幹什麽，我帶了人過來幫她，你進去也做不了什麽不是嗎？你又不是大夫。”
東錦霄張了張嘴，有些無措，看向東錦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懷疑。
東錦霖偏了下頭，不悅，“别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如果要害她，什麽也不用做，她也未必能熬過來，何必多此一舉還帶人過來。”
實際上，東錦霖剛聽到消息，就立刻詢問了東錦霄的動向。
手下人說，東錦霄回清秋殿了，然後就一直沒有出來過。
然後他再去的娴妃那裏，娴妃并沒有明确的洛雲染的死訊。
所以東錦霖前後一聯系，就放心了。猜測着洛雲染十有八九是被東錦霄帶回來了，否則東錦霄不會這麽安分地在清秋殿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直到剛才親眼看到了洛雲染就在屋裏，東錦霖才徹底放心下來，确認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東錦霄垂眸，迅速權衡了一下。
雖然他和東錦霖素來水火不容，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東錦霖剛才的那番話有道理。
東錦霄退後了一步。
見他如此，東錦霖也明白了他的意識，喚了一聲，“出來吧。”
然後黑影一閃，一名女暗衛出現在兩人眼前。
“女人？”東錦霄眯了下嗔黑的鳳眼。
“當然是女人，女人不必大老爺們懂得伺候人梳洗穿衣嗎？”東錦霖略微鄙夷地瞥了東錦霄一眼，也沒有要解釋更多，剛才橫在門上的手臂往後一推，大門就開了。
“進去吧。”東錦霖吩咐，“知道該怎麽做吧？”
那女暗衛朝東錦霖一抱拳，迅速閃身走了進去。